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聲音石虎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從他壽終至今已有一千六百餘年,這漫長的歲月除了在地府受刑,剩下的時間便是關押在聲音主人的官所。當聲音傳入石虎耳朵的一瞬間,那深入骨髓的恐怖記憶便不由自主地浮現而出。


    “金...金枷銀鎖??!!!”


    石虎沒有迴頭,但下意識便喚出了對方的名字。而兩位陰將也是毫不猶豫的迴道:“爺爺在此!!”


    楊璉真迦雙眼緊盯著石虎身後的二位陰將,臉上滿是不解和忌憚。金枷銀鎖同樣注意到了楊璉真加,但似乎並沒有認出對方。


    “你...你們不是應該被拘押了嗎?!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聽到楊璉真迦的疑問,金枷先是一愣,跟著就好奇的笑道:“哎呀!你知道的不少啊!居然還能知道我們兄弟被拘押?!今天算是抄著了,買一送一啊。”


    金枷戲謔的話語霸氣十足,仿佛石虎與楊璉真迦已經是他和銀鎖的囊中之物。這讓楊璉真迦極為不快,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對陰將兄弟是有這個實力的。


    “別聒噪了,趕緊決定!石虎,你挑吧,是本將軍還是金將軍?”


    銀鎖不屑與對方繼續廢話,對著石虎的背影便開始下最後通牒。金枷卻是不等石虎表態,自己一個健步便衝向了楊璉真迦,同時興奮的喊道:“這和尚是本君的了!!銀鎖你對付石虎吧。”


    麵對自行配對的金枷,銀鎖隻能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跟著便對石虎說道:“行了,你沒得選了,開始吧,本君忙著呢。”


    眼見金枷奔著自己殺了過來,楊璉真迦慌忙應戰。他使用的手段依舊是先前對付陸無言與小青得黑氣骷髏,可就在黑氣被他操控著靠近了金枷之時,後者僅一個反手便把黑氣打散,而且再也無法聚攏。


    “哼,雕蟲小技!你在本君麵前玩陰氣?沒睡醒吧。”


    金枷對著楊璉真迦進行了無情得嘲諷,同時右手化刀直接劈向了對方。而楊璉真迦見狀心中大駭,於是迅速後撤,開始躲避金枷得鋒芒。


    交手不到一合,對戰變成了追逐戰,空中成了金枷和楊璉真迦你追我躲的場所。石虎此時也已和銀鎖交上了手,因為他知道自己已是避無可避,所以索性拚死一搏。


    石虎用自身陰氣幻化出了一把五尺長刀,之後便對著銀鎖展開了猛攻。攻擊的位置均是頭顱和胸腹等要害,似乎想盡快解決對方。反觀銀鎖一直處於閃避狀態,而且顯得遊刃有餘。明眼人瞬間便可以看出他是在戲耍對方,用的是疲勞戰術。


    “不行啊!空有蠻力,刀法稀鬆六二五,慢不說,還沒準頭。”


    銀鎖閃避的同時還不忘挑釁石虎,這讓石虎怒火中燒。攻擊的速度開始逐步加快,而且幅度也越來越大。


    兩組戰鬥都有意無意的陷入了僵持狀態,這把觀戰的陸無言看得目瞪口呆。而就在他一頭霧水的看著兩組對戰時,賈貴突然焦急的喊道:“陸爺,快來呀!小青像是要不行了,她昏迷不醒,而且身體不停的打擺子。”


    賈貴的話如驚雷一樣,陸無言聞言趕忙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隨後便見小青昏倒在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時,隻覺得異常冰冷。


    “金爺!銀爺!! 不要玩了!!小...小青她不好了!!”


    小青的狀況讓陸無言有些失去理智,對陣金枷銀鎖便開始大喊。喊聲之中有著焦急與痛心,同時帶著幾分憤怒與不甘。


    銀鎖聽到陸無言的喊聲,躲閃之餘瞥了對方一眼,待到看清小青的情況後,立刻氣定神閑的說道:“她是被三毒陰氣所傷,這種陰氣噬骨灼魂。想辦法把陰氣吸出來即可。”


    賈貴和陸無言聽完銀鎖的話,皆是一臉的茫然。他們不知道什麽是三毒陰氣,更不知道如何吸出陰氣。


    “銀爺,您能說明白一些嗎?我不懂啊!!”


    陸無言追問之際,石虎一記重砍直劈銀鎖頭頂,而銀鎖這一次卻沒有閃躲,相反選擇單手接刀。這個動作任誰看了都會心驚膽寒,偏偏他本人卻好似毫不在意,而且接住刀刃後顯得極為輕鬆。反觀拿刀的石虎卻是麵目猙獰,整個人還呈現拔刀的動作,奈何長刀像是被鉗住一般紋絲不動。


    “你不用管什麽是三毒陰氣,你隻要想辦法吸出來即可。你二人誰是童子之身?”


    直到此時陸無言和賈貴才看懂銀鎖的操作,他之所以選擇接刀,完全是為了能空出時間教導陸無言和賈貴。這種行為不僅讓人歎為觀止,更讓敵人惱羞成怒,而最重要的則是彰顯出了他傲人的實力。


    “陸爺是童子,是需要童子尿嗎?”


    賈貴搶在陸無言之前替他做了迴答,而陸無言則是苦著臉望向銀鎖。


    銀鎖得知陸無言乃是童子,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不緊不慢的說道:“童子乃陽火之身,就你了。你去與那蛇妖女娃娃嘴對嘴,然後講陰氣從她體內引道你體內。你是生人,陰氣喜食生人魂魄,自然而然便會被你吸到體內。等到女娃娃身上陰氣轉到你身上後,你便用請神術裏的法子,調集陽火消滅陰氣即可。”


    聽完銀鎖的辦法,陸無言雙眼瞪得滾圓,像是在質疑自己所聽到的。賈貴則是不停的來迴看著他的小青,嘴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銀...銀爺,您說的是什麽虎狼之詞啊?!您說的吸陰氣是嘴對嘴吸啊?!”


    陸無言難以置信的詢問著銀鎖,似乎覺得對方是在說笑。銀鎖聞言則是眉頭緊皺,跟著就厲聲說道:“廢話!不這麽吸怎麽吸?!你有什麽好奇怪的?!你他娘是不會親嘴還是不會請神調動陽火?!方法告訴你了,愛用不用,你也可以看著她死,那女娃娃撐不了多久了。”


    驚聞小青已是沒有時間了,陸無言隻覺得頭皮發麻。此時的他不敢再猶豫,但依舊先行用冰冷的目光望向賈貴。


    賈貴被陸無言的的目光搞得渾身一顫,但跟著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待到賈貴自行轉身迴避之後,陸無言便硬著頭皮將昏迷的小青抱在懷中,隨後便將嘴靠到了對方的紅唇之上......


    雙唇剛剛觸碰,一股鑽心的寒氣頓時席卷陸無言全身。僅是一觸便有如此威力,小青此時的寒冷也就可想而知了。麵對如此駭人的陰氣,陸無言急忙開始吸取陰氣。而賈貴此刻雖背身而立,可手中的手機卻是悄悄的打開了錄像功能,隨後對準了陸無言與小青的位置。


    片刻之後,小青的身體漸漸不再寒冷,麵色也變得紅潤了起來,但依舊昏迷不醒。陸無言此時隻感覺渾身異常寒冷,於是趕緊盤膝而坐,然後按銀鎖之言開始調集陽火。


    看到地麵的小青已無大礙,陸無言又開始消滅陰氣,銀鎖終於放下了心。待到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到石虎身上時,發現對方依舊在惱怒的拔刀,而且十分的吃力。


    “我去!你還沒拔出來呢??就你這樣的跑到陽間能怎麽樣?本君玩夠了,速戰速決吧。”


    銀鎖言罷便開始發力,頃刻間便將長刀生生掰斷了。那五尺長刀本是石虎陰氣幻化,故而損壞之時會讓他如同削肉斷骨一般。


    “啊!!你...你該死!!!!”


    疼痛讓石虎完全處於癲狂狀態,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殺掉銀鎖泄憤。反觀銀鎖卻依舊氣定神閑的看著,甚至在對方說完後,直接笑道:“嗬嗬,他奶奶!總共跑了沒一個月,出來還長脾氣了,敢用‘你’稱唿本君了。行,看來要讓你迴憶起本君的恐怖之處了。”


    賈貴在看到陸無言開始驅除陰氣後,立刻上前關心起對方的狀況。當他見到陸無言的臉逐漸有了血色後,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而就在他慶幸大家都得救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石虎淒厲的慘叫之聲,那聲音震人心腑,直接將賈貴嚇得跌坐於地。


    “啊!!!啊!!!不!!!!!”


    坐在地上的賈貴循聲向著半空望去,赫然發現石虎已是斷了一條胳膊,而且身上的黑氣明顯變得稀薄了。至於銀鎖則是右手提著一條斷臂,顯然正是石虎斷掉得那一條。這恐怖的場景讓賈貴不敢直視,可偏偏他又好奇下麵得發展......


    “陰氣化實,胳膊都是臭的!本君拿著都惡心,還髒手。”


    銀鎖嫌棄得看了一眼手中得斷臂,隨後直接拋向一邊,跟著又用右手猛得一揮。就是如此簡單得一個動作,那被拋出得斷臂瞬間化為虛無,就連半點蹤跡都尋不到了。


    這就是降維打擊吧,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啊。這石虎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啊?居然敢頭鐵的硬剛銀鎖將軍。這不是膨脹那麽簡單了,這是一點逼數都沒有啊。我和陸爺當初從金銀二位爺爺手下逃出,看來八字著實是硬啊。


    賈貴一邊暗自感概自己命硬,一邊向石虎投去了憐憫得目光。而石虎此時已是驚恐不已,甚至直接失去了戰意。


    “佛爺救我!!!”


    一聲歇斯底裏的唿救迴蕩在陸無言家的上空,這是石虎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了。奈何他的唿救沒有得到楊璉真迦的迴應,而且隨後又傳來讓他徹底絕望的聲音。


    “娘的!這臭和尚跑的好快啊,本君居然沒追上。”


    金枷的聲音如催命符一般傳入了石虎的耳中,更重要的是他說楊璉真迦已經逃了。這一連串的打擊讓石虎徹底絕望了,他甚至也開始思考自己能不能逃脫。


    賈貴在聽到金枷的話後,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跟著就小聲提醒道:“金爺,您讓那妖僧跑了嗎?我聽陸爺說那妖僧好像是什麽楊璉真迦。這樣跑掉不會出事嗎?”


    原本還一臉無所謂的金枷,在聽到賈貴的話後整張臉都垮了。銀鎖更是張口結舌的望著賈貴,隨後急聲喝道:“你他娘就玩吧!!楊璉真迦呀!!潑天的功勞讓你玩沒了!!”


    被銀鎖一頓數落,金枷突然一身怒吼,跟著便將石虎的僅存得一隻手臂撕了下來,仿佛是在發泄一般。那撕扯得動作不僅輕盈,而且十分嫻熟。賈貴見了隻覺得頭皮發麻,心髒都險些嚇停了。至於可憐的石虎則是連喊叫都不會了,最後隻能雙目無神的飄在半空。


    “我日他奶奶個爪!!!這妖僧太狡猾了,本君...本君!呀啊啊啊!!”


    聽著金枷歇斯底裏咆哮,賈貴突然後悔將實情說出了。奈何此時木已成舟,於是隻能小聲勸慰道:“金爺,這個石虎是和楊璉真迦一起的,沒準他知道點啥呢。”


    憤怒的金枷和懊惱的銀鎖,二位陰將正因放跑了楊璉真迦而陷入癲狂。可當他們聽到賈貴的話後,狂暴的狀態瞬間消失了,隨後便見這對兄弟陰笑著望向石虎......


    “小子,你叫賈貴是吧?!你很不錯,本君喜歡你。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以後有事提本君大名,好使。”


    金枷將軍此時已經恢複了常態,並且對著賈貴讚賞有加。銀鎖此刻亦是不再惱怒,但對金枷的承諾卻是嗤之以鼻。


    “好使個屁!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貓捉耗子的遊戲,今日讓耗子咬尾巴了吧?!賈貴,不用聽他的,以後報本君的名號,保證你橫著走。”


    見二位陰將搶著讓自己以後報他們名號,賈貴趕忙跪地作揖。陸無言此時已經慢慢轉醒,這讓劍拔弩張的金銀二將暫時偃旗息鼓了。


    “唉呀,不錯呀!這麽快就把陰氣消滅了。這小子可以呀。”


    銀鎖的褒獎引起了金枷的好奇,待到他得知對方吸陰氣驅散之後,便也同樣讚道:“嗯,確實是個好苗子。修行之人想驅三毒陰氣至少要半個月,可這小子居然這麽短時間就做到了。真是讓本君意外啊。”


    金枷稱讚陸無言期間,銀鎖已將石虎收入了掌心,這期間石虎絲毫沒有反抗的跡象,仿佛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


    “陸無言救我...陸無言救我.......”


    金銀二將本想查看一下陸無言的具體情況,可剛一落地便聽到小青不停的小聲唿救。賈貴見狀急忙前去查看小青,待到發現對方依舊昏迷後,便求助的望著金枷銀鎖。


    “她這是被陰氣所噬後的反應,就相當於你們人做噩夢,被夢魘著了,不要緊的。”


    對於賈貴的不解,銀鎖很快給出了迴應。而賈貴在聽完對方的解釋後,立刻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仿佛心頭一塊巨石落地了。


    “小子,醒了沒!醒了就起來,我們兄弟有話問你。”


    金枷在確定陸無言無大礙後,立刻示意對方起身迴話。陸無言則是感覺渾身無力,但依舊強撐著身子起身迴道:“金爺,銀爺,小的醒了,您二位爺有話就問吧。正好我也有問題要問二位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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