今日拍賣大會的拍賣師換了人,不是冰酈了,而是一位中年男子,名為譚庭,境界隻是真氣境七重,但舉手投足都顯得對拍賣行當很是熟稔,氣氛上明顯比昨日要好。


    一件件的拍賣品被拍出,但都未引起方朗星的興趣,而天字包廂一號裏也是一樣毫無動靜。


    而同樣的,還有更多關注的目光在全場巡弋,喬俊意外未出現,不止是郭家發現了,所有人都在揣測原因,沈璟也是其中之一。


    “這個喬俊,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沈璟道,“古潭宗裏有些名氣的弟子我都做過一些研究,喬俊不算古潭宗頂尖的弟子,在內門弟子裏也隻能算是中上,不溫不火。昨日看他麵對諸多靈氣境高手都不卑不亢,特別是躲閃榮鎧攻擊的那一下很是令人迷惑,榮鎧不像是會手下留情的人,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喬俊動了什麽手腳,那就值得警惕。他今日不來,會不會是擔心暴露太多實力,引得眾人注意,因此韜光隱晦?”


    在沈璟的身後,站著的仍是青雲,可是迴答沈璟疑問的卻不是他,而是一位溫文爾雅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西魔宮對古潭宗的滲透還是比較深的,這個喬俊是不是西魔宮的人?”


    沈璟一驚:“蕭叔叔有什麽發現?”


    中年男子緩緩走到包廂邊,看向場內,溫和地一笑:“璟少太客氣了。不過,現在不是私交之時,若被穀主知曉,你我都免不了受罰,還是稱唿本座名稱蕭墨吧。”


    沈璟微微垂頭,目光中一絲怒意滑過,但迅速隱去,臉色嚴肅:“弟子不敢。敢問蕭堂主,可是有什麽發現?”


    蕭墨眼中微光一閃而沒:“璟少在這水藍星上,還是磨煉了許多……隻是對古潭宗的重視還是不夠,可能以往閱讀那些情報時,看喬俊進入古潭宗後,行為規規矩矩,並無鬼祟之處,就放到了一邊。卻不曾想西魔宮已經將沈璟如此方式安排入古潭宗,怎會再用同樣的方法?一旦被人懷疑,就有可能牽出沈璟,他們沒那麽傻。而且,喬家雖不是天葉城望族,卻也算是大戶,頗有實力,喬家高層裏若是有那麽一兩個被西魔宮所用,你覺得是不是更隱蔽些?”


    沈璟眼神微滯:“喬家也有……可是,西魔宮煉出的化界丹也隻是近期才實現的吧,我們願意和西魔宮聯手,也是因為我們自己煉製的化界丹效果一般的緣故。喬家高層若是西魔宮的人,那時如何不被城內禁製察覺到魔氣的存在?”


    蕭墨微微轉身看著沈璟:“璟少,未必為西魔宮辦事必須是魔門中人麽?是人,就會有弱點,隻要找得準,修者就不能為我所用麽?”


    沈璟身體一震:“蕭堂主指點的是,弟子一時迷糊了。”


    “璟少,五位少主各有千秋,本座是指點不了的。穀主早就有言,儲主之位,五位少主各憑本事,但我們這幫老家夥是不得參與其中的。璟少再說指點二字,就是想讓本座不得再開口了。”


    沈璟的頭垂得更低了些,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但馬上收斂:“天魔堂主是三堂之首,那是本門前輩,前輩的些許無心感慨,對弟子這種後學晚輩,都是需要慢慢體會的。”


    蕭墨哈哈一笑:“璟少果然進益頗多!”


    見蕭墨笑意吟吟,沈璟目光一閃,微微掃了青雲一眼,青雲會意,裝作無心地插了一句:“西魔宮最看重的還是他們的傳承,卻偏偏滲透了這麽些人進入古潭宗,看來兩者之間還是有些聯係的。”


    青雲的話剛剛說完,忽覺身體失控,不知怎地整個人飛到了蕭墨身前,蕭墨一把捏住了青雲的脖頸,溫和的神色突然冷酷:“你是魔穀十二護法之一,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若不是你對璟少還有點用,你現在就是個死人!”


    蕭墨隨手一拋,青雲就倒飛而出,眼看就要撞到包廂上,橫飛的力度突弱,一下子重重落在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屬下知錯,請堂主大人責罰!”


    “算了,你是璟少的人,要罰也是璟少來罰你。”蕭墨瞟了一眼沈璟,“璟少,你說呢?”


    沈璟臉色一肅,點頭道:“蕭老說的是。”


    他迴頭板著臉對青雲道:“扣除功績點一千點,迴穀以後接受中級地火煎熬懲罰。”


    青雲單膝跪地,身體猛地一顫,應聲道:“是。”然後緩緩站了起來,退到一邊。


    沈璟笑了笑:“蕭老,您看如何?”


    蕭墨似笑非笑:“重了點吧,中級地火煎熬對青雲來說,能夠堅持一半時間都是幸運,搞不好命都丟在那了,改成初級地火灼身吧;至於功績點,那都是拚命得來的,他的功績點最後都是歸於璟少的,這一下去了一千點,璟少不覺得心痛?本座看,換成千幻洞裏十幻劍穿身之苦吧。”


    沈璟眸光一亮:“還不謝過蕭老。”


    那邊青雲立刻長揖行禮:“屬下拜謝堂主大人。”


    蕭墨擺擺手不以為意,忽見譚庭將手中的拍賣槌放下,一道真氣激出,緊接著,一麵麵光鏡憑空出現,他和沈璟立刻眼神凝注,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


    “看到光鏡的出現,想必諸位都很清楚,現在是大家期待的拍賣品礦晶的拍賣時間了。光鏡上已經呈現出第一塊礦晶的模樣,擁有臨時陣牌的各位競投者,隻要看到手中的臨時陣牌發光,那就是代表著具有競投資格,而且臨時陣牌上也會顯現競價折扣,競價時隻需要運氣激發臨時陣牌,就可以將競投價格映射到光鏡上,價高者得。不過,在下要提醒各位的是,礦晶是我心寶軒曆盡艱辛才能開采出來的,按照心寶軒的規矩,從不希望所得之人不能取用從而浪費天賜資源。因此即使是最後一位出價者,也隻有當場打開礦晶取走礦晶內蘊之物,才能算作競投成功。”


    雖然心寶軒確實有這樣的規矩,但是昨日冰酈並未就此詳細說明,譚庭一席話說完,全場立刻傳來嗡嗡的議論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譚先生,礦晶裏有沒有值得之物,誰也不知道,我們競價那也是在賭博,願賭服輸,賭到了是運氣,賭錯了是黴氣。能不能開石,又有什麽關係呢?”


    譚庭微笑著道:“我心寶軒雖然開門做生意,卻也有責任擔當,天下寶物唯有能者居之,若是沒有能力打開這礦晶,隻會給自己帶來災禍。因為這礦晶不僅密度大,而且是收不進空間戒裏的,這最小的一塊礦晶,都重逾千斤。若要帶走,都會造成不小的動靜,而懷璧其罪的道理諸位都很清楚,我心寶軒這麽多年,對競拍者的身份都是極為保密的,這也是我們的口碑,若一次拍賣會就引起他日的腥風血雨,那就不是我們的風格。所以,抱歉,心寶軒的規矩不能壞。”


    這個說法再次引起了全場震動,有人就問:“不能收入空間戒,你們能確定?”


    須知不能收入空間戒,攜帶著礦晶就是移動的靶子,若有覬覦者,可隨時暗中出手奪取,就算是一等宗門,也難以保證沿途一定安全,何況,礦晶未打開,裏麵到底有什麽誰也不知曉,宗門有何必要大費周章?


    譚庭雙手一攤:“最後出價者可以試一試,若是能將其收入空間戒帶走,不用打開礦晶也行。”


    立刻有人問道:“譚先生可以做主嗎?”


    譚庭並不答話,而拍賣場內則迴響起一道深沉威嚴的聲音:“鄙人身為心寶軒軒主,可以做主,但凡有誰想試一試,請努力競投即可。”


    場內不少人都是昨日最後離開之人,聽到聲音均聽出來,確實是心寶軒軒主的聲音。


    心寶軒素來重視信譽,既然連心寶軒軒主都這麽說了,那就不會更改。


    於是就有人提出了新的疑問:“心寶軒如此重視隱私和安全問題,又如何確保當場開石的時候,不被他人窺視從而暴露自身身份?”


    這是個關鍵問題,也是所有人的疑問。


    譚庭嗬嗬笑道:“閣下不問,在下也是要說的。礦晶大大小小一共五十六塊,競價最高者的臨時陣牌會收到光鏡的感應授權,持有臨時陣牌者迴到獨有通道,就會被陣法傳送到所競投的礦晶邊現場開石,那裏隻會有你一個人,而開石的影像會通過光鏡傳遞迴來,諸位不用擔心,光鏡隻會呈現礦晶的狀態,且會隱去開石者的影像。所以,我們不必等待開石者的進度,今日展現的光鏡就是五十六麵,這樣五十六塊礦晶可連續拍賣,我們可以看到所有礦晶的開石過程。不過……”


    譚庭稍微停頓了一會,目光掃過全場:“……需要提醒的是,開石是有時間限製的,我們不可能一直等待下去,因此,從進入礦晶現場開始,開石者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被傳送迴來。所以,諸位務必抓緊時間。”


    他頓了頓,讓這個消息被全場接受消化,然後笑道:“現在,第一塊礦晶拍賣,底價一千靈晶,每次加價不少於一百靈晶。”


    “叮!”


    譚庭敲響了競拍礦晶的鈴聲:“請競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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