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一挑,薄薄的麵紗落地。


    藍衣女子麵露驚恐,小巧的鼻子和塗著口脂的唇,讓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


    “少夫人在說什麽,又是汙蔑我嗎?”藍衣女子眼神之中帶著怒氣,隻是那種怒氣似嗔非嗔,她那雙本來就漂亮的眼睛裏的勾人,更好釋放出來。


    真是我見猶憐。


    池酒酒想著,不過這張臉確實入柔嘉不同,隻是她看向池酒酒時,那種傲慢,絕非偶然。


    如果是一個心甘情願,到枯葉城之中做人姬妾的女子,為什麽眼神之中,有那麽多的傲慢。


    真是傲慢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委身。


    甘願委身的人,都是有所企圖,不然呢?圖即墨燃什麽?


    池酒酒看了即墨燃一眼,咳咳……


    那什麽,就圖這張臉也不算吃虧,但想必如她池酒酒這樣膚淺的人,也不算多。


    “少城主,我本名叫做藍蒻,是古藍城藍家家主旁係的侄女,我也不知道少夫人打算將我汙蔑做誰,隻是我並非心懷鬼胎,隻希望能陪伴在少城主身邊,獲得一處棲身之所。”


    藍蒻將她自己說的可憐,但是聲聲字字,控訴池酒酒的。


    池酒酒汙蔑她,池酒酒心懷鬼胎。


    “夫人,就算我等進入城主府,不過是一同侍奉少主的人,你在尊位,我等卑賤,隻有你手下容情,我等才能有一寸立錐之地,還求夫人寬容!”


    她說著,聲聲淚淚,似乎已經坐實了將來她入府中,池酒酒會欺淩她。


    不過是些小手段,她今日如此說,要是即墨燃沒有那個隱疾,一時間的被她忽悠了,放她進府,明日她還是如此說。


    後日她還是如此說。


    她日日說的就像是池酒酒欺負她一樣,說的多了,即墨燃信不信的,都要疑心。


    尤其是她這樣柔弱的女子。


    藍蒻被劍刃指著,她跌坐在地上,望著即墨燃的目光之中,都是委屈。


    “夫人怎麽看。”即墨燃問道。


    池酒酒笑了一下,她還是覺得這個藍蒻不對勁兒。


    前些日子,池酒酒倒是煉製了一些修複疤痕的丹藥,還有美容駐顏的功效。


    這惡人即墨燃讓她做,那她來做就是了。


    池酒酒一把奪過即墨燃的沉淵。


    池酒酒的劍刃指過去。


    藍蒻目光震驚之下,連連閃躲。


    池酒酒冷笑:“美人你不要動,我天賦不好,力氣也不大,這沉淵還怪重的呢,我一個拿不穩,可就不止是劃花你的臉了,說不定眼睛鼻子,給你削掉也是應該了。”


    即墨燃臉色一變,震驚的望著池酒酒手裏的劍。


    池酒酒挑眉看向他:“怎麽,你要憐香惜玉?”


    大豬蹄子,該不會接不住她的戲吧。


    現在最差的情況,就是劃花這位藍蒻姑娘的臉,其他姑娘見她池酒酒行事狠毒,以後別的女修,自然會少打即墨燃的注意。


    書裏前幾年,柔嘉就是這樣做的。


    就算是整個東陵洲裏,心儀即墨燃的仙子,不知凡幾,但是在柔嘉狠厲的手段之下,沒有一個人敢將自己的心思宣之於口。


    池酒酒這裏幫忙善後,這位藍蒻姑娘耍心眼兒在前。


    她小懲大誡,比起其他柔嘉手段,已經算是和善了。


    池酒酒手中的劍刃,在藍蒻的麵前比劃著。


    即墨燃卻一直不怎麽開口。


    藍蒻聽了池酒酒的話,更不敢動了。


    “你能握住他的本命法器。”藍蒻聲音震顫,那沉淵,是個極其護主認主的東西。


    即墨燃也是很震驚的。


    不同於飲血彎刀,飲血彎刀是他後來得到魔族功法時,從那位魔族大能手中繼承而來。


    沉淵是他的本命劍刃。


    是他引了心頭血,才從劍塚裏認主來的寶劍。


    早年間,在水月小秘境之中,柔嘉觸碰,被沉淵振飛,口吐鮮血,內息都調整不過來。


    要不是覺得柔嘉是被沉淵所傷,他對柔嘉有愧,也不至於替她阻擋火靈獸。


    但是,就在剛才,池酒酒一把接過了他的沉淵劍。


    像是平時她吃累的小點心,從他手裏接過一串糖葫蘆那樣簡單。


    即墨燃震驚的就是這樣。


    兩個人身上是有道侶契約的,但沉淵表麵是把君子劍,但它本性如同即墨燃一樣癲狂,它要的就是破碎法則,倘若不是看中了即墨燃的此等心性,當年劍塚,它又何懼再等個千百萬年……


    可是它到了池酒酒的手裏,還無比乖巧。


    一絲排斥都沒有。


    不隻是沉淵。


    他即墨燃本人也是如此,池酒酒拿他的東西,他隻想雙手奉上,這才被池酒酒一個動作,就奪走了他手裏劍刃。


    即墨燃震驚的許久說不出話。


    一種栽了個大跟頭,怎麽也爬不起來的感覺籠罩著他。


    他自己,他的劍。


    都沉淪在池酒酒的手中,偏偏這個跟頭,他是摔進了蜜罐之中了,一點點沉溺,滿心都是甜膩。


    即墨燃愣怔片刻,終於淡淡笑了出來。


    這還真是……


    還真是無藥可救了。


    他站在池酒酒的身後,看著池酒酒舉起長劍,在藍蒻臉上比劃的模樣。


    即墨燃說道:“夫人不是喜歡畫王八嗎?這樣夫人在她左邊臉上畫一隻,我在她右邊的臉上畫一隻,我們比比看,誰畫的好看怎麽樣?”


    藍蒻心裏震顫,這對兒夫妻,一個比一個不是人。


    池酒酒說要劃花她的臉,即墨燃不阻止就算了,居然還害怕池酒酒沒有題材,幫她想了要畫什麽好。


    池酒酒心裏樂開了花,她還是沒有看錯即墨燃。


    藍蒻這次是真的嚇到了。


    池酒酒握著即墨燃的劍,她還想著,至少即墨燃會讓池酒酒放過她。


    畢竟這是即墨燃的本命法器,要是真的是即墨燃劍刃,那古藍城追究起來,就是即墨燃的過錯。


    可是即墨燃絲毫不顧忌。


    “雖然不是嫡係,但我等是古藍城送來的,真要是傷了我,即墨少主,你就不怕我古藍城城主向你來討個公道。”


    這話是問即墨燃的,那池酒酒當然看戲似的,看向即墨燃。


    即墨燃說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不如把你們的命都留下,對外怎麽說呢?”


    即墨燃正裝作苦惱。


    池酒酒獻計:“不如就說你對她寵愛有加,帶去城外狩獵的時候,被妖獸吃了,屍骨無存吧。”


    這下不止藍蒻,就連其他九個姑娘,也嚇的麵如土色。


    古藍城這哪兒是送她們來享福的,這是來送她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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