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鋒說著,一臉老淚縱橫,眼圈發紅,似乎又看到了那日枯葉城破,妖獸肆虐,民眾慌亂逃跑的一天。


    “枯葉城不像是東陵城這麽繁華,也不像是東陵城之中,有這麽多修士,但枯葉城外,就是東陵洲邊境,從來都是妖獸最多了,倘若我和阿燃父親,戍守枯葉城幾十年裏,所殺死的妖獸能置換靈石,想必也能換個幾十萬靈石。”


    池酒酒說道:“有朝一日,我們會奪迴枯葉城的。”


    “東陵城外的妖獸總有被吃完的一天,等這裏的獸肉被吃完了,就要去妖獸多的地方去,我們也可以把店開迴去。”


    池酒酒的話,落在即墨鋒的耳朵裏,無比振奮。


    “真的!”即墨鋒問詢的口吻,都擲地有聲。


    “自然,隻是在此之前,我還需要開發一種妖獸的吃法,正好用他們養尊處優的東陵城裏的人,做做實驗。”池酒酒說著,狡黠的對即墨鋒眨眨眼睛。


    “哈哈哈,好,叔父全力助你,需要什麽妖獸你說,叔父替你捕來!”即墨鋒的話裏透著爽朗。


    即墨燃望著叔父,嘴角也跟著笑起來。


    自從妖獸來襲那日,父親也好,叔父也好,即墨燃見到的都是他們緊緊皺起的眉頭。


    直到前日在城外,即墨燃和池酒酒一起救下叔父,仍然沒有再次見到叔父半分痛快的神色。


    他總是眉頭緊鎖,總是憂心忡忡。


    仿佛被困在了城破那日的噩夢之中。


    即墨燃卻是第一次見到叔父爽朗的大笑起來。


    即墨燃本來還想阻攔一下池酒酒,隻當那是叔父的心魔,糾結在心中已經有那麽長時間了,還需要他自己化解。


    可是池酒酒大大咧咧,像是一隻亂撞的小野獸,就那麽撞在了即墨鋒的槍口上,但是剛剛好,不偏不倚的,把即墨鋒心裏的心魔問了出來。


    倘若對別人,即墨鋒還有三分防備。


    但是池酒酒和即墨燃是他的家人,這一點,即墨鋒心知肚明,也就知無不言。


    即墨燃也跟著笑了一下。


    池酒酒不就是這樣嗎,不管不顧的,帶著她的好意,走到別人麵前,像是往別人陰暗的心裏,撒了一把日光。


    和煦溫暖,這樣的她,沒道理解不開叔父心裏的死結。


    “那我可就不跟叔父客氣了。”池酒酒說著,目光閃亮,“我想要大耳魔角羊!”


    “現在就要?”即墨鋒摩拳擦掌,隻要池酒酒一聲令下,他這就去城外,替池酒酒將妖獸捉來。


    “最近要,看看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池酒酒說道。


    “那叔父這就替你捉來。”即墨鋒說著,兩隻手拿起四個托盤,替四張桌子送新鮮出鍋的獸肉。


    “剛才雷家那個小孩說,新送來的獸肉,要留著給明天雷家人吃,現在總共沒剩下多少,我先將這些送到餐桌上去,看著一會兒就能忙完。”


    即墨鋒現在身上幹勁兒十足。


    即墨鋒是一位築基修士,有他在店裏,葉家來的弟子,顯得乖巧聽話的多,像是麵對長輩一般。


    隻不過是傳菜的幾次接觸,嬸娘還是發現了即墨鋒的不一樣。


    “這是最後一鍋了,等我送完這一鍋,就出城去,獵一頭大耳魔角羊迴來。”即墨鋒看著妻子:“昨日去坊市,你不是說沒有喜歡的皮草嗎,到時候我把羊皮剝了,給你做一件大氅禦寒。”


    “好,你早去早迴。”嬸娘輕輕答應,總覺得這時候的即墨鋒,與三年前阿燃還沒出事前的,很是相似。


    那時候,即墨燃是東陵洲上最受矚目的天之驕子。


    枯葉城也內外安全。


    即墨淳修行穩健,即墨秋也健健康康,不用纏著母親總要抱著。


    從即墨燃被火靈獸重傷之後,即墨燃的父親即墨錚四處求醫問藥,守城的事兒,就落在了即墨鋒的肩膀上。


    他們兄弟二人,總是忙的腳不沾地,可是結果卻是,即墨燃藥石無用,枯葉城獸潮來襲。


    “大耳魔角羊總是成群分布,我多殺兩隻,讓淳兒和酒酒也能有一件冬衣。”即墨鋒說著,肩膀上扛著他的重劍,瀟灑離去。


    築基修士的腳力,比煉氣期要強很多,即墨鋒來去如風。


    池酒酒還想讓他帶著家裏那隻隻吃不幹活的靈獸醜八怪呢。


    但是看著即墨鋒已經遠去的身影,對築基修士而言,不入流的妖獸,就是多此一舉。


    葉臻也是個長袖善舞的。


    “池藥師,即墨前輩是去城外了吧,我看你這裏也缺人手,我們幫你打掃打掃在走吧。”


    他實在是盛情難卻,不過人多一點兒打掃的活兒,也不值一提。


    葉臻帶人三下五除二,將店裏打掃的幹幹淨淨才離開。


    池酒酒幾人迴到了小院子,即墨燃才想起來:“我手上的材料有些不夠,我去買一些,淳姐姐,你幫我照看一下酒酒。”


    即墨淳掩唇輕笑:“你的小夫人,又不是阿秋那樣的小孩子,怎麽還需要照看啊?”


    “淳姐姐,你不要取笑,他就是覺得昨天夜裏來的不速之客,是衝我來的。”池酒酒說道,“現在有嬸娘和淳姐姐在,而且我又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反倒是你。”


    池酒酒說:“要是昨天晚上來的的人,是針對你的,你孤身在外麵,才是要多加小心。”


    即墨燃說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的迴來。”


    即墨燃走了,池酒酒到後院轉了一圈,給醜八怪加了一頓飯。


    迴到前緣時,隻看到即墨淳,心裏突然空了一下。


    雖說與即墨燃相處的時間不算多。


    但是細細算來,從在池家兩人被迫簽訂道侶契約,好像就沒怎麽分開過。


    不過是出一趟門,池酒酒在心裏對自己說。


    她拍拍自己的臉,抖擻精神。


    “去把煉藥的丹爐拿出來擦擦。”池酒酒說道。


    用了一段時間,也替池酒酒掙了不少錢了。


    池酒酒找了一塊麻布擦了一圈:“唔哇……”


    本來白色的麻布,轉眼就成了黑色。


    “這個丹爐是黑色的,我沒想過上麵已經積了這麽厚厚一層丹灰。”池酒酒說著,用手指蹭了蹭那黑色的、由各種藥材雜質焚燒後落成的灰燼。


    隻是接觸的一瞬間,池酒酒運動藥珠,就察覺到黑色灰燼的不同尋常。


    “這些灰燼裏,有毒?”池酒酒擰緊眉頭。


    即墨淳聽到毒字,放下手裏的心法,就來到了池酒酒的身邊,戒備著問道:“怎麽了?”


    池酒酒搖搖頭:“我沒事兒,隻是這也算是尋常,仙草之中,本來就有雜質毒害,煉藥師就是利用丹經手訣,將藥材之中的藥氣提取出來。”


    所以藥材本身的草本雜質和毒害,就變成的丹灰落在丹爐之中。


    但是倘若隻有這些,池酒酒不至於大吃一驚。


    池酒酒覺得驚訝的是,“前日我和阿燃去萬古商行,喬家仆從給我們上了喬紅芍的父親,喬尊者時常喝的茶,那茶……”


    “茶裏有丹爐上相似的毒藥?”即墨淳冰雪聰明,池酒酒隻把話說了一半,她就立刻領會清楚。


    池酒酒點頭,池酒酒就說,為什麽那滴茶水被煉化之後,剩餘出一個小黑點似得毒藥的過程會那麽熟悉。


    原來差不多就是煉製丹藥,剩餘出的雜質。


    “有人往喬尊者喜歡喝的茶水裏麵下毒,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跟煉藥師勾結的。”池酒酒總結道。


    不止於此,池酒酒還想到,喬紅芍說過的一件事情。


    喬紅芍之所以會花費十萬靈石,買下她的一顆極品無垢固靈丹,就是因為喬尊者丹毒入體,已經到了影響安危的時候。


    如果喬紅芍真的是把那枚固靈丹給喬尊者使用了,差不多就能排除喬紅芍下毒了。


    但是肯定的是,下毒的人要麽是一位煉藥師,要不就是與煉藥師有關的。


    不過……


    池酒酒知道的煉藥師,一共隻有三位。


    一個是池酒酒本人,不是她下毒,這點她十分確信。


    另一個是喬尊者供養的小煉藥師,聽喬紅芍提起,看起來是個煉藥術還算精湛的人物。


    最後一個就是軒轅家的那位。


    名字池酒酒隻聽那日在隔壁包房裏的軒轅煜提起過一次,好像是叫什麽軒轅鏡明。


    這個煉藥師是軒轅家供養,他還曾經給即墨燃看診過,聽說下的結論是,說即墨燃已經病入膏肓,不用醫治了。


    但是係統直接給了池酒酒丹方。


    軒轅鏡明是位黃級煉藥師,而池酒酒隻是人級煉藥師。


    兩者差了一個等級,池酒酒不信,哪怕不能像是係統那樣,幫助即墨燃治療痊愈,難道還不能簡單補全?


    是不能,還是不願?


    恐怕是軒轅家自己就有私心,不想要看到即墨燃重新迴到原本的巔峰。


    池酒酒大膽推論,如果她沒有猜錯,軒轅鏡明不是對即墨燃的身體毫無辦法,隻是有辦法不想用罷了。


    就算是藏著私心,可是他從即墨燃父親手中,一點兒靈石都沒少要。


    還有,喬尊者現在身上的丹毒,說不定也是他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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