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一觸即發,施烏舉劍欲衝,卻見一抹白影掠過。


    正是餘歸寧,她早在與穢怪搏鬥之時便積攢風雲,這時難得與何以全正麵拚命的機會,她自然首當其衝,況且,施烏之劍雖無所不斷,但他本人穢量略低,不能當頭陣,陸掃晴無有提防之心,易被暗箭奇招謀害,不如她一馬當先。


    衝勢不減,餘歸寧將勢能與風結合,以一記空翻高抬腿下踢展開戰局。


    何以周並不移動,一展王者風範,他隻將手掌對準下落的餘歸寧,斥力隨之而來,將餘歸寧的威勢銳減,甚至將她的行動停滯,餘歸寧知曉這並非斥力,這是何以周將她身後的天花板變為重心,減緩她的衝勢。


    未及餘歸寧解出難題,一身影俯身衝襲而來,不見他的麵容,但見一抹寒光閃過,正是追及而來的施烏。


    何以周並不將之放在心上,施烏的心智並不似四五歲的小孩,但如此的穢量在此中戰場上何嚐與孩童存有區別?即便他手中長劍無物不破,他也砍不到何以周。


    何以周兩指突襲,夾住那無物不破的長劍。這卻是輕易,即便這劍再鋒利堅韌,若是劍鋒觸不及敵人,那也和廢鐵毫無區別,未及何以周有所反應,那施烏卻忽然爆散鮮血。


    一隻嬌小玲瓏的拳頭穿透了出劍的施烏,一拳打向何以周的胸口。


    何以周連步後退,卻未能全然將身脫出險境,那本該鎖住陸掃晴手臂的施烏屍體消散,陸掃晴幾乎與他一同邁步,再一拳攻向何以周。


    何以周霎時明白事實如何,他趁何以周分心在餘歸寧身上時召喚分身,以分身攜帶真劍攻擊,他料定餘歸寧的攻擊能被化解,亦知曉自己的劍在此中情景太慢太大,因此將自己的攻擊也化作佯攻,真正的攻擊正是其後追來的陸掃晴。


    知了經曆並未對現狀有何幫助,他仍困在陸掃晴的連拳中。此前他已知陸掃晴的拳似乎存有因果,但這時他才真真確確知道她那嬌小無奇的拳上附上了肉眼難見,隻能依憑直覺感知的未知之力,當真擦著即傷,碰著即死。


    陸掃晴亦是心急,她拳出如風,盡拚上了自己的潛力,隻為在施烏麵前一展能力,以後好同施烏共行,可眼下她的拳雖快,但何以周遊刃有餘,踏著奇怪的步調,竟在一唿一吸間將她的攻擊全數躲避,甚至恢複唿吸,在這拳勢中狀態漸佳。


    一劍出鞘,對準何以周的破綻。


    何以周卻並未驚奇與恐懼,一切盡在預料之中,他反手將手心對向陸掃晴,一霎那間,陸掃晴倒飛而去,摔落於地。不過她並未死去,反而怒似泉湧,躍起再戰。


    可是在她被擊退的一瞬,何以周的另一手已抓住了施烏的劍。這次是真施烏,他已在陸掃晴的拳潮中留意許久,施烏遊走許久,就是為了這時的破綻。


    未及何以周有所言語與動作,劍上的倒影有所變化,一雙眼睛在其中出現。


    何以全以一記下鞭腿現身,將施烏的長劍作為支撐,一腳掃向何以周。


    何以周再後退,卻見餘歸寧擺脫了重力的束縛,一拳襲來;視線的餘光,亦見施烏再出劍、何以全再進攻,就連那不遠處的陸掃晴也現身在麵前,拔拳以待。


    這便是何以周至危險的時刻,雙拳難敵四手,即便在場的某一人與他捉對廝殺,或是以一第二,他何以周也不曾落半點下風,隻是眼下有兩人,一人施烏,長劍斷破萬物,另一人陸掃晴,拳重如墜,此中種種,他何以周能如何麵對?


    何以周麵不改色,即便某天他死去,如果他亦將是此種平淡表情,何況是此時,何況他仍有能力應對。他並未再舉手,將手心朝向眾人,他隻單單落了一個字:“退!”


    一聲令下,本勢如破竹的四人霎時被斬斷了攻勢,如被投擲一般落迴來處。


    四對一的第一次戰鬥便就此結束,何以周並未損失什麽,倒是這挑戰的四人已是損耗體力,技不如人。


    “配合得很好。”何以周點點頭,“餘歸寧,你知道施烏的速度、力量不及我和其他人,所以搶先做頭陣,吸引我的注意,隨後施烏也很有才智,用假身迷惑我,掩飾真正的攻擊。


    “一係列的攻擊幾乎使我喘不過氣來,隻是可惜,空有頭腦沒有實力隻能像現在這樣,被我一招掃飛,此前的種種作為都成我的信息,接下來,你們的攻擊隻能越來越劣,因為我已經漸漸的明白你們的攻擊習慣。等你們體力耗盡,或是我已經感覺不到心意,你們的死期就到了。”


    他看向何以全,似乎等待何以全的迴應。


    何以全雖然並未出言,但其憂慮表情已出賣他的想法:他也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環,何以周的實力,這時他們眾人對他一人便被壓製成如此模樣,若是何以周那些幹部兼戰力亦在場,戰局怕是倒變一麵的屠殺——對他們的屠殺。


    這想法隻停留了一瞬,何以全瞬間察覺自己想法的謬誤,如此廣大的鎮壓,以何以周這時的穢量,這毫無非人特征的腦力,他絕無法做到精確壓製,混戰反是他們占優,可況他若真如此時表現的如此強大,他何必束縛那二位?


    迴應何以周的卻並非何以全,施烏站起來,道:“我不信你真像現在這樣強,你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承受你表現的那樣的穢量,讓我想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你隻是一個中繼站,像是水龍頭下麵的水桶,一直在接水,等我們攻擊的時候就倒下你這時儲存的水,所以你才沒法做到直接在我們攻擊的一瞬間就殺了我們。”


    “是它?”施烏指向那無名的機器,又將手指移向那被控製的兩人,“還是他們?無論是誰,你後麵的機器一定是關鍵。”


    “對。”何以周點頭,“就是那樣。”


    何以周笑一笑:“僅憑你們四個,真的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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