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城內的大雨持續數日,從傾盆大雨到連綿細雨,這場雨基本宣告了西南行省的夏天結束,同時也代表了一件事情。


    西南軍團的夏季巡狩即將落幕!


    沃爾城外。


    穿著華麗連體盔甲的坎頓,隨意將自己頭頂的頭盔摘下,用力的甩了甩他那褐色的頭發,神情迫切的看著遠處地平線上的沃爾城。


    他用力的一勒自己手中的韁繩,坐下那匹高頭大馬發出一聲長嘶,整個人看上去英氣無比。


    “是時候算賬了!”


    坎頓的情緒十分激動,以至於他身上的鬥氣都出現了波動的情況。


    三級騎士!


    這位西南軍團的少團主,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許多人窮極一生也難以達到的高點!


    在坎頓的身後,副官錢博爾帶領著五百沙暴騎士團以及兩千豐饒鐵騎一字排開,就仿佛是一道鋼鐵鑄就的帷幕似的。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著劍盾交錯、嚴陣以待的西南軍團步兵。


    沙暴騎士團和豐饒鐵騎威勢駭人無比,馬蹄聲急促而又密集,甚至連大地都隨之震顫。


    坎頓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越是靠近沃爾城,他就越發感覺到有些意外。


    沃爾城城牆的規模足足有三米之高,哪怕是黃土堆砌而成,也足以抵擋大部分的襲擊了。


    這和他心目中的邊陲小城的印象完全背道而馳。


    不過,也僅僅隻是有些意外而已——


    僅此而已!


    “嗤,這段時間整個西南行省都在瘋傳,這位陸恩大人有多麽的英明……”


    “他的英明就體現在這黃土破牆上了?”


    坎頓的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別說是三米了,就是沃爾城的城牆有十米高,也不可能攔得住他身後這隻鐵騎。


    “我越來越期待了!”


    他想到這裏十分興奮,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陸恩那無比絕望的表情了!


    “列隊!”


    城門處,惴惴不安的杜瓦別著長劍,大聲的吼道。


    在他麵前站立著沃爾城的所有城衛隊,除去巴克帶走的五十人和新加入城衛軍的領民,杜瓦麾下的衛兵總共有一百四十七人。


    “打起精神來!一切都按照我之前說的做!”


    杜瓦十分堅定的開口說道,而他麵前的衛兵也同樣是一唿百應。


    他帶著城衛軍在城門處排列開來,靜靜地等待著坎頓等人靠近。


    “西南軍團少團長坎頓夏狩至此,沃爾城領主何在?”


    “吹西南軍團軍號!”


    “嗚!”


    西南軍團的鐵騎由遠及近,錢博爾也下令吹動了響徹天際的號角。


    當坎頓等人越靠越近,杜瓦朗聲喊道:


    “請問,閣下可是西南軍團的少團長坎頓大人?”


    坎頓聽到杜瓦的這句話時,勒緊韁繩停在了原地,絲毫沒有開口迴答的意思。


    而他身後的錢博爾則是心領神會的翻身下馬,緩緩的走到了杜瓦的麵前。


    “你們沃爾城的領主呢?為什麽不出城迎接!”


    錢博爾的眼神陰翳的好像一條毒蛇般,隻要抓住機會,就會狠狠的給杜瓦來上一口。


    “陸恩大人並未收到西南軍團下發的夏狩指令,不知坎頓大人的具體抵達時間!”


    “所以派我在這等待。”


    杜瓦看著那道無邊無際的鋼鐵洪流,饒是身為第二軍團精銳的他也感覺到有些手腳發軟。


    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這是實打實的五千西南軍團精銳!


    “啪!”


    杜瓦話音剛落,錢博爾掄圓了胳膊反手一個嘴巴子就扇在了他的臉上。


    “你算什麽東西?見到少團長不跪就算了,還敢頂嘴?”


    “現在!馬上就去告訴陸恩,讓他滾過來!”


    “跪拜迎接坎頓大人,明白了嗎?”


    錢博爾這一耳光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力氣,再加上他刻有華麗獸頭的臂鎧,直接將杜瓦的臉打的血肉橫飛,整個人在原地轉了個圈。


    杜瓦的臉頰飛速的紅腫了起來,他身後的衛兵見此急的睚眥欲裂,眼神之中滿是憤懣。


    這個漢子也是雙眸通紅,捂著臉頰死死的盯著錢博爾。


    而城門外的坎頓看到這一幕之後趴在馬背上,用左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臉上的表情十分輕鬆,就好像準備看一出好戲似的。


    “不去叫你們家領主給少團長舔鞋,還在這愣著?”


    “噢噢噢~我明白了!”


    “你這個賤骨頭是不是覺得隻打你左臉,你特別不爽啊?”


    錢博爾臉上的表情無比的囂張,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肩膀就要再抽杜瓦一巴掌。


    他最喜歡的就是看這些人不爽,又不敢拿他怎麽樣的表情!


    杜瓦這蠻牛一樣的漢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雙手青筋畢露,下意識的想要抽出腰間的長劍。


    可是當他看到錢博爾嘴角那詭異的微笑時,腦海中浮現了陸恩曾經和他說的話。


    下一秒,這位耿直的漢子雙眼一閉,竟然直接放棄了抵抗!


    “這就是沃爾城的城衛軍嗎?”


    “是不是我一會進城之後,當著你的麵蹂躪那些領民的時候,你也是這個樣子呢?”


    錢博爾一看杜瓦的動作怔了一下,隨後咬牙切齒就要扇他另外半張臉。


    “啊呀呀!坎頓少團長大駕光臨,我這個領主有失遠迎,實在是不好意思!”


    就在此時,陸恩溫和的聲音響起。


    隻見雨幕中,陸恩穿著一席華貴的黑紅長衫,緩緩的向著城門處邁步而來。


    “啊?杜瓦!”


    “這是誰打的你?”


    陸恩走到城門口,看到杜瓦臉上的傷心裏一揪,衣袖內的雙拳不自覺的就攥緊了。


    雖然心中憤恨,可是他表麵上卻裝作十分驚訝的開口問道。


    “迴……大人!”


    “是坎頓少團長的副官打的,他還說要讓您三叩六拜的出來迎接坎頓大人!”


    杜瓦滿嘴鮮血,含糊不清的開口說道。


    “你養的狗還挺忠心,都被打成這樣了也不偏不倚……”


    錢博爾看著滿臉驚訝的陸恩,嘴角勾出不屑的笑容開口說道。


    聽到這句話,陸恩眼簾低垂,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一個副官,對同為帝國軍人的袍袖如此態度……”


    “要是擋在你麵前的是我沃爾城的子民,你還不得把他們吃了?”


    狗仗人勢的錢博爾湊到陸恩麵前,無比囂張的說道:“侮辱的就是你們沃爾城!”


    “別說那些賤民了,你再來晚一點的話……”


    “你的城衛軍估計都剩不下幾個咯~”


    陸恩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反而變得十分的平靜。


    “杜瓦,帝國軍令第七十一條是什麽!”


    “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尊重帝國貴族、軍人!”


    “違者當以鞭刑處置!”


    杜瓦赤紅著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而陸恩聽完後點了點頭:“鞭刑就不必了,他用哪隻手打的你?”


    “打迴去!”


    錢博爾原本臉上掛著譏諷,站在原地雙手抱胸看著陸恩打算怎麽做。


    可當他一聽到二者對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錯愕,隨後哈哈大笑的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臉道:


    “哈哈哈,打我?”


    “來!快點打!”


    他好像烏龜般將自己的脖子伸的長長的,側著腦袋將臉伸了出來,裝作十分害怕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麵頰道:


    “杜瓦大人要打我了,我真是害怕死了呢!”


    杜瓦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再加上這錢博爾的醜惡嘴臉,收到命令後的他直接掄圓了自己的胳膊,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錢博爾的臉上。


    啪!


    一瞬間,周圍變得死寂!


    “你他媽真的敢動我?活膩歪了是嗎!”


    錢博爾平日裏肆意妄為慣了,他根本沒想到杜瓦竟然真的敢打他。


    杜瓦這一耳光用上了自己十成的力氣,差點把錢博爾的臉都給打歪了。


    “我的天啊!錢博爾可是西南軍團正兒八經的尉官啊!論地位可不比領主大人差多少啊!”


    “而且這錢博爾本身就是一位二級騎士,又是坎頓的副官,領主大人這下麻煩了……“


    “完了完了,領主大人真是糊塗啊,別說是咱們沃爾城了,就是達卡城的領主看到錢博爾,也得好生招待啊!這下好了,整個沃爾城都要完了!”


    “不過這也太爽了,在陸恩老爺麵前,這錢博爾就是個跳梁小醜!”


    “領主大人竟然……竟然為了杜瓦隊長得罪了坎頓!從今天開始,領主大人就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神明!


    杜瓦身後的衛兵們看到這一幕,心中邊暗爽邊惶恐,而匆匆趕到的彼爾德看到這一幕之後,更是心裏一咯噔。


    錢博爾從頭昏腦漲中調整了過來,咬牙切齒的看著杜瓦和陸恩,身上的鬥氣不斷的湧動。


    “我今天要你死!”


    他不知道這陸恩哪來的膽子,竟然敢騎到他頭上!


    錢博爾先是放狠話隨後轉身就要離去,而他剛一轉身,陸恩冷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有讓你走嗎?”


    “打!”


    陸恩一聲令下,衛兵們直接將錢博爾圍在了中間,杜瓦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耳光抽在了錢博爾另外半邊的臉上,直接將他扇成了一個豬頭,兩麵臉頰高高腫起,點點血絲都出現在了皮膚上。


    “你!”


    這第二巴掌下去,錢博爾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他憤怒的身軀不斷顫抖,手中長劍出鞘,鬥氣湧動之間就要大開殺戒:


    “西南軍團何在!”


    “坎頓大人!踏平沃爾城!”


    錢博爾一聲嘶吼,五千軍馬聲勢浩蕩,直接就要一擁而上。


    “城衛軍!擅闖沃爾城者殺無赦!”


    “今天我倒要看看,我在此履行史瓦羅大帝的意誌,誰敢動手!”


    陸恩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那些騎軍,隻是眼神平靜的盯著想要動手的錢博爾。


    “杜瓦,打!”


    “他要敢還手,所有人一起動手,直接把他宰了!”


    陸恩此時擺明了,他就是要以力壓人!


    城外的坎頓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身後一個帶著眼罩的獨眼龍見此,勒緊韁繩就要衝鋒,而此時這位少團長卻麵色不善的將他攔了下來。


    “他以為用點小聰明就能逼我犯錯?”


    “放心,他不敢把錢博爾怎麽樣的,最多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坎頓表麵上雲淡風輕,可心裏被陸恩氣的都快炸了。


    他也沒想到陸恩竟然有如此頭腦,三兩句話之間,就直接將局勢完全給逆轉了過來!


    甚至還壓了他不止一頭!


    他如果現在出手,但凡沃爾城有一個人逃出升天,將他忤逆帝國法規的消息傳出去,整個西南軍團都會跟他陪葬。


    “啪!”


    杜瓦得令,第三巴掌扇在錢博爾的臉上。


    這一下直接將錢博爾扇的皮開肉綻,一道血口在他的臉皮上完全綻開,殷紅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四五顆雪白的牙齒仿佛斷了線的風箏,直接從錢博爾的嘴巴中激射而出,連鼻梁都被杜瓦給打歪了。


    “你……唔……很好!”


    錢博爾眼神無比恐怖,死死的盯著陸恩,仿佛要將他臉上的每個細節都刻在心裏一般。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陰溝裏翻船了,他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索性不如放棄抵抗,最多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錢博爾相信,這陸恩再怎麽大膽也不敢當眾把他殺了!


    這筆賬可以慢慢算……


    “嗤,杜瓦接著打!”


    錢博爾那點小心思,陸恩一眼就看穿了,他隻是嗤笑一聲淡淡說道。


    “大人……都已經打了三下了……要不就算了!”


    杜瓦此時也打解氣了,稍微有些惶恐的說道。


    哪怕此時有陸恩撐腰,他也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西南軍團!那可是整個西南行省的天!


    大人是哪裏來的勇氣敢和如此的龐然大物徹底撕破臉皮——


    這也太牛逼了!


    “打!”


    陸恩根本沒有搭理杜瓦,隻是平淡的說道。


    這位壯漢子聽到陸恩的命令,也不再考慮那麽多,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錢博爾的臉上。


    這一耳光下去,原本還心存僥幸的錢博爾直接被打的好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了地上。


    他整個麵骨都被打的斷裂開來,扭曲破裂的嘴巴裏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眼看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你……你真的是個瘋子!”


    錢博爾此時想要報複的想法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陸恩就是一個瘋子,他真的敢殺自己!


    “打!”


    “啪!”


    錢博爾不管說什麽,陸恩都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冰冷的開口。


    第五下,錢博爾的脖頸都發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音,同時也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這位坎頓的副官四肢並用,就好像一條老狗般在地上拖行著自己的身體,向著城外爬去。


    他邊爬還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救命!我錯了!”


    “陸恩大人,我再也不敢侮辱沃爾城了!”


    他的情緒完全崩潰,惡臭的體液混合著鮮血流了一地,他此時的狀態和他方才的飛揚跋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陸恩隻是眼簾低垂的走到他的身邊,用腳狠狠的踩在錢博爾剛才打杜瓦的右手上:


    “你應該慶幸有句話叫打狗還得看主人!”


    “不然的話就不是滿地找牙這麽簡單了……”


    “哢拉!”


    陸恩左腳狠狠的一碾,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輕鬆,愉快了起來。


    “坎頓大人!您的手下簡直是目無王法,就這樣公然羞辱我的城衛隊長,我實在是氣不過,就按照帝國律法行刑了!”


    陸恩一改剛才的冷酷,臉上掛著濃鬱的歉意,先聲奪人的說道。


    “陸恩領主教訓的好,我的副官實在是膽大包天!連史瓦羅大帝立下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裏!”


    坎頓特地在“史瓦羅”三個字上加了重音,陸恩既然搬出了帝國法律,那他自然也要見招拆招。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陸恩,心中的殺機更勝了幾分。


    給了他個下馬威,還想裝瘋賣傻的當做無事發生?


    既然陸恩喜歡演戲,他就好好的陪陸恩演上一場!


    坎頓此言一出,陸恩當即撫掌,朗聲大笑:


    “哈哈哈!”


    “看來坎頓大人並不像外界說的那般不明事理,既然這樣這件事情就算了!”


    “開城門,恭迎少團長進城!”


    陸恩表麵說恭迎,實際上卻直接背著雙手直接離開,完全沒有半分歡迎的態度。


    兩軍雖然還未短兵相接,但是唇槍舌劍之間,濃濃的火藥味已經徹底彌漫開來。


    “進城!”


    坎頓見此,隻是微微一笑,輕飄飄的下令走進了城門。


    陸恩喜歡裝模做樣,想要挑逗他犯錯,那他就陪陸恩把這場戲做足。


    他要告訴陸恩在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裏,誰是貓!誰是老鼠!


    坎頓想到這裏,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希望你看到自己的領民被屠戮一空的時候,也能保持這種姿態!”


    仿佛想到了陸恩絕望的哀嚎一樣,坎頓咧著嘴角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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