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大事,聊聊天而已,孫大夫,放鬆點……”,閻解放直接掏了根煙出來晃了晃,


    “孫大夫,來一根?”


    孫年豐定睛一瞧,咧著嘴伸出了手,


    “謔,香山啊,小同誌,你煙檔次不低啊,要麽別人都說當公安好……”


    “眼神不錯啊,接著。”


    閻解放隨手把煙拋過去後,語氣誠懇的說,


    “孫大夫,我眼神不好,您能瞧瞧嗎?”


    “怎麽著?受傷了還是?我先說明白,要是近視我可沒辦法治。”


    “我視力還行,就是分不清女同誌,這麽說吧,二十多歲的婦女蒙個頭巾我就犯迷糊,說不好下次就把她認成一矮半頭的老婦女了……”


    “孫大夫,我這眼睛是得病了吧?”


    “那倒不是,你這不是眼睛有病,你是腦子有問題啊!哈哈哈哈,年齡個頭差那麽多你也能認錯……”


    孫年豐欺負閻解放麵嫩,說話有些肆無忌憚。


    閻解放目光如炬,盯著孫年豐冷笑道,


    “是啊,腦子有問題你能治嗎?”


    “哦,哈哈哈……能治能治,多吃點安神的藥就行,用不用我幫你配一副,你先吃著試試?”,孫年豐憋著笑揶揄道。


    閻解放也不生氣,反而冷靜的說,


    “可以,就給你自己配點藥吧?”


    “給誰?”,孫年豐愣了一下,訝異的眨巴著眼睛,他品出點不對勁,對麵這小公安太冷靜了,語氣也不像開玩笑。


    孫年豐坐直了,認真的說,


    “小同誌?我剛沒聽清楚,你剛才說是給我開藥吃嗎?”


    “醫者難自醫,這道理你懂吧?”,閻解放嗤笑一聲,


    “你不知道也正常……”


    “你有話直說吧,小同誌,我這心裏不踏實……”


    “心虛了?”


    “我又沒犯錯誤,我心虛什麽?你這小同誌,怎麽總拿話噎我?”,


    “孫大夫,就聊聊天你怎麽還急上了,這是我公安證,你看看。”


    閻解放起身掏出公安證明。


    孫年豐眼神閃爍,他瞥了眼就收迴眼神心下嘀咕最近是不是又開錯藥了?可是都是正兒八經的土方子加中藥,照理說不會出問題啊。


    “放鬆點,孫大夫,咱們現在能聊聊嗎?”


    “公安同誌,您提醒我一下吧,我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老伴,你快來,幫著我給公安同誌解釋下……”


    “哎,公安同誌啊……”,


    “行了,你倆甭跟我來這套,我就幾個問題,問完我就走,都坐那吧。”


    “哎,好吧。”,


    兩人老實的坐在桌旁,閻解放起身先把門關上,扣門栓的“啪塔”聲嚇得孫年豐兩口子直哆嗦。


    閻解放做公安時間不長哦,沒有那麽多的審問技巧,可配著他那張不苟言笑的疤臉和上過戰場的漠然表情,足以應付眼前這小場麵了。


    沒見孫年豐兩口子左手拉右手,渾身直顫抖嘛。


    “是這樣,有個五年前的案子需要你倆配合一下……”


    “五年前?”,孫年豐眉頭緊鎖,他媳婦兒也陷入迴憶中。


    閻解放也不著急,看他倆那苦苦思索的表情不似作偽,就提醒道,


    “帽兒胡同,孕藥,有印象嗎?”


    “嘶……”


    孫年豐老兩口麵麵相覷,這事他們可太有印象了,隻不過一開始沒往那方麵想。


    “公安同誌……”,孫年豐委屈道,


    “這事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買藥的賈張氏也被逮了,我這……”


    “嗯,我今天來這就是問你這個問題的,買藥的人……真是,賈張氏嗎?”


    “你別急著說話,我再給你補充一下,個子不矮,大眼睛,有股子昌平口音……”


    “我抽根煙,你倆好好商量下,我隻要實話。”,


    閻解放說完就點了根煙叼著,眯著的眼睛不時閃著寒光瞄著對麵兩人,在這種直接的壓迫感下,孫年豐長歎了口氣,拍拍他媳婦兒的手,自言自語道,


    “這都是命啊,當時聽見賈張氏被抓的時候我還擱那慶幸呢……”


    “當家的……”


    “沒事。”,孫年豐輕咳一聲,


    “公安同誌,再給我來根香山唄。”


    閻解放把剩下半包煙都扔了過去,微笑著說,


    “孫大夫,是人就會犯錯,況且當時出問題的也不止你一個人……”


    “公安同誌,勞煩您寬心了,是這樣……”


    事情畢竟已經發生在五年前,孫年豐承認當時賈張氏確實來買過藥,是幫著兒子調理身體的,她覺得家裏男丁稀少,希望通過土方子再給賈家添丁。


    可問題是買獸用孕藥,孫年豐努力還原當時的細節,可閻解放提的一些刁鑽問題,他確實想不起來了。


    比如,衣服款式和顏色等等。


    孫年豐說完之後就沉默的抽著煙,他等著閻解放的下一個問題,他媳婦左扭扭右看看,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閻解放注意到了,眼睛一亮道,


    “嬸子,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那個,我說這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那女人長了雙桃花眼,頭發是自來卷,就這樣……”


    “劉海就像這樣搭在奔樓子上……”,


    孫任氏在自己額頭上比劃著,怕閻解放不好理解,幹脆捏著自己頭發模擬著卷起的樣子,


    “對對對!就是這樣,那女人有些邪門,一說話那眼睛就撲閃,不像正經人……”,孫年豐補充道。


    “……”


    閻解放一眼就有了判斷,四合院隻有一個女是這樣的自來卷,年齡對的上,昌平口音更能證明,買獸藥的人就是!


    秦淮如!


    這一刻他恍然大悟,他看卷宗時就懷疑過秦淮如!


    可秦淮如謀害一大媽的動機是什麽?


    閻解放陷入了糾結,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情仇,況且一大媽之前可幫襯過賈家不少,小當小的時候可是一大媽幫著帶的。


    那假設秦淮如不知道這個獸藥的用途,隻是替人跑腿呢?


    或者,秦淮如在知情下購買獸藥謀算一大媽?


    一大媽礙了誰的事?


    一大媽死了,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賈張氏為什麽心甘情願的替秦淮如背鍋?這說不通啊?


    賈家獨子,賈東旭?


    閻解放的腦子瘋狂的運轉著,他下意識的掏煙,卻摸了個空。


    “公安同誌,您要抽煙嗎?”,孫年豐很有眼色的拿著香山煙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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