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軋鋼廠,上午八點半。


    各個車間已經熱火朝天的大搞生產,易中海茫然的坐在工作台旁休息。


    今天六級以上的高級技工都沒有工作任務,反而就在這等待著通知去參加技術大演武。


    易中海找了幾個相熟的工友詢問,幾人也表示廠裏這次活動很突然,大家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等待著通知。


    沒有答案的易中海坐迴工位,下意識的晃動著左胳膊,感覺到那沉甸甸的感覺才讓他踏實下來。


    行政樓下,正在為帶徒弟生氣的許大茂正拉著宣傳科的副科長發牢騷,


    “丁科長,您給我分這倆貨腦子太死板了,壓根不適合做放映員,這不是開玩笑嘛……”


    “大茂,前段時間你主動找我想收徒弟沒錯吧?”


    “對啊,是我找的你,可你也不能就用這倆小子糊弄我吧?”


    “許大茂!你聽我說……”,丁副科長佯裝生氣的板著臉,語重心長的說:


    “那兩個學徒一個叫張俊平,另一個叫什麽來著?”


    “拴緊,周拴緊,你說這家裏人也不給好好起個名,這拴緊聽的我一直想拽褲子……”


    許大茂無語的攤著手,姓張的小子還好,雖說手腳不算勤快,可穿著打扮倒是挺板正的,最頭疼的就是這周栓緊,整個就一棒槌,說是初中文化,可半個月下來連放映設備都分不清。


    “大茂,都不是外人,有些話我也沒辦法明說……”,丁副科長無視許大茂的吐槽,輕輕的拍了拍腰部不存在的塵土。


    【這明顯是有內幕啊……瑪德,這家夥就知道搞這一出。】


    許大茂嘿嘿一笑,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包未開封的中華煙放在了丁副科長手裏,丁副科長嘴上說著你這是要幹嘛,身體卻很誠實的接住了煙。


    “大茂啊,那姓周的小夥子是街辦分來的,家裏成分三代雇農,真正的根正苗紅……”


    許大茂知道他話沒說完,點點頭就算數了,三代雇農又怎麽樣?他內心毫無波瀾。


    丁副科長賣了個關子,看到許大茂麵露不耐時,才拍著他的肩膀輕笑道,


    “保衛處張處長大兒子叫張俊偉,你猜他二兒子叫什麽?”


    “丁副科長,您說著話不是逗我玩兒嗎?難不成……哎?”


    “你猜的不錯,大茂,科裏隻能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帶徒弟,你也知道咱們今年下鄉的放映任務還沒完成。”


    “你到時候可一定得帶出來個能接你班的合格放映員哦!”


    丁副科長還在等許大茂表態的時候,他倆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許大茂探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正中的王副部長,(他給大領導放過電影),丁副科長隻認出了跟在最後的楊廠長。


    “大茂,這些人都誰啊?楊廠長怎麽……”


    許大茂心中鄙夷這丁副科長眼皮子淺,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花壇後麵走。


    “大茂?”


    “別說話,那領頭的是工業部的大領導,部級幹部!”


    “喔!”,


    丁副科長吸口冷氣,不再多話,任由許大茂把他拉到花壇後的陰影處。


    王副部長目不斜視的走上了樓梯,最後的楊廠長茫然的轉頭看向花壇處,剛好和許大茂對上眼,他皺著眉頭思索一下才跟上了前幾人的腳步。


    “唿,楊廠長這是怎麽了?”,許大茂喃喃自語,丁副科長訝異道,


    “廠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啊?這幾天一直在鄉下,還帶著倆糊塗蛋,哦不,帶著拴緊那糊塗蛋……”


    “得,許大茂,這是看在你剛才拉我一把的份上,我給你絮叨幾句,對了,鉗工車間易中海跟你住一個院?”


    “對啊……他個絕戶頭子又惹什麽事兒了?”


    “你這嘴,真毒。”,丁副科長膩味的撇撇嘴,拍拍許大茂示意他附耳過來,


    “許大茂,你們院這個易中海真是個壞種,你知道他在廠裏幹了些什麽破事嗎?”


    許大茂茫然的搖搖頭。


    “我想你也不知道,易中海有個徒弟叫賈東旭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們都住一個院的,不過我住後院,他倆住中院……”,


    “謔,你們院真是……說正事,那個賈東旭七年考了十一次二級工都沒過,你知道為什麽嘛?”


    “賈東旭壓根就不是幹正事的人,我給你說啊,那家夥就喜歡幹那些不著調的事兒,就沒心思琢磨鉗工技術……”


    丁副科長笑的高深莫測,


    “大茂,你說這話是對,也不對!”


    “喲?丁科長,這話有意思了,您先抽煙!”,許大茂嗅到了濃重的八卦味道,更讓他開心是賈家的八卦,完美。


    “還是你有眼色,來,這也是我聽來的,你做個參考就行,那個易中海啊……”


    “怎麽著?”


    “他串通了兩個負責低級工考核的鉗工師傅,硬把賈東旭的考核成績刷成不合格,其實呐,賈東旭前三次晉級考核有兩次都是合格的……”


    “你瞧瞧這姓易的心多黑。”


    “丁副科長,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許大茂,你這話就沒意思了。”


    “不是,我意思是您這消息來源可靠嗎?”


    “怎麽不可靠,廠裏搞內檢,咱們宣傳科會議室就負責的鉗工二車間,這些事都是他們自己白紙黑字寫的,我有必要哄你嗎?”


    許大茂輕輕的拍下自己的嘴,幹笑著說,


    “哎,丁副科長,您別往心裏去,我這破嘴哎……”


    “得了得了,沒勁,本來還想說點別的給你聽呢,瞧你這不信那不信的模樣我就來氣,不說了,我迴辦公室了。”


    “丁科長,您等下!”


    許大茂眼珠子直轉,


    “我有東西落家裏了,得迴家一趟,一小時以後迴來,幫我掩護下唄。”


    “一天天的,就你事兒多,許大茂,你可別給我找麻煩,聽見沒?”


    “得,保證不給您添亂,我先走了。”


    許大茂一路小跑去了車棚,推著自行車就往廠大門趕去。


    紅星軋鋼廠正門。


    “站住!工作時間你要幹什麽?”


    一個保安員攔住了許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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