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待的時間最長,趙雷怎會不知道趙嗣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這都不重要,上次匆匆一別,趙雷一直想著何時才能見到這個大哥。


    “你爸媽呢?”


    “他們在外頭那些安置帳篷裏麵,等我忙完帶你去瞧瞧?都念著你呢!”


    趙嗣順著趙雷指的方向看去,就是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安置帳篷,如此說來,應該屬於職工宿舍了,就是不知道條件怎樣。


    看出趙嗣有些擔心,趙雷解釋道:“哥,放心吧,好著呢!你別看帳篷簡陋,裏麵啥都有,有集體供暖呢!”


    趙嗣看著麵容消瘦的趙雷,歎了口氣。


    “好啥啊好,你小子都快變人幹了!”


    趙雷傻傻笑著,頂著趙嗣的肩膀說:“走,帶你去我辦公室看看。”


    “好小子,還有辦公室呢,去看看。”


    趙雷領著趙嗣來到28層一間非常狹小的隔間,裏麵堆滿了各種儀器設備,隻留出一個工位大小的位置。


    趙雷把手裏的水箱放下,清空出來一片地方,讓趙嗣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趙嗣喝了一口,差點把自己送走。


    一股子草木的酸澀,有點燒喉嚨,居然還是辣的?


    “什麽玩意你這是?”


    趙嗣把嘴裏的渣子往外吐,皺著眉頭問道。


    “誒,你別浪費啊,這可是我的研究成果,一種茶飲料,能禦寒。”趙雷一臉認真得說道。


    趙嗣感覺嗓子跟刀拉似的,趕緊放下,咳了起來。


    “能不能禦寒我不知道,用來驅蟲應該不錯···咳咳。”


    趙嗣看著杯子裏黑不拉幾的茶湯,問道:“你這個研究生就在這搗鼓這玩意?”


    趙雷有些不服,從抽屜裏麵拿出一個罐頭,沒有包裝,看起來也有點危險。


    “什麽叫搗鼓,我這個搞科研!你嚐嚐這個!”


    趙嗣連連搖頭,“別了吧,好不容易見你一迴把我當小白鼠是吧。”


    趙雷打開罐頭,燈光照射下是一種粉橘色的透明膠狀物體,像某種果凍。


    不打開還好,這一打開滿屋子的腥味,讓趙嗣趕緊捂住鼻子


    “挖槽!”


    趙雷挖了一勺懟到趙嗣嘴邊說:“嚐嚐!”


    “咱們這交情不至於要下毒吧?”,趙嗣捏著鼻子,滿臉的嫌棄。


    “你就吃吧!”,趙雷不由分說,直接懟到趙嗣的嘴裏。


    果凍入口,趙嗣馬上感覺有些神奇。


    一種混合了魚油和海腥味的味道充斥著口腔,感覺吃了一塊生魚片。


    咀嚼下來,倒有些甘甜。


    “這是啥科技狠活?”,趙嗣依然用舌頭撩著嘴裏的果凍殘渣,有些不適應。


    趙雷自己也吃了一口,看起來還頗為滿意,解釋道,


    “這不小日子那邊核泄漏嗎,趁著天災把核廢水全倒洪水裏麵了,上麵當心如果極寒過去,洪水解封會往我們這邊灌,特地讓我們開始研發一些可以替代食用海洋生物的代餐。”


    “生魚片螺旋藻果凍,咋樣?”


    “不咋樣。”


    趙嗣癟著嘴,咂吧著。


    “唉。”趙雷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不咋樣。”


    趙嗣趕緊拍拍他的肩膀說:“別灰心,哥開玩笑的,好好幹。”


    “以後估計隻有這種玩意吃了,”趙雷歎氣的不是趙嗣的嫌棄,“新鮮的蔬菜,肉類,在現有條件下都很難大規模的生產。”


    他把罐頭裏麵的果凍扒拉進嘴裏,“往後我們的子子孫孫,估計也隻能在一些影像之中看到這些大自然的奢侈品了。”


    “你在這幹活,有聽到什麽關於災害的消息嗎?”


    趙嗣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草木水。


    盡管難喝,但為了讓趙雷好受一點,還是一飲而盡。


    趙雷苦笑道:“確實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大家對這場災害還是挺悲觀的。”


    “根據氣象模型的推演,全球都處在一種非常雜亂的氣候現象裏麵,溫度還會繼續降下去,如果長久以來,海麵估計也要結冰。”


    趙嗣點點頭,說道:“我也感覺沒那麽快過去,計算過去,誰知道會不會變成極熱呢?”


    趙雷不可思議得看著趙嗣,說道:“哥,我覺得你有時候挺厲害的。”


    “最近上層有些人正在討論這個問題。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趙雷有這種感覺並不奇怪,之前往家裏塞東西,說些奇奇怪怪關於大雨台風的話,都一一驗證,到後來送他們來安置點,一切看似無心,實則有點恰到好處的微妙。


    趙嗣笑了笑,說道:“瞎琢磨啥,估計是你這茶喝得我腳底冒汗,胡亂猜測罷了。”


    “是生薑素的緣故。”,趙雷又開始解釋到自己的這個草木水怎樣研究,有什麽成分,趙嗣聽著他滔滔不絕,也沒往心裏去。


    聊了個把小時,趙嗣起身要走,免得楊隊迴來發現自己不在,日後不讓他再來。


    和趙雷約定等下下班去帳篷那邊看望趙哥,趙嗣匆匆迴到26層。


    此時修狗們已經完成了紙張還原的工作,而且還直接製造了一個類似手持掃描儀的東西。


    隻需要輕輕一掃,紙張上麵的字跡全部消失。


    趙嗣看著手裏這個卷發棒大小的玩意,心裏有了想法。


    退出空間,趙嗣把紙都碼放好的功夫,楊隊和浩子就滿身泥汙,疲倦得走了進來。


    “瑪德,又白跑一趟。”


    楊隊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和泥土,看到雙腳翹在桌上,悠閑的趙嗣。


    “小子!你弄完沒有!”


    趙嗣此刻成了出氣筒,楊隊快步上前,正要教訓他兩句,驚訝得發現箱子裏麵的紙張幹淨得和新的一樣。


    浩子擠了過來,拿在手裏一看,不由豎起大拇指。


    要知道浸泡藥水後再壓幹,難免會皺了吧唧,寫起來也容易破,趙嗣這一會功夫把紙搞得和新的一樣,確實有點超乎想象。


    其實修狗們發明的紙張還原棒,還有修複紙張結構分子的功能。


    雖然排列重組這些紙張的結構分子會讓紙張縮水一些,不過肉眼不看見,厚度也重新得到恢複。


    楊隊不信邪,這三四個小時的功夫,活這麽細?


    翻了幾箱,確實張張如此。


    “看來你倒有些沒用的天賦在身上。”楊隊雖然是在誇趙嗣,但聽起來還是像在埋汰他。


    趙嗣把還原棒往桌上一丟,伸了個懶腰,開始顯擺起來。


    “唉,你們的流程太落後了,我用這玩意早就弄完了。”


    浩子拿起還原棒,好奇問道:“這是啥?”


    趙嗣拿了一張寫滿字的廢紙演示了一遍,驚得楊隊和浩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我閑來無事搗鼓出來的。”


    楊隊奪了過去自己把玩了一下,那些字跡還真就在微弱的藍光之下消失。


    “扯幾把蛋,你還是個發明家不成?!”


    楊隊瞪了趙嗣一眼,瞧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哪裏像是高精尖人才。


    “怎麽,想要啊?”趙嗣從他手裏奪了過來,在楊隊眼前晃悠道。


    浩子點頭如搗蒜,趙嗣沒來之前都是他幹這些苦差事,要是隻用還原棒這麽一掃就能完事,那可不用再搞得自己一手的藥水味,還要折斷老腰。


    而且效率奇怪,之前還原一張紙需要半小時,這一掃幾乎就是兩三秒的事。


    楊隊難得收起自己對趙嗣一貫唿來喝去的態度,一臉嚴肅得說道:“小子,你還有多少這種東西,你可知道政府現在非常缺···”


    “缺我這種人才。”,趙嗣把還原棒插迴腰間,挺直了腰板。


    “真是你發明的?”


    楊隊語氣又有些搖擺,他怎麽就這麽不信這家夥說出的話。


    “信不信由你,怎樣,活幹完了,我可以下班了吧?”


    趙嗣假裝收拾東西要走,被楊隊叫住。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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