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啟聽著章年有些像是威脅的話,說心中有些不屑,卻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他跨進桶裏麵,後背朝著外麵坐下。


    章年手裏那個木盆蓋到他的頭頂上,瞬間他眼前黑了下來。


    他仰起頭,看著上麵。


    那個大木桶壓在他頭頂上,一絲外麵的光線都不能溜進來。


    他隻能彎著腰坐著,他的腰稍微直起來一點,腦袋就要頂到木盆的底部。


    車走起來,嬴啟這次就幾乎聽不到外麵馬蹄的聲音了。


    隻能聽到頭頂上木盆裏麵的水,晃蕩發出“嘩嘩”的聲音。


    讓他有一種被沉到水底的錯覺。


    好在這章年駕車還算是穩當。晃蕩這老半天,上麵木盆裏麵這水沒有被晃灑出來滴到他的身上。


    他正在苦中作樂的胡思亂想著,突然他感覺到頭頂晃蕩的水聲,速度逐漸變慢下來。


    應該是車速慢了下來。


    “是水車迴來了啊!”


    外麵的聲音傳到了嬴啟的耳朵裏。


    這是迴到蘭池宮了!


    他連忙繃起後背,將後背貼緊桶壁,卻不敢用太大的力,免得將桶位移。


    “水車不都是申時兩刻迴來,你今日怎麽這個時候才迴來?”


    嬴啟感覺說話的聲音湊近自己這邊,上麵有盆水的緣故,聽起來悶悶的。


    “大人莫怪,許是,今日走的時候便晚了些吧。”


    章年說著嘿嘿一笑,總算將這件事情糖塞過去。


    他率先跳上車,開始擰水桶蓋子,他將靠近檢查的衛尉那邊的水桶蓋子全部擰開。


    跳下來,側身看向旁邊的衛尉,臉上堆著笑。


    “大人,勞您上前查驗。”


    站在旁邊的兩個衛尉,一人跳上車子,伸著脖子往水桶裏麵看過去。


    另一個在章年身上摸索著。


    衛尉查看完水桶,跟章年一起駕車的那人,跳上車子將水桶擰上。


    章年看著衛尉查看完一邊,剛要邁步上前,突然感覺衣服上受到一股拉力。


    “幹什麽去?”


    旁邊的衛尉喝到。


    “那邊的大人查驗完了,小人去給他將另一邊的水桶蓋子打開。”


    “不用不用,你倆去那邊查驗吧,我自己來就行,這樣還能省點時間。”


    車子上麵的衛尉擺了擺手,打開麵前的水桶。


    章年見狀,也隻能站在原地。


    今日著實有些奇怪。


    在蘭池宮門口值守的兩個衛尉,不知道是從哪裏調過來的,他竟一次也沒見過。


    雖說已經有萬全之策,可他的心中卻也不得不提著一口氣,很難鬆懈下來。


    眼看著馬車上的衛尉,馬上就要查到藏著公子啟的水桶了。


    不光外麵的章年,就連桶裏的嬴啟心也是在砰砰亂跳。


    完了完了,這次肯定完了。


    嬴高這也太不靠譜了呀,說好了不查的!


    難道是自己在城門的事情,已經被王琯上報到了始皇帝老爹那裏!


    所以今日宮門才查的這樣嚴?


    這下不就被抓了個正著了!


    可如何是好呀?


    嬴啟聽著頭頂上來的有些悶的,擰蓋子的“哢哢”聲。


    他不知道怎麽的,突然間有了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就直接在這裏等著好了。


    等他發現水盆的高度不夠,開始查問,章年就會將自己供出去。


    然後自己被扭送到始皇帝老爹身邊。


    到時候就這推辭嬴高的那個理由糊弄始皇帝老爹。


    他是問自己姑娘是誰家的,自己就說今日姑娘沒去。


    嬴啟正胡思亂想著,聽到上麵再次響起的“哢哢”聲。


    他還有點愣,蓋子被合上了?


    他這是是沒看,還是眼睛不好用呀?


    還沒有想太多,就聽到有人說道。


    “行了,快些去吧,別耽誤了事。”


    他猛地向後晃了一下,接著聽到“噠噠”規律的馬蹄聲。


    這個衛尉也是嬴高的人?


    嬴啟的腦中冒出了一個這樣的念頭。


    肯定是的,不然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放過自己?


    人都已經站在桶邊上了,怎麽可能看不清楚?


    肯定是受了誰的意,這才放自己一馬。


    授意他的人壓根都不用想,肯定是嬴高啊。


    知道自己出宮的人,除了嬴高,他想不出來第二個人。


    到這裏嬴啟突然間深吸一口氣。


    要是這樣說的話,嬴高在衛尉軍裏麵的勢力可能不隻是章邯一人,或許已經滲透到衛尉軍的內部了。


    再加上守宮門排班的概率的問題,或許宮牆之內有一大半的衛尉軍都聽從他的指揮。


    還是暗地裏聽他的指揮,明麵上的主人還是自己那始皇帝老爹。


    怪不得!


    史書上麵說,嬴高被逼給始皇帝殉葬之前是可以逃出鹹陽城呢。


    這麽想著他的心中再次有了上次跟將閭聊天時的感覺了。


    還好自己雖說在朝中宮中沒有什麽勢力,但是自己有隱居的地方。


    若是迴頭胡亥迴來跟扶蘇奪嫡。


    手裏握著權利,家中有母族,反倒成了催命符。


    自己孑然一身,就算是悄悄逃走也沒有什麽可掛念的。


    手中也無勢力,就算是被發現銷聲匿跡了,也不會有人追著自己不放。


    ……


    蓬萊殿。


    殿裏麵的內侍全部被嬴政趕了出去。


    整個殿內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坐在書案後麵,手裏拿著一卷竹簡,上麵的蠟封還沒有拆開。


    這卷竹簡又跟嬴政平常看的奏折並不一樣。


    蠟封上麵蓋了一個“暗”字。


    是嬴政的暗衛,從宮外給他遞來的。


    他在推演完胡亥之後,越發覺得自己鹹陽城內大小官員了解甚少。


    總覺得他們可能不止李斯和趙高兩人,對自己的一些決定心存不滿。


    不過自己雷霆手段,他們也隻能隱而不發。


    與其等他們在以後霍霍自己的孩子,不如自己現在就派人監視他們。


    提前探知道高中有誰,膽敢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有異心。


    自己還能視情節嚴重程度,提前將他們處置完畢。


    免得在自己死了之後再動搖我大秦的基業。


    他將自己的暗衛調出,分布在鹹陽城內的各個地方,暗地裏查看陽城內的大小官員。


    連著風平浪靜幾天,一點異常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原本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結果今日還不到午時,暗衛那邊就有密折傳了過來。


    嬴政拿過旁邊的鐵片刀,刮著竹簡上麵的蠟封。


    他低著頭,緩緩的將竹簡展開。


    第一眼就看見了“公子啟”三個字。


    嬴啟?


    今日出宮了?


    什麽時候的事,他好像不記得自己給過這小子出宮的令吧。


    他還敢偷跑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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