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下。”


    三人起身活動下身體,就準備跟大平出去,終於能透透氣了,一群大老爺們擠在一間屋子裏,那味道甭提多氣沼了。


    大平鬆了口氣,這些高級工可是廠裏的寶貝,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等下!”,易中海睜開眼睛,叫住了大平。


    “易師傅有事?”


    “車間裏還有生產任務,我們長時間就在這兒不合適吧?”,易中海板著那張老臉道。


    大平看易中海拿腔拿調的模樣就心裏不爽,語氣揶揄道,


    “易師傅,你有你的生產任務,我也有我的工作,您現在就安靜的等通知就行。”


    “那……”,易中海被噎了一句,不滿的說,


    “那我們也得吃飯喝水吧?從昨晚到現在就一暖瓶水,夠誰喝的?我們隻是配合你們工作,又不是犯人。”,易中海每句話都要裹帶著其他幾人來給大平施壓,這讓大平更加煩躁。


    “易師傅,您有時間跟我發牢騷,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吧,等會有人給你們送飯,吃飽了,好好歇著吧您呐。”


    易中海聞言心下一緊,這保安員明顯話裏有話,他腦子裏高速運轉,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直到他確定隻是加工廢了幾份材料之外沒出什麽紕漏,這才略微好受些。


    這時另一個七級工疑惑的問了句,


    “老易,如果是車間有任務,為什麽放著你這八級工不用,偏偏挑了他們仨?”


    易中海搖搖頭,那人也不再追問了,歎口氣又躺了下去,他昨天拉架時也挨了幾下,正好打在中年男人最脆弱的腰上。


    “哎喲我這腰,嘶……”


    可易中海聽到他的話,心裏更加不安,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細節,這種抓不住頭緒的感覺讓他焦躁起來。


    大平心思縝密,他把三人帶到了廠東區研發車間,吳建華帶著範師傅和周師傅去加工幾個工件做幌子,唐師傅則被帶到了平房區的值班室休息。


    唐永順這時也明白帶自己過來幹嘛了,就淡定的調整個姿勢背靠牆角假寐,昨晚那味道熏的他腦仁子疼,這時候緩緩才好一點。


    閻解成看到大平就招手喊他過來,倆人煙點上,閻解成指了指值班室,


    “平子,這人幹嘛的?”


    “迴閻工話,鉗工車間的。”


    “一車間的事有眉目了?他是挑事的?”,閻解成眉頭一挑。


    大平左右打量一番,謹慎的說:


    “閻工,這也是您問了,要是別人我連搭理都不帶的……”


    閻解成把剩下的半包煙拍在大平手裏,“閑著也是閑著,聊聊唄。”


    “閻工,您這太客氣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平把玩著手裏的煙盒,


    “這人姓唐,七級工,他好像知道點之前低級工考核工級的事,聽他那意思,之前有人故意給低級工轉正或者晉級設卡……”


    “就故意刁難那些不拜師或者不懂孝敬的年輕人……”


    【不懂孝敬?這話說的就是那些老登吧,就是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易中海……】


    “行,平子,多了我也不問了,免得你為難。”


    “您太客氣了,閻工,一會王科長親自過來問他,我就先走了。”


    “嗯,沒事了來我這喝茶。”,閻解成客氣道,他隨口一說,大平也就是一聽,都不會往心裏去。


    ……行政樓下的王慧軍陷入了糾結,他緩慢的踏上台階,可他再拖延上了二樓還是麵臨著選擇,往東還是西?


    王慧軍斟酌兩秒,堅定的轉身走到頭,


    “咚,咚咚。”


    “進!”


    “噢,王科長,保衛科的事處理完了?”


    “李廠長,我有事得跟您匯報下,是這樣的……”


    “你是說,咱們廠的晉級有可能從根子上就爛了?”


    “李廠長,有人舉報車間自考的轉正都存在舞弊問題,有高級工長期打壓學徒和低級工的情況存在……”


    “王科長,你要知道,這車間可是屬於楊廠長的管理範圍,你來我這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畢竟我去過直接插手車間管理,容易造成誤會……”,李懷德說話時一直盯著王慧軍的眼睛。


    “李廠長……我是個直接的人……而您也有整頓廠裏不良風氣的決心……”,


    “我隻想找個能解決問題,或者說願意解決問題的領導來匯報,事態緊急,我想不來那麽多曲曲繞繞!”,


    聽到王慧軍類似投誠的話,李懷德心裏樂開了花,這保衛科之前可是被楊廠長經營的像鐵桶一樣嚴實,自己這次總算是撕了個口子出來。


    “這樣啊,王科長,先喝茶,咱們慢慢聊……”,李懷德心情大好,親自動手泡了杯茉莉花茶遞給王慧軍。


    “一車間老七級工唐師傅說他有車間考核的證據……”


    “……”


    在他倆交談的時候,楊廠長卻帶著傻柱驅車趕往西城區王部長家,二食堂大鍋飯都是李師傅帶馬華和胖子動手操持。


    危機公關,他也很急。


    ……


    中午飯點的時候,王慧軍提了四個飯盒來到研發部,跟正吃飯的閻解成打了個招唿就去了值班室。


    閻解成對這事還挺好奇,吃過飯就搬個椅子坐在門口,他聽力很好,精神力稍微集中就聽見值班室隱約的吞咽聲。


    很快,王慧軍那低沉的聲音傳來,兩人已經交談起來。


    聽著聽著,閻解成就睜圓了眼睛,他詫異的迴頭看了眼值班室,好家夥,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賈東旭一直無法考上二級不單單是能力問題,竟然是在易中海從中作梗,夥同負責考級的工友一起配合,整整壓了賈東旭七年共計十一次考核。


    合著賈東旭轉正以後就沒有再升一級的根源在這兒!


    二級工的晉升連看圖都不涉及,就是基礎實操考核。


    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閻解成似有所悟,這易中海好髒的心,他要把賈東旭卡在低級工一輩子,那點工資連基礎吃喝用度都無法保障,那就離不開易中海別有用心的接濟,再配上傻柱的飯盒,那賈家就如同掛件一般拴在易中海的褲腰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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