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不通?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恨死本縣主了?”


    宋夏嘲弄的看著柳芳娘:“以為女兒攀上高枝,就能在這府中作威作福了?先別說你女兒嫁進去不過一個庶妃,便如你們所想當上了那枝頭之鳳,本縣主也不懼你們。”


    柳芳娘低垂著頭,不斷的告誡自己沒關係,都忍了這麽些年,她不介意再忍一些時日。


    宋夏得意不了多久的,不過是在強裝鎮定罷了,為什麽折磨自己,就是因為不服氣而已!


    “嘖,真可憐啊,女兒即將去給懷王當庶妃了,你卻還是不得不伺候我。”


    柳芳娘一直垂著頭,看著一副溫順的樣子,但早已經恨的牙癢癢。


    “柳芳娘,本縣主不妨告訴你,便是你那一對子女再有出息,你也飛不出本縣主的手掌心。”


    聽著這般狂妄的話,柳芳娘反而漸漸鎮定了下來,她覺得宋夏一定是慌了,一定是在佯裝鎮定,哪有人見著敵人越來越強卻不著急的?宋夏不過是通過這種方法亮出最後的獠牙罷了。


    然而就在她安慰自己成功的時候,宋夏又惡狠狠的看著她道:“信不信還不到你享福的時候,本縣主就弄死你?”


    柳芳娘眼皮猛地一跳,宋夏怎麽敢?


    宋夏坐迴去輕嗤出聲:“開玩笑的,嚇到了?怎麽能讓你輕易的就死了?畢竟本縣主可不是你們。”


    什麽?柳芳娘認真琢磨宋夏這話裏的意思,心髒砰砰跳,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不可能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人證物證都沒了,還能查到什麽?若是早就查到了,又何必忍到現在?


    宋夏就看著柳芳娘猜測,也不言明,現在這樣多有趣啊,就讓柳芳娘不斷的保持著希望,但身體又接受著折磨,到最後希望崩塌,崩潰的樣子肯定很好看。


    “去給柳姨娘拿盆豆子來撿,讓柳姨娘靜靜性子。”


    所謂的撿豆子,便是將紅豆綠豆混合在一起,讓人一顆一顆的挑出來,看起來不累,但很少能有人一直堅持,畢竟中途又不能停下休息。


    映月閣裏,周瑛聽說她的姨娘還被宋夏折磨,忍了又忍。


    幾次三番的想要正院找宋夏,好歹忍住了。


    現在她還沒有嫁給懷王,事情落定之前,一切都充滿著變數,她不能賭。


    “娘,你等女兒,女兒很快就能為你出氣。”


    次日一早,皇後娘娘旨意便到達周府,周永禮神情激動的接過旨意,取了豐厚的金元寶打賞來宣旨的人,卻沒察覺到內侍官冷淡的神色。


    “雖說年輕成婚倉促了點,但也證明懷王對瑛姐兒的真心。”


    周永禮這話羞紅了周瑛的臉,雖然隻見過懷王殿下一麵,但她已經開始幻想起嫁給懷王之後的生活,一定會如爹爹姨娘這般恩愛纏綿,至於王府的其他人……


    說是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殿下身份特殊,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她能體諒。


    這之後,周瑛便歡歡喜喜的備嫁,宋夏每日折磨柳芳娘,很快又將人弄憔悴。


    孟姨娘瞧著舒心了,身體恢複的稍微好一點,便每日來看柳芳娘的笑話。


    果然跟著夫人才有好日子過,老爺能頂什麽事?生的女兒攀了高枝又如何,在府中還不是得聽夫人的?


    “這人啊都是命,不是說改變都能改變的,高姐姐,你說是不是?”


    “誰說不是呢?有的人成天想些有的沒的,殊不知想來想去都是一場空,白忙活一場。”


    “有些人真以為自己的孩子能和大公子相比呢?自己是妾身,嫁出去的女兒也是妾室,將來女兒生的孩子,依舊是庶出,居然還為此自豪,可不可笑。”


    “孟妹妹,話可不能這麽說,人和人到底還是有些不同,人家奔著大誌向去的。”


    “誌向再遠,那也得乖乖的伺候夫人。”


    宋夏聽著她們姐妹陰陽柳芳娘,一邊逗弄著高姨娘生的琳姐兒。


    琳姐兒雖是早產,但是不像她當初中了藥有玉卿那般虛弱,養到如今已經和正常嬰兒無異,白白嫩嫩的特別可愛。


    “以後我們琳姐兒肯定有福氣,迫不得已的人才去做妾室,有選擇當然做正頭娘子。”


    高姨娘聽著大喜:“妾身替琳姐兒謝過夫人,有夫人疼愛,琳姐兒將來肯定不會差。”


    來了京中這幾年,她已經知悉許多內宅密事,有那黑心的主母,專門培養庶女,然後送去勳貴權臣的後院用來謀取利益,像做買賣一樣不當人看。


    她真心實意的說,夫人真是這京都城裏頂好的主母了,偏這柳芳娘不知足。


    這幾年,她基本也琢磨出了一點意思,好像郎君是和柳芳娘青梅竹馬,但最後夫人看上了老爺,柳芳娘才當的妾室。


    嘖,她是真不知道柳芳娘他們母子三人有什麽好責怪夫人的,便是她都能看出,即便當年老爺娶的不是夫人,也不會娶你柳芳娘為妻。


    畢竟那時候周府隻有老爺一個兒子,又高中探花,憑什麽會娶姨娘家沒什麽身份地位還成天打秋風的表妹為妻呢?便是老爺堅持,當時周府的長輩也不會同意的。


    而老爺真有那麽愛你肯堅持的話,以夫人的驕傲,知道你們之間的這點事,夫人會嫁?


    所以她不明白柳芳娘的恨意從何而來,而且聽說大少爺沒好全之前,夫人對柳芳娘還特別寬容,這麽好的夫人不珍惜,偏偏要敵視,偏偏要去肖想不該有的東西,夫人不動怒那不就是軟柿子了嗎?宗室人,哪能沒點脾氣?


    眼看著瑛姐兒是攀上高枝嫁給懷王了,但她看夫人可一點都不慌,足以證明夫人內心早有成算。


    柳芳娘啊柳芳娘,便是你兒女再出息,夫人始終是夫人,你還能仰仗你的兒女權勢大過成郡王府、大過宗教立法,扶你為正室不成?


    便是真有那一天,在這之前,夫人都能折磨死你。


    來府中這幾年,她覺得自己好像看清了,夫人就是在逗弄著老爺、柳芳娘他們玩一樣,但偏偏好像除了她,沒人看清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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