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桃源鎮一片喜氣祥和的景象。


    鎮內的商鋪外都掛著紅色的絲綢和緋紅的繡花,就連路邊的樹上都掛著一條條相連的紅色絲帶,街道上車水馬龍,一片喜慶的氛圍


    今日正是桃源鎮王家義子王初山與王語嫣的大喜之日。


    這一日,初山身著一身大紅直裰長袍,腰間一條金色龍紋帶,頭戴鑲玉鎏金冠,麵露笑容如沐春風,整個人顯得豐神俊朗,卓爾不凡。


    這一日,嫣兒身著緋色真絲素紋裙,頭戴玲琅墜飾金鳳冠,兩肩霞帔墜於身後。白皙細膩的臉上畫著豔麗的霞妝,黛眉翹鼻,貝齒朱唇,顧盼遺光彩,千嬌百媚生。


    這一日,初山從離火郡郡王府乘飛梭緩緩前來。飛梭之上掛滿了紅絲帶,就連飛梭前端都貼著大紅色的“囍”字。


    在空中,紅色的絲帶隨風飄揚招展,恰似翩翩起舞的仙女。飛梭前端兩側,翠翠與蘇甜甜身著素裙站立著,兩人臂挽花籃,將片片花瓣撒下,猶如下起了一場粉紅色的雪,落於下方駐足觀望的人們身上,當真是一幅仙女散花的景象。


    炎雷蘇全位於飛梭後方兩側,手中陸續向上空拋出瓶瓶罐罐,隨即在上空炸裂開來,彌漫出五顏六色的粉末,隨著飛吹來,好似一片片絢麗的彩霞。


    二狗子在飛梭最後方,手中的地器長槍立於飛梭尾部,一條長長的紅色絲帶係於槍杆之上,隨著飛梭前行在迎風飄揚,上麵幾個燙金大字“良緣相遇情不禁,此情今日終相守。”引人注目。


    飛梭在桃源鎮繞行了一周,灑下了不少的喜糖和紅包,隨即停於王家上空,初山站於飛梭之上,看著下方人山人海的街頭,心中激動萬分。


    屬於自己和嫣兒的這一天終於道來了。


    片刻後,初山從飛梭之上飛身而下,身後跟隨著炎雷等人,一一落到王府門前。


    “新郎到場,賓客入席!”


    隨著司禮的一聲宣告,初山緩緩踏入王家門內,微笑的看著宴席上坐著的眾人。


    此時賓客席上,有外公慕容軍老爺子,有劉家家主,有雲雷教的教主,還有皇室之人,此刻眾人都是一臉笑意的對著初山抱拳道喜。


    初山笑著和眾人一路迴禮,來到首位義父和義母身前,對著二老點了點頭。


    這時候,嫣兒也在丫鬟的攙扶下到來了。


    “新娘入場,吉時已到!”


    隨著司禮的再次宣告,初山和嫣兒在二位高台麵前站定身形。


    “一拜天地!”


    這一拜,拜的是曆經苦難承蒙上天的眷顧,遇到了廝守終身的人兒。


    “二拜高堂!”


    這一拜,拜的是王林夫婦收留之恩,照顧之恩。


    “夫妻對拜!”


    這一拜,拜的是嫣兒姐不顧自己的身份,屈身下嫁。


    在初山和嫣兒對拜最後一禮後,堂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賀喜聲。


    ......


    席宴從晌午一直到下午太陽西落才緩緩結束。


    直至月上樹梢,初山略帶酒意的來到了新房,看著眼前的人兒,初山心中泛起一股躁動,隨即輕輕的掀開了嫣兒的紅蓋頭。


    嫣兒此刻閉著眼睛,隻是那顫動的睫毛,顯示著她的內心在此刻也不平靜。


    “嫣兒...”


    初山此刻心猿意馬,幫嫣兒摘下鳳冠,看著此刻永世無法忘卻的容顏,吻了下去。


    一夜春風玉門關。


    ......


    翌日,推開新房的房門,初山迴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嫣兒,走出房外。


    忽然眼神一眯,看向遠處的庭院。


    隻見一穿著麻衣的老人,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拿著一個酒葫蘆,喝著酒,邊上還有一張方桌,上麵放著幾碟昨日宴席剩下的小菜。此刻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


    初山心神警惕,散出靈識查看了一下王家上下,發現一切正常並,並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


    緩步來到那老者麵前,微微一抱拳,問道:


    “老先生是何人?為何來這裏?”


    初山能感受到老者身上滂湃的靈力湧動,隻是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平靜了下來。


    老者看著初山來到身邊,再次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笑著說道:


    “沒啥,之前聽幾個老家夥說有個體修奇才在這裏,便過來看看。”


    初山聞言眉頭一皺,心中有些疑惑。


    “老家夥?”“體修奇才?”


    看著初山有些疑惑的眼神,老者大笑一聲,說道:


    “不必驚訝,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過來看看。”


    “老夫司馬天,現在渡山城五絕之一,你應該聽說過吧!”


    初山心中大震,渡山城五絕,怎可能不知道。


    當初初山三人剛到渡山城時,曾經聽說過渡山城的頂尖勢力。


    渡山城有一位城主,五位大乘期的頂尖修士,這五名頂尖修士被稱為五絕。


    城主據說已經是散仙的頂尖實力,隻是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渡山城平常的事情都是交由這五人管理,而這五人分別是來自五塊大陸的頂尖修士。


    他們常年坐鎮渡山城,相傳就是為了防止妖獸一方出來霍亂。


    可妖獸一方早已寂靜了多少年,還需要幾位絕頂修士的坐鎮,其中的緣由就不得人知了。


    五絕並不是固定的幾人,每當有一人飛升,五絕的位置便會空出一位,這時候,便會從飛升那一人的大陸再補充一位。


    而這司馬天更是五絕中比較特殊的一位,因為他是體修,其肉體的修為早就可以破開虛空去往仙界,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飛升,原因沒有人知道。


    就這樣,司馬天一直熬飛升了三屆的四絕,這有他這一絕,一直沒有換人。


    但是在其他四絕眼裏,他卻是名副其實的五絕之首。


    看著初山震驚的神色,司馬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這種感覺!倍兒爽!


    飛升仙界有什麽好玩的,到了仙界還得從頭再來修煉,給人當小弟。


    在下界誰見到我都要一副震驚的表情,然後拜我一聲“前輩”,這種感覺多爽。


    “你別緊張,我前來隻是看看你,並沒有惡意,不過...”


    “我在昨天的喜宴上,倒是看中了一個小家夥,想收為弟子,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想勞煩小友...”


    司馬天此時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這意思明顯是想讓初山搭橋。


    初山驚訝的看著司馬天,這老頭剛才還一副臭屁的樣子,現在怎麽還嬌羞起來了?


    察覺到了初山的目光,司馬天臉色一板,佯怒道:


    “我是看那叫炎雷的小家夥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才動了惻隱之心想收為弟子的!”


    “多少體修想拜入老夫的門下,老夫都拒之門外,老夫看上拿小家夥,是他的造化。”


    “之所以找你,是老夫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仗著自己的地位,強行收別人為弟子的。”


    初山心中有些好笑,這老頭的一言一語就好像是街頭騙小孩子零花錢的乞丐一樣,誇張之意太過明顯了


    初山無奈的說道:


    “您老若隻是為這事,又何必在這裏久等一宿呢?”


    “昨天和小子說一聲,小子帶您前去找他便是了。”


    司馬天隨即臉色尷尬,眉毛一挑說道:


    “你以為我想在這裏待一宿嗎?我....”


    司馬天此刻有些語無倫次,昨天他本來想在婚宴上直接找初山的,隻是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妖氣,妖氣的來源正是與初山同行的蘇全。


    作為鎮守渡山城的一絕,老者見到妖獸出來,當場就要出手將其擊斃。


    可在司馬天剛動了殺意的一刹那,就被一股強橫的氣息壓製的竟然無法動彈了。


    當時的司馬天驚駭欲絕,任憑他怎麽反抗都無法掙脫,但是那股氣息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卻並無殺意,似乎隻是不想讓他動手。


    司馬天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強自鎮定的在這裏坐到了天亮。


    當時收拾現場的王家下人,想勸司馬天離開,結果管家說今天是少爺的喜日,不宜向外趕人,便沒有將司馬天勸離。


    那一刻司馬天心中破口大罵這管家多管閑事,隻是礙於那股壓力,表麵謙和的還要和人家道謝。


    無奈的他隻好在這裏一邊喝酒壓驚,一邊焦急的坐到了天亮,直到初山出來,那股壓製他的氣息才消失。


    司馬天知道,這位少爺背後一定有一位五劫以上的散仙保護,不然以他的本事,大乘期基本上無敵手,一兩劫的散仙,他也可以戰個平手。


    但是想要僅靠氣息就完全壓製住自己行動力的,最起碼也得是五劫以上的散仙。


    於是司馬天便放棄了收初山為徒的動機,同時也放棄了鏟除蘇全的想法。


    反正當時他在現場看到了一個十分適合體修的好苗子,絲毫不比眼前的初山差。


    便想以此為借口搪塞過去。


    隻是初山並不知道這些事,看到司馬天欲言又止,還以為是他本性就這樣,於是說道:


    “您老跟我來吧,大哥正在和伯父在房間休息,我相信以您老的修為,大哥一定非常樂意的。”


    初山想到大哥的古神戰體,是最適合體修的,而司馬天作為目前最頂尖的聖境體修修士,大哥拜他為師,修煉速度肯定更加快速。


    想到這裏,初山帶著司馬天,來到了大哥的房前,扣響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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