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周煒之前給我說的介紹一個網站的活的事，看來是打算今天一起辦了啊，不過也好，反正迴去了也是閑著沒多少事幹，正好接個活迴去打發下時間。
“等會兒啊，我這邊馬上就完了，一會兒咱倆一起過去，你先坐，鄭康和孟娜今天出去辦事了，喝水你自己倒，我就不招唿你了。”周煒把合同收好，轉頭就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他辦公室裏有三個辦公桌，不過另外兩個都是他的熟人，難怪這事他光明正大的在辦公室裏辦呢，也不怕誰知道。坐了大概十來分鍾，周煒辦完了事，關上他的電腦，然後就帶著我往出走。他的車正好在教學樓跟前，直接開車出門，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一個補習學校前。
“黨強，事辦完了沒？咱老弟來了，咱正好把之前說的那個網站過去談了。”車停在學校門口的路旁，周煒掏出電話直接給黨強打了過去。
“等會兒，我這邊還有點事，接待幾個學生家長呢，一會兒完了出去找你。”隱約聽見黨強在電話裏說道。
“好，那我和老弟在學校門口等你，你快點啊。”周煒說完就掛了電話，掏出一盒玉溪來，給我一根，他自己點了一根，坐在車上抽煙等著，結果左等右等，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黨強出來，周煒登時等得不耐煩了，叫我下車一起進他學校去找他。
看著他大搖大擺往裏走，門衛都不帶攔著的架勢就知道，這地方他沒少來。這些補習學校可不像他的學校，管的嚴著呢，門衛那一般都是火眼金睛類型的，是不是本校的學生，是不是學生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畢竟這種學校要是出一迴安全事故，太多太多部門都會上來找事的，所以門衛那一關是很嚴格的。
周煒一進去就直接朝著教學樓走去，顯然熟門熟路的不像話，不帶停頓的直接上三樓，進去右轉第三個辦公室，不過到底知道黨強在忙正事，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朝裏麵張望。
“進來先坐會兒。”黨強看見門口的周煒，頓時知道他等的不耐煩了上來找自己，跟自己眼前的學生家長和學生說了聲抱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
“嗬嗬，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了。”周煒壓根不在意黨強的白眼，對著學生和學生家長賠了個笑臉，然後就衝沒好意思站門口，而是往後落了幾步的我說道，“進來，老弟。”
我聳了聳肩，周煒都把事幹出來了我能咋樣？隻有跟著進去了。結果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搞得我當時愣了一下。那個學生是個女生，而且還是我認識的，就是我們學校之間和李磊玩得好，對我挺不友善的雅菲，至於她姓什麽，我是真的沒記住。雅菲看到我的時候也愣了，坐哪兒呆呆的看著我，不知道說啥好。
“咋了？你們認識？”黨強和學生家長坐在他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他坐的是那個獨立沙發，正好朝著門口，那個位置把我倆的表現看的一清二楚，發現我倆在看到對方時都不由自主的愣住了，頓時好奇的問道，周煒這會兒已經坐到黨強辦公桌前了。
“哦，我同校的同學，她文科班的，我理科班的。”我點了點頭，這個沒必要否認，認識就是認識，哪怕是關係不好呢，再者也畢竟是一個學校的，沒道理在外麵丟人。
“哦？都認識啊，正好你們是自己人，那就不用見外。”黨強被剛才周煒那一出搞得正有點尷尬呢，這會兒有這麽個借口，剛好可以緩和下氣氛。
“哦，你倆是同學啊？那你也是來看學校的？”雅菲是和她爸一起來的，這會兒他爸看見我和黨強明顯也認識，眼前頓時感覺一亮，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雅菲後，轉頭笑著問我。
“不是，我是有另外的事，再者，我那學習成績，基本沒戲，家裏也沒這條件，所以也就不用做這些努力了，劃不來。”我搖了搖頭，這點我說的是實話，這邊學習一個學期基本都得一兩萬，我家裏可真沒有那麽多錢供我做這個，再者，我也真的是對這個沒什麽想法，所以不可能考慮來這些補習學校加強的。
“這樣啊，那你覺得這邊這個學校咋樣？是不是真的很不錯？”雅菲她爸打量了我一下，看我的表情很淡然，應該說的是真的，隨後又問了句我對黨強這邊學校的看法。這點心情我倒是挺理解的，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忽然碰到一個還算熟悉且有點關係的人，第一時間都會考慮找那個人了解情況，畢竟我和他女兒是校友，我沒道理去坑他女兒的，有這層關係在，哪怕我和他不認識呢，第一時間向我了解點情況做個參考，總沒什麽差錯。
“這個補習學校在本市屬於中等偏上。”這塊兒就得得益於我昔年搞過一段時間的培訓，所以對這些學校啊什麽的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最起碼本市幾個龍頭級別的補習學校我還是知道的，黨強這個明顯不是，且裏麵就這一棟教學樓，上來時瞅了一眼，教室也不多，頂多就幾百人的學校，這個時期市裏頂級的那幾個補習學校，規模就沒有低於千人的，數一數二的那幾個學校，人數至少兩三千了都。
“哦，這個我也知道，這幾天正為這個事發愁呢，那幾個最好的補習學校，雅菲這個成績要進去可不容易。”雅菲她爸搖了搖頭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雅菲說道，“再者那些學校雅菲就算進去了，頂多就一個墊底的，所以這不是在綜合考慮，看把雅菲到底放哪兒合適點。”
“您這個考慮倒是沒錯，最好的不一定是最適合的。”聞言我點了點頭，這個出發點沒錯，最好的補習學校人家不差生源，而且收的還都是掐尖的好學生，和他們在一起那給他女兒造成的壓力可不是一點兩點，要是因此而把雅菲的學習積極性給徹底打擊沒了，那不如退而求其次來的好點，“那您就找個中等的，和雅菲成績差不多的學生多一點的學校吧，多給她點自信，這樣也不會打擊她學習的動力。”
“我就是這麽考慮的，所以才不停的再找其他學校，那你有什麽好點的建議沒？”雅菲她爸這話一說出來，黨強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下，前麵的都還好好的，這會兒直接當著他的麵問其他建議，委實有點過了，還好雅菲她爸也及時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過，連忙改口補救道，“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問下看你們這個小兄弟，他對於學習這塊兒有什麽好的建議沒，嗬嗬。”略帶尷尬和勉強的笑了下，反正話都說出口了，也收不迴來。
“理解點，強哥，畢竟家長關心自家孩子，這也實屬正常，以後你成了家長了，肯定也差不多。”我笑了笑下示意黨強這邊先不要著急，隨後對著他和雅菲她爸說道，“這塊兒呢，我隻能給這樣建議下，不行就先以試聽課的形式讓雅菲先進學校體驗下，一邊是體驗課堂，一邊是體驗下學校的氛圍，親身體驗過後再決定。我這個說的不是什麽免費試聽課這類的，那些都太短暫了，家長和學生其實都看不出來什麽，你可以把周期拉的長一點，比如三五天啊，或者一個禮拜這種的。當然，這種周期較長的試聽課程必然是要收費的，但這樣才能讓學生家長和學生能對學校有個最直觀的體驗，最後再做決定的時候，勢必要更堅定得多。”這點完全就是參考以後在競爭更加激烈的時候，那些培訓機構推出的試聽課項目，而不是眼下這種收幾塊錢一兩節或者一天左右的公開課類型的，稍微對自己有點信心的培訓機構，都不怕學生和家長在這個過程裏甄選。而且這個最大的好處，就是甄選是雙向的，學生和家長挑老師和學校，而學校和老師也在挑選學生和家長，最後能達成共識的，關係都是特別穩定的，很少會被其他機構撬走。
“這樣的試聽課啊？我估計校領導不會同意的，周期太長了，很容易造成浪費，那樣還不如專門開一些重點課程章節的突擊班來得好。”黨強聽完我的建議後頓時沉思了起來，隨即搖了搖頭，對於他不看好這個提議我自然不覺得意外，畢竟很多競爭模式不卷到一定地步，是不會輕易推出來的，眼下還真沒到這個時候呢。哪怕是我站在一個重生者的角度，這些在以後都是各大培訓機構和這類補習學校的必然選擇，但眼下事情沒到那地步，沒誰願意輕易更改模式的，畢竟嚐試都是需要付出成本的，超前半步是領先，超前一步是瘋子，我眼下就一個學生，沒什麽地位和名聲讓我說出來的建議被人接受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行業沒到一定地步，有些建議不是誰都會聽進去的。雅菲她爸本來聽我的建議，感覺還挺不錯的，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這會兒直接被黨強否決了，臉上頓時也沒了笑意。
“那麽強哥，這事咱這樣來，你可以給領導申請下，就給我同學一個人來個嚐試，讓她試著在班裏多待上幾天感受下。當然，正常的課時費用你們正常該收的收，這樣哪怕最終他們覺得不合適，也彼此折損的都不大，你覺得如何？”剛才那麽說也沒指望黨強一開始就接受，不過給爭取一個這種試聽的名額倒是有機會，畢竟他們這種招生老師，誰手上還沒有幾個類似的名額指標了，當然，這些都是行業潛規則，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當我沒說。再一個，這會兒之所以這樣給雅菲還有她爸賣力的出謀劃策，純屬是出於都是老鄉，且看在一個老父親為為孩子前途憂慮，所以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給點不出圈的幫助罷了。
“老黨，你看咱老弟這麽賣力的，你就答應了吧，就當是給老弟幫個忙了，嘻嘻。”周煒在旁邊盯著看了半天，打量了好一會兒低著頭不說話的雅菲，笑嘻嘻的對黨強說道。不過他這話怎麽聽都讓我覺得有異議，他好像理解歪了，我跟雅菲可沒一點關係，且真要說的話，都算得上水深火熱這種的，眼下我真的隻是出於幫助一個為兒女著想的老父親罷了，其他的真沒有。
“周哥，你好好的，我這就隻是出給老鄉點建議罷了。”我白了他一眼，解釋的越賣力越容易多事，所以就簡單的辯解了下，隨後對著黨強和雅菲她爸說道，“這就純屬我給的建議，具體的你們商量著看。”
“嗬嗬，行，那哥知道了，既然老弟你開了口，這事老哥就當是給你幫忙了。”黨強嗬嗬一笑，對周煒說的也沒有在意，嗬嗬一笑後衝著雅菲和她爸說道，“我老弟說的你們要覺得合適，那我給咱申請下，但是眼下這種試聽的也不能太長時間，三天隨堂試聽，課時費得交。這點我權限之內可以給你們拿下來，可以的話，你們再交總的錢，不行了後麵就算了，也不會讓我在校領導麵前難看。”
“那也行，那我和我女兒商量下，看什麽時候讓她過來先隨堂試聽三天，她如果適應那我隨後就給咱交這個寒假和下個學期的錢，如果不行，到時候我請老師你和我女兒同學吃頓飯，聊表下心意。”雅菲她爸覺得這點還是可行的，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
“吃飯就算了，隻要您女兒在這兒能真的學到東西，那就不算虧，怎麽都好說。”黨強擺擺手，笑了下說道，“那行，您和您女兒商量好了聯係我就行，咱今天就到這兒了吧，我這邊還有朋友要招待。”眼看著今天也成交不了，且我那麽一搞他也沒辦法再用什麽銷售手段去逼單，所以索性就到此為止，讓他們婦女考慮好了再說。
“好嘞，那今天麻煩老師你了，我和我女兒就先走了。”雅菲她爸也知道是什麽情況，這會兒周煒明顯找黨強有事說，拍了拍旁邊低著頭的他女兒說道，“和你同學打個招唿，咱們就先迴去考慮好了再和這個老師聯係。”
“哦，好，那我們走了啊。”雅菲抬頭看了我一眼，道了個別就往出走。
“這孩子，連聲謝謝都不知道說。”雅菲她爸這會兒也明顯感覺到我和她女兒關係貌似沒多好的，尷尬的笑了下對我說道，“謝謝你了啊，同學，那我們就先走了啊。”道個別後立馬跟上他女兒，倆人一起出去了。
“唉，你啊，你就非要給我湊這個熱鬧。”父女倆走了後，黨強收拾了下茶幾上的水杯，無奈的對周煒抱怨道。
“熱鬧個屁，就人家今天這個架勢，你又談不下來，要不是老弟最後給你出那個主意，我估摸著今天人家連後話都不會給你。”周煒毫不客氣的懟迴去，隨即起身就往出走，“趕緊的，先把老弟的事給辦了去，後麵這父女倆要是再來，那基本就成了。”我見狀衝著黨強笑了下，轉身跟了上去。
“好，我馬上就好，你等會兒啊。”黨強迴到自己辦公桌前，關了電腦就往出走。
“老弟啊，今天這事除了技術類的問題你開口解答之外，其他問題你就交給我倆了，這單子要是成了，你拿一萬，其他的你別管了。”坐到駕駛位後，周煒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對坐在後麵的我叮囑道。
“好，放心吧，我不多嘴。”黨強也來了，副駕駛肯定給他，我坐後麵。
“行，老黨你趕緊聯係那個辦公室主任，中午順便約一頓飯。”周煒發動車子，對旁邊黨強叮囑了下。
“好。”黨強點了點頭，隨後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快速在電話裏約好了見麵和吃飯的事。
車子停到一個沒看清招牌的事業單位門口，沒一會兒功夫，一個快五十歲的地中海老男人出來了，黨強連忙給他讓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後坐到我旁邊。周煒開著車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飯店，進去要了一個小包間，坐下後點了一堆菜，又叫了一瓶白酒，隨後三個人就一起熱鬧的聊了起來，我這會兒就當自己是一個小透明，隻顧著吃我的飯，人家不問我絕對不開口。
桌上除了他們聊到網站技術和設計類的話題時，我會主動接過來，其他的我都隻是在旁邊旁聽。一通酒喝下來，一個網站給這倆霍霍到五萬塊錢，老頭還挺滿意的，不停的誇這倆懂事。酒足飯飽之後老頭迴去上班了，這倆帶著我迴到車上才開始給我交實底兒，周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嘻嘻的說道：“老弟啊，這筆錢你拿一萬，剩下的我拿一萬四，你強哥拿六千，發票和合同的事我來搞定，你倆就不用管了，其他錢你懂得。”
“明白，不用說這麽細，事我給你倆辦好看就行。”行業的潛規則我沒道理不懂，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連帶空間、域名這些都算我的，你們到時候把人家要什麽域名搞清楚就行，其他你們就不管了。”
“嗬嗬，強子，你看老弟多懂事的？”周煒笑嗬嗬的拍了拍黨強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個學校的網站你和老弟你倆自己分，我就不插手了，到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
“沒問題，這個你放心吧，到時候我談好了老弟直接去做，合同、發票這些你來幫忙搞定就行。”黨強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那就行。”周煒笑嘻嘻的扭頭對我說道，“這趟沒白來吧？之前說的那個學校的網站是你強哥這邊的，當時因為發生了點事，沒談的下去，這迴就都算給你補上了。”
“感謝兩位老哥提攜，今晚要不我請你倆活動活動？”這趟收獲相當讓我滿意，笑著對他倆說道。
“算了，改天吧，今晚我和你強哥還有其他事呢，一會兒看你要去哪兒，我順便把你送過去。”周煒搖了搖頭，問我接下來的安排。
“哦，那看你倆啥時候閑了，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今晚就迴去了，還得加緊把活給咱們幹完呢。”他倆既然今晚不方便那就算了，正好我也該迴去了。
“那行，我把你送到車站，你坐車方便。”周煒直接發動車子奔著車站去了，到了車站門口，把我放下來，道個別後就開車走了。
進了車站買票上車，快到縣城的路上周煒電話過來了：“老弟啊，錢我都給你打過去了，一起的啊，你到時候自己看看去，確認好了給我迴複下。合同和需求我到明天一起整理好發給你，你查看後沒問題就趕緊開始做吧，記得，這迴這個要用心點，做的好看點，別讓哥丟人啊。”他把一起兩個字咬的比較重，我頓時就明白了什麽意思。
“好，我知道了，完了我給你短信迴複。”他旁邊還能聽見黨強說話的聲音，頓時就明白了他不明說的原因。
到站下車後，出來立馬找了一個銀行，插卡進去看了下，兩萬五的到賬，顯然周煒把之前給我說的一萬五和這次的一萬都打過來了，短信給他迴複了個收到，確認無誤，然後又取了五百塊錢放身上，優哉遊哉的就往房子裏走去。
這會兒也沒什麽事，又不趕時間，慢悠悠的往迴溜達就行了，結果剛走到大十字的時候，魏瑩瑩的電話過來了：“你在哪兒呢？”
“在縣城，剛才市裏迴來，咋了？”這個電話讓我想起來放她鴿子的事了。
“等會兒啊，我這邊馬上就完了，一會兒咱倆一起過去，你先坐，鄭康和孟娜今天出去辦事了，喝水你自己倒，我就不招唿你了。”周煒把合同收好，轉頭就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他辦公室裏有三個辦公桌，不過另外兩個都是他的熟人，難怪這事他光明正大的在辦公室裏辦呢，也不怕誰知道。坐了大概十來分鍾，周煒辦完了事，關上他的電腦，然後就帶著我往出走。他的車正好在教學樓跟前，直接開車出門，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一個補習學校前。
“黨強，事辦完了沒？咱老弟來了，咱正好把之前說的那個網站過去談了。”車停在學校門口的路旁，周煒掏出電話直接給黨強打了過去。
“等會兒，我這邊還有點事，接待幾個學生家長呢，一會兒完了出去找你。”隱約聽見黨強在電話裏說道。
“好，那我和老弟在學校門口等你，你快點啊。”周煒說完就掛了電話，掏出一盒玉溪來，給我一根，他自己點了一根，坐在車上抽煙等著，結果左等右等，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黨強出來，周煒登時等得不耐煩了，叫我下車一起進他學校去找他。
看著他大搖大擺往裏走，門衛都不帶攔著的架勢就知道，這地方他沒少來。這些補習學校可不像他的學校，管的嚴著呢，門衛那一般都是火眼金睛類型的，是不是本校的學生，是不是學生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畢竟這種學校要是出一迴安全事故，太多太多部門都會上來找事的，所以門衛那一關是很嚴格的。
周煒一進去就直接朝著教學樓走去，顯然熟門熟路的不像話，不帶停頓的直接上三樓，進去右轉第三個辦公室，不過到底知道黨強在忙正事，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朝裏麵張望。
“進來先坐會兒。”黨強看見門口的周煒，頓時知道他等的不耐煩了上來找自己，跟自己眼前的學生家長和學生說了聲抱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
“嗬嗬，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了。”周煒壓根不在意黨強的白眼，對著學生和學生家長賠了個笑臉，然後就衝沒好意思站門口，而是往後落了幾步的我說道，“進來，老弟。”
我聳了聳肩，周煒都把事幹出來了我能咋樣？隻有跟著進去了。結果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搞得我當時愣了一下。那個學生是個女生，而且還是我認識的，就是我們學校之間和李磊玩得好，對我挺不友善的雅菲，至於她姓什麽，我是真的沒記住。雅菲看到我的時候也愣了，坐哪兒呆呆的看著我，不知道說啥好。
“咋了？你們認識？”黨強和學生家長坐在他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他坐的是那個獨立沙發，正好朝著門口，那個位置把我倆的表現看的一清二楚，發現我倆在看到對方時都不由自主的愣住了，頓時好奇的問道，周煒這會兒已經坐到黨強辦公桌前了。
“哦，我同校的同學，她文科班的，我理科班的。”我點了點頭，這個沒必要否認，認識就是認識，哪怕是關係不好呢，再者也畢竟是一個學校的，沒道理在外麵丟人。
“哦？都認識啊，正好你們是自己人，那就不用見外。”黨強被剛才周煒那一出搞得正有點尷尬呢，這會兒有這麽個借口，剛好可以緩和下氣氛。
“哦，你倆是同學啊？那你也是來看學校的？”雅菲是和她爸一起來的，這會兒他爸看見我和黨強明顯也認識，眼前頓時感覺一亮，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雅菲後，轉頭笑著問我。
“不是，我是有另外的事，再者，我那學習成績，基本沒戲，家裏也沒這條件，所以也就不用做這些努力了，劃不來。”我搖了搖頭，這點我說的是實話，這邊學習一個學期基本都得一兩萬，我家裏可真沒有那麽多錢供我做這個，再者，我也真的是對這個沒什麽想法，所以不可能考慮來這些補習學校加強的。
“這樣啊，那你覺得這邊這個學校咋樣？是不是真的很不錯？”雅菲她爸打量了我一下，看我的表情很淡然，應該說的是真的，隨後又問了句我對黨強這邊學校的看法。這點心情我倒是挺理解的，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忽然碰到一個還算熟悉且有點關係的人，第一時間都會考慮找那個人了解情況，畢竟我和他女兒是校友，我沒道理去坑他女兒的，有這層關係在，哪怕我和他不認識呢，第一時間向我了解點情況做個參考，總沒什麽差錯。
“這個補習學校在本市屬於中等偏上。”這塊兒就得得益於我昔年搞過一段時間的培訓，所以對這些學校啊什麽的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最起碼本市幾個龍頭級別的補習學校我還是知道的，黨強這個明顯不是，且裏麵就這一棟教學樓，上來時瞅了一眼，教室也不多，頂多就幾百人的學校，這個時期市裏頂級的那幾個補習學校，規模就沒有低於千人的，數一數二的那幾個學校，人數至少兩三千了都。
“哦，這個我也知道，這幾天正為這個事發愁呢，那幾個最好的補習學校，雅菲這個成績要進去可不容易。”雅菲她爸搖了搖頭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雅菲說道，“再者那些學校雅菲就算進去了，頂多就一個墊底的，所以這不是在綜合考慮，看把雅菲到底放哪兒合適點。”
“您這個考慮倒是沒錯，最好的不一定是最適合的。”聞言我點了點頭，這個出發點沒錯，最好的補習學校人家不差生源，而且收的還都是掐尖的好學生，和他們在一起那給他女兒造成的壓力可不是一點兩點，要是因此而把雅菲的學習積極性給徹底打擊沒了，那不如退而求其次來的好點，“那您就找個中等的，和雅菲成績差不多的學生多一點的學校吧，多給她點自信，這樣也不會打擊她學習的動力。”
“我就是這麽考慮的，所以才不停的再找其他學校，那你有什麽好點的建議沒？”雅菲她爸這話一說出來，黨強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下，前麵的都還好好的，這會兒直接當著他的麵問其他建議，委實有點過了，還好雅菲她爸也及時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過，連忙改口補救道，“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問下看你們這個小兄弟，他對於學習這塊兒有什麽好的建議沒，嗬嗬。”略帶尷尬和勉強的笑了下，反正話都說出口了，也收不迴來。
“理解點，強哥，畢竟家長關心自家孩子，這也實屬正常，以後你成了家長了，肯定也差不多。”我笑了笑下示意黨強這邊先不要著急，隨後對著他和雅菲她爸說道，“這塊兒呢，我隻能給這樣建議下，不行就先以試聽課的形式讓雅菲先進學校體驗下，一邊是體驗課堂，一邊是體驗下學校的氛圍，親身體驗過後再決定。我這個說的不是什麽免費試聽課這類的，那些都太短暫了，家長和學生其實都看不出來什麽，你可以把周期拉的長一點，比如三五天啊，或者一個禮拜這種的。當然，這種周期較長的試聽課程必然是要收費的，但這樣才能讓學生家長和學生能對學校有個最直觀的體驗，最後再做決定的時候，勢必要更堅定得多。”這點完全就是參考以後在競爭更加激烈的時候，那些培訓機構推出的試聽課項目，而不是眼下這種收幾塊錢一兩節或者一天左右的公開課類型的，稍微對自己有點信心的培訓機構，都不怕學生和家長在這個過程裏甄選。而且這個最大的好處，就是甄選是雙向的，學生和家長挑老師和學校，而學校和老師也在挑選學生和家長，最後能達成共識的，關係都是特別穩定的，很少會被其他機構撬走。
“這樣的試聽課啊？我估計校領導不會同意的，周期太長了，很容易造成浪費，那樣還不如專門開一些重點課程章節的突擊班來得好。”黨強聽完我的建議後頓時沉思了起來，隨即搖了搖頭，對於他不看好這個提議我自然不覺得意外，畢竟很多競爭模式不卷到一定地步，是不會輕易推出來的，眼下還真沒到這個時候呢。哪怕是我站在一個重生者的角度，這些在以後都是各大培訓機構和這類補習學校的必然選擇，但眼下事情沒到那地步，沒誰願意輕易更改模式的，畢竟嚐試都是需要付出成本的，超前半步是領先，超前一步是瘋子，我眼下就一個學生，沒什麽地位和名聲讓我說出來的建議被人接受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行業沒到一定地步，有些建議不是誰都會聽進去的。雅菲她爸本來聽我的建議，感覺還挺不錯的，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這會兒直接被黨強否決了，臉上頓時也沒了笑意。
“那麽強哥，這事咱這樣來，你可以給領導申請下，就給我同學一個人來個嚐試，讓她試著在班裏多待上幾天感受下。當然，正常的課時費用你們正常該收的收，這樣哪怕最終他們覺得不合適，也彼此折損的都不大，你覺得如何？”剛才那麽說也沒指望黨強一開始就接受，不過給爭取一個這種試聽的名額倒是有機會，畢竟他們這種招生老師，誰手上還沒有幾個類似的名額指標了，當然，這些都是行業潛規則，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當我沒說。再一個，這會兒之所以這樣給雅菲還有她爸賣力的出謀劃策，純屬是出於都是老鄉，且看在一個老父親為為孩子前途憂慮，所以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給點不出圈的幫助罷了。
“老黨，你看咱老弟這麽賣力的，你就答應了吧，就當是給老弟幫個忙了，嘻嘻。”周煒在旁邊盯著看了半天，打量了好一會兒低著頭不說話的雅菲，笑嘻嘻的對黨強說道。不過他這話怎麽聽都讓我覺得有異議，他好像理解歪了，我跟雅菲可沒一點關係，且真要說的話，都算得上水深火熱這種的，眼下我真的隻是出於幫助一個為兒女著想的老父親罷了，其他的真沒有。
“周哥，你好好的，我這就隻是出給老鄉點建議罷了。”我白了他一眼，解釋的越賣力越容易多事，所以就簡單的辯解了下，隨後對著黨強和雅菲她爸說道，“這就純屬我給的建議，具體的你們商量著看。”
“嗬嗬，行，那哥知道了，既然老弟你開了口，這事老哥就當是給你幫忙了。”黨強嗬嗬一笑，對周煒說的也沒有在意，嗬嗬一笑後衝著雅菲和她爸說道，“我老弟說的你們要覺得合適，那我給咱申請下，但是眼下這種試聽的也不能太長時間，三天隨堂試聽，課時費得交。這點我權限之內可以給你們拿下來，可以的話，你們再交總的錢，不行了後麵就算了，也不會讓我在校領導麵前難看。”
“那也行，那我和我女兒商量下，看什麽時候讓她過來先隨堂試聽三天，她如果適應那我隨後就給咱交這個寒假和下個學期的錢，如果不行，到時候我請老師你和我女兒同學吃頓飯，聊表下心意。”雅菲她爸覺得這點還是可行的，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
“吃飯就算了，隻要您女兒在這兒能真的學到東西，那就不算虧，怎麽都好說。”黨強擺擺手，笑了下說道，“那行，您和您女兒商量好了聯係我就行，咱今天就到這兒了吧，我這邊還有朋友要招待。”眼看著今天也成交不了，且我那麽一搞他也沒辦法再用什麽銷售手段去逼單，所以索性就到此為止，讓他們婦女考慮好了再說。
“好嘞，那今天麻煩老師你了，我和我女兒就先走了。”雅菲她爸也知道是什麽情況，這會兒周煒明顯找黨強有事說，拍了拍旁邊低著頭的他女兒說道，“和你同學打個招唿，咱們就先迴去考慮好了再和這個老師聯係。”
“哦，好，那我們走了啊。”雅菲抬頭看了我一眼，道了個別就往出走。
“這孩子，連聲謝謝都不知道說。”雅菲她爸這會兒也明顯感覺到我和她女兒關係貌似沒多好的，尷尬的笑了下對我說道，“謝謝你了啊，同學，那我們就先走了啊。”道個別後立馬跟上他女兒，倆人一起出去了。
“唉，你啊，你就非要給我湊這個熱鬧。”父女倆走了後，黨強收拾了下茶幾上的水杯，無奈的對周煒抱怨道。
“熱鬧個屁，就人家今天這個架勢，你又談不下來，要不是老弟最後給你出那個主意，我估摸著今天人家連後話都不會給你。”周煒毫不客氣的懟迴去，隨即起身就往出走，“趕緊的，先把老弟的事給辦了去，後麵這父女倆要是再來，那基本就成了。”我見狀衝著黨強笑了下，轉身跟了上去。
“好，我馬上就好，你等會兒啊。”黨強迴到自己辦公桌前，關了電腦就往出走。
“老弟啊，今天這事除了技術類的問題你開口解答之外，其他問題你就交給我倆了，這單子要是成了，你拿一萬，其他的你別管了。”坐到駕駛位後，周煒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對坐在後麵的我叮囑道。
“好，放心吧，我不多嘴。”黨強也來了，副駕駛肯定給他，我坐後麵。
“行，老黨你趕緊聯係那個辦公室主任，中午順便約一頓飯。”周煒發動車子，對旁邊黨強叮囑了下。
“好。”黨強點了點頭，隨後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快速在電話裏約好了見麵和吃飯的事。
車子停到一個沒看清招牌的事業單位門口，沒一會兒功夫，一個快五十歲的地中海老男人出來了，黨強連忙給他讓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後坐到我旁邊。周煒開著車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飯店，進去要了一個小包間，坐下後點了一堆菜，又叫了一瓶白酒，隨後三個人就一起熱鬧的聊了起來，我這會兒就當自己是一個小透明，隻顧著吃我的飯，人家不問我絕對不開口。
桌上除了他們聊到網站技術和設計類的話題時，我會主動接過來，其他的我都隻是在旁邊旁聽。一通酒喝下來，一個網站給這倆霍霍到五萬塊錢，老頭還挺滿意的，不停的誇這倆懂事。酒足飯飽之後老頭迴去上班了，這倆帶著我迴到車上才開始給我交實底兒，周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嘻嘻的說道：“老弟啊，這筆錢你拿一萬，剩下的我拿一萬四，你強哥拿六千，發票和合同的事我來搞定，你倆就不用管了，其他錢你懂得。”
“明白，不用說這麽細，事我給你倆辦好看就行。”行業的潛規則我沒道理不懂，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連帶空間、域名這些都算我的，你們到時候把人家要什麽域名搞清楚就行，其他你們就不管了。”
“嗬嗬，強子，你看老弟多懂事的？”周煒笑嗬嗬的拍了拍黨強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個學校的網站你和老弟你倆自己分，我就不插手了，到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
“沒問題，這個你放心吧，到時候我談好了老弟直接去做，合同、發票這些你來幫忙搞定就行。”黨強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那就行。”周煒笑嘻嘻的扭頭對我說道，“這趟沒白來吧？之前說的那個學校的網站是你強哥這邊的，當時因為發生了點事，沒談的下去，這迴就都算給你補上了。”
“感謝兩位老哥提攜，今晚要不我請你倆活動活動？”這趟收獲相當讓我滿意，笑著對他倆說道。
“算了，改天吧，今晚我和你強哥還有其他事呢，一會兒看你要去哪兒，我順便把你送過去。”周煒搖了搖頭，問我接下來的安排。
“哦，那看你倆啥時候閑了，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今晚就迴去了，還得加緊把活給咱們幹完呢。”他倆既然今晚不方便那就算了，正好我也該迴去了。
“那行，我把你送到車站，你坐車方便。”周煒直接發動車子奔著車站去了，到了車站門口，把我放下來，道個別後就開車走了。
進了車站買票上車，快到縣城的路上周煒電話過來了：“老弟啊，錢我都給你打過去了，一起的啊，你到時候自己看看去，確認好了給我迴複下。合同和需求我到明天一起整理好發給你，你查看後沒問題就趕緊開始做吧，記得，這迴這個要用心點，做的好看點，別讓哥丟人啊。”他把一起兩個字咬的比較重，我頓時就明白了什麽意思。
“好，我知道了，完了我給你短信迴複。”他旁邊還能聽見黨強說話的聲音，頓時就明白了他不明說的原因。
到站下車後，出來立馬找了一個銀行，插卡進去看了下，兩萬五的到賬，顯然周煒把之前給我說的一萬五和這次的一萬都打過來了，短信給他迴複了個收到，確認無誤，然後又取了五百塊錢放身上，優哉遊哉的就往房子裏走去。
這會兒也沒什麽事，又不趕時間，慢悠悠的往迴溜達就行了，結果剛走到大十字的時候，魏瑩瑩的電話過來了：“你在哪兒呢？”
“在縣城，剛才市裏迴來，咋了？”這個電話讓我想起來放她鴿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