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有個咖啡廳,鄭婉盈和老人在裏麵不知道聊著什麽,隔著一扇玻璃窗,季遇和邊珂帶著季霖與其他來的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鄭婉盈和老人出來了,讓季遇和邊珂帶季霖上樓,她要跟老人迴一趟家。


    季遇蹙了下眉,“媽媽……”


    “遇遇乖,帶霖霖上樓,媽媽有事要迴去,過幾天就迴來了。”


    鄭婉盈揉揉季霖的小腦袋,“霖霖這幾天上學媽媽可能都沒辦法陪著霖霖了,霖霖不要生媽媽的氣。”


    小家夥癟著的小嘴聞言努力往上揚,“媽媽有事,霖霖都懂。”


    鄭婉盈笑著把他抱起來,拍了拍小孩的背,再給了季遇抱,“小珂,遇遇,又要麻煩你們照顧他了,我……我過幾天就迴來了,希望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


    “阿姨,您有什麽事就去做吧,我和遇遇會照顧好霖霖的,我們等您迴來。”邊珂說。


    “嗯。”鄭婉盈扯了扯唇角,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來,上了一輛開過來的車。


    等車駛離視線範圍,季遇還在呆呆地看著前方。


    邊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季遇愣了下,扭頭看他。


    邊珂趁勢道:“小老板,阿姨已經很多年沒有迴家了,這次她的家人突然找過來,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等她迴去處理了就會迴來了,小老板別擔心了。”


    “我懂。”季遇說了句,抱著季霖轉了身往樓棟去。


    這話和剛才小家夥說的像。


    邊珂心想,這是在暗示自己也很懂事呢。


    -


    鄭婉盈這一去去了好些天,季遇不知道自己被拉出黑名單沒有,一直不敢發消息過去,也不和邊珂說自己的心事。


    直到一天下午放學,季遇和邊珂在鄭婉盈的公司門口發現了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鬼鬼祟祟地盯著他們看,後麵一路跟著。


    季遇眉頭皺得老深,等人跟了一裏地,他終於忍無可忍,迴頭猛瞪了他一眼。


    男人被他嚇得慌亂逃竄,速度卻絲毫不減,三兩下就消失在了街口。


    季遇把包塞到邊珂懷裏,拔腿就追了上去。


    “……小老板!”


    邊珂遲鈍了半秒,等追上去時人已經不見了,找了兩條街才把人找著。


    “小老板,我的小老板!”邊珂把人拉過來,上上下下看了眼,“沒什麽事吧?”


    季遇搖搖頭,“沒事。”


    低頭看向被他撂倒在地上的男人,過去一把扯下口罩,看到他的臉,又後退了些,冷聲道:“你跟蹤我們。”


    男人左臉上有一道豎著的疤,嚇著他了。


    男人二話不說,衣袖下亮出小刀,抄起揮向季遇的腹部,在季遇閃身躲開時快速起身,揮刀飛速逼近。


    “操。”


    邊珂把書包砸過去,趁他被砸臉,季遇一把奪了他的刀,抬腳踹上去,把人踹翻在地。


    十分鍾後,警察趕來,把三人一起帶去了派出所。


    半個小時後,季遇和邊珂被放了出來。


    剛出來就接到了向喃風的電話,他的廢話還是一樣多,最重要的一句話留到了季遇耐心告罄的前兩秒。


    “樊世昌已經被押走了,樊家十有八九是不會救他了,他這個牢飯估計是要吃定了。”


    季遇說:“不該給他飯吃。”


    “哈哈哈哈,不給他飯吃那不等於判了死刑,我國死刑也沒有讓人直接餓死的。”


    向喃風哈哈笑了幾聲,發現沒人理自己,也不尷尬,直接說:“喃喃啊,你什麽時候過來海城啊,爸媽他們想見你了。”


    季遇:“……”


    季遇沉著臉說:“我有媽媽。”


    “那不影響啊,既然是你媽媽,那也是我的媽媽,這樣吧,我改天過去拜訪咱媽,再把你們一起帶去海城見咱爸媽,要是沒空的話我把他們帶去南河見你們也行。”


    “……”季遇一臉抗拒,求助地看了眼邊珂。


    邊珂湊過來親了口他的臉蛋,貼著手機收音器說:“小老板說很謝謝你們幫他解決掉樊世昌。”


    “嗨,都是一家人,客氣啥,這多大點事,舉手之勞,就樊世昌罪惡累累,動動手指就能把他送進去的事。”


    邊珂接著說:“小老板說,他和你有血緣關係,但和你們向家其他人沒有,他不算向家人。”


    “那也對,我找的弟弟都這麽說,然後呢?”


    “小老板沒空去海城見你,你如果想見小老板,一個人來就好,雖然小老板不是向家人,但你還是他的哥哥。”


    向喃風很快被說服了:“行,那我帶喃安一起過來總可以吧,喃安也是他哥。”


    過了會又補充:“我們過來幹脆一起下鄉去把喃雨找迴來,也不知道鄉下有什麽好玩的,這小子去了到現在都不肯迴來。”


    達成共識後掛了電話,季遇還念著剛才被親臉蛋酥酥麻麻的感覺,邊走邊看周圍,走到哪都有人,內心十分難熬。


    好不容易去幼兒園把季霖接迴家,季遇把小孩放下,拉著邊珂進房間把人吻了一通,喚起了對方的*yu,又被拉進了洗手間。


    再出來時,季霖已經自個兒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鄭婉盈被鄭家司機送了迴來。


    這些天林天宏都沒過來,這天鄭婉盈迴來還沒一個小時,他就後腳跟來了。


    季遇和邊珂從鄭婉盈口中第一次聽到了兩人的故事。


    其實鄭婉盈和林天宏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兩人初高中都在同所學校,同個班級,互相暗戀,卻誰也沒說出口。


    鄭婉盈喜歡小動物,尤其是貓,林天宏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送了她一窩小貓咪。


    那時候林天宏還是籍籍無名的男高生,鄭婉盈則是因家境和相貌被眾星捧月,大抵是驕縱慣了,在朋友麵前裝出一副嫌棄他送的禮物模樣,等人散後又把一窩小貓咪養得個個肥胖。


    如果林天宏那時候跟她表白,她或許會答應,但林天宏沒有,送完禮物就走了。


    到了大學,兩人還保持著聯係,鄭婉盈等得不耐煩,想主動把人約出來,又覺得這樣做太掉價,就一直拖著。


    直到後麵宿舍團建,她喝醉了,遇到了樊世昌。


    樊世昌奪走了她的初夜,還給了她一筆錢。


    她太高傲了,發生這種事後誰也不敢告訴,直到檢測到自己懷了孕,她最終卷錢走了人。


    ——這筆錢她不想拿,但她當時已經和家裏鬧翻了,沒有了經濟來源,出去寸步難行,不得不收入囊中。


    她到了國外,卻連找個打胎的醫院都不敢去,用著學得不精的英語和外國人對話,在南特租了間小木屋。


    一租就租了十多年。


    在那裏經曆了一段不堪迴首的痛苦往事,如今想起來,迴憶裏沒有什麽美好片段,隻有無盡的黑暗。


    或許是有過美好生活的,至少在遇到季父之後的一段時間裏。


    隻是她後麵精神出了問題,又加上患上了抑鬱症,很多事都記不清了,記得清楚的隻有痛苦。


    她不會想到,迴國後的第二個星期,林天宏就聯係上了她,她也從一開始的逃避到後麵的沉溺。


    他承認他當年的自卑和膽小,現在變得優秀了,可以站到她麵前了,他不計較任何往事,他隻想和她繼續走下去。


    可他站到了巔峰,她卻早已跌落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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