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成一開始以為家人會對他的離去而感傷,可他忽略了這個年代普通老百姓對家國大事的理解和支持。


    1962年春,四九城春意盎然。


    當掛著大紅花的閻解成站在卡車上對歡送的人民揮手告別的時候,他才看到了懷孕不便擠在人群中,遠遠站著的於莉,他用力的揮著手,於莉的身影越來越遠,一直到徹底看不到為止他才恍然若失的放下了手,眼神空洞的看著家的方向。


    1962年7月,於莉在紅星醫院誕下一子,因營養充足嬰兒出生時體重高達七斤半,一家人都把取名這件事留給了歸期未定的閻解成,於莉給兒子取了個“壯壯”的小名,壯壯的出生讓閻家平淡的生活爆發了活力,三大媽得償所願,見天都抱著孩子在陰涼地坐著,一刻都不願意鬆手。這讓於莉輕鬆中也帶著濃濃的醋味。


    同年10月18日,偉大的總教員同誌在中南海召開會議,確定了對阿三自衛反擊戰作戰方案的決策。


    三大爺第二天上班時在報紙上看到了這則新聞,他認真的把這篇報道剪下來,夾在了筆記本裏,當晚,三大爺在家自飲自酌到半夜,大醉一場。


    次日覺得異常的三大媽抱著孩子去了居委會,當於莉翻看到昨天報紙以後並讀給三大媽聽後,兩人都沉默了。


    “媽,解放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吧。”


    “哦,我肯定相信解放沒事的,那小子從小就皮,不也長那麽大個子。”


    “於莉呀,明天你放假吧?”


    “周末休一天,媽您有事?”


    “我和你二大媽出去一趟,我去求個心安。”,三大媽看辦公室有人,就降低了聲音。


    “媽,該去您就去,路上別讓熟人碰見了就行。”,於莉心知肚明婆婆要去找個寺廟求平安,這可是明令禁止不允許的,但她隻能私底下默許,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這樣的壓力堆積下去會把三大媽憋壞的,她也需要一個途徑把內心的擔憂釋放出來。


    “行,看孩子和做午飯我就沒時間了。”


    “媽,明兒想吃什麽,你告訴我就行,不行我做湯麵條怎麽樣?”


    “湯麵條好啊,好消化,於莉,那我先迴去了。”,三大媽抱著孩子離開了,她得趕緊找二大媽,院裏隻有她能找到能祈願的寺廟。


    “於莉,你和婆婆處的真好。”,


    於莉聽到同事的話輕笑一聲,“那事,我這婆婆連涼水都不樂意我碰,我有時候都不好意思,在家搶著才有活幹。”


    “嘖嘖,真羨慕你啊,我迴家就是洗衣服做飯,忙都忙不過來。”


    “……”


    於莉忙著手裏的活,很快她就停下了筆,看向西北的位置。


    你們都還好吧?


    。。。。。。


    硬骨頭一班接上級突進偵查的命令後,第一時間就潛進了爭議領土,在消滅了對方兩小股哨兵後,成功的隱藏在敵方領土內,白天潛伏,晚上外出打獵補給。


    在正式下發反攻令後,通信兵閻解放接到了上級要求匯合反攻的指令,張青山憑著地圖決定在南下十五公裏處等待我軍大部隊到來匯合。


    “我們的任務很艱巨。”,張青山指著簡易地圖,閻解放等人在旁認真的聽著。


    “這裏,這裏都是咱們摸過的地方,特別是這個山嶴口,阿三布置了超過百人的防線,進山的路很窄……”


    “這裏離我們最近,正好擋著我們南下的路,一個常規班,我們必須啃下。”


    “第二道防線是一個整編連,在這裏……”


    “衝過這道山口,山背後就是一百多公裏的平原,阿三就再無險可守,我們甚至有直搗黃龍的機會……”


    張青山越說越激動,他手指重重點著地圖上標注的德裏二字,“隻有兩百多公裏的距離,急行軍五天內就可以打進他們首都腹地……”


    “班長,你這想的太遠了吧我們隻有八人,眼前這道坎都很難邁過去啊。”,


    趙占偉謹慎的提醒道,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自己班長想立功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據他們幾天的摸查,自己與大部隊匯合的必經之路上就有三處哨所共計一百多人的阿三軍人,這八人一班對三個哨所一百多人的仗怎麽打?怎麽打贏?是需要幾人好好做出一個作戰方案的。


    張青山點點頭,“今晚向南五公裏,大家現在開始休息,兩小時後集合,大偉,你留下。”


    沒被點到名的六人找了個掩體就躺平迅速進入睡眠狀態,張青山和趙占偉兩人看著地圖商量著行軍路線,兩人在某個問題上糾結了很久,“趙占偉,我是班長,聽我的。”


    “……”,趙占偉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搶在與大部隊匯合之前,偷襲一個滿編連的哨所,也隻有張青山這種狠人做的出來,這個年代的軍人是漠視生命和無視危險的,他們穿上軍裝走進軍營那一刻唯一的使命就是保家衛國。


    趙占偉找了個角落抽著煙,他看著熟睡的戰友,這八對三十的戰鬥,自己這幫兄弟會不會有人永遠的留在這裏,或者他們一起留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


    入夜後,硬骨頭一班全員整裝出發,尕娃和趙占偉做先鋒,閻解放,付迪森墊後,一小時後,一行人摸到了第一個暗哨所在的山腳下。


    “大偉,尕娃,摸上去,不要舌頭。”,張青山狠厲的做個抹脖子的手勢。


    “是。”,趙占偉和尕娃檢查身上的裝備,尕娃把匕首噙在嘴上,弓著腰率向哨所摸去,趙占偉把步槍橫在胸前緊跟著。


    “大偉……”,閻解放不由自主的輕唿一聲。


    “噤聲!”,張青山對他比個噓的手勢,趙占偉扭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戰鬥在尕娃手刃一名值哨阿三士兵時瞬間打響,有心打無心,兩邊人數差不多的情況下,硬骨頭一班第一輪進攻就基本全殲了毫無防備的對手,六具阿三軍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哨所旁。


    “森子,”,張青山兩指點著哨所,“進去,不要活口。”


    “是!”,付迪森摸出一枚木柄手榴彈,拉開引線後丟進哨所門內,其餘幾人趴在地上槍口瞄準哨所為付迪森掩護。


    “咕嚕……”,付迪森咽下口水,“砰!”,的一聲悶響後,哨所內飛出一道人影,“突突突……”


    “啊!!!”,付迪森咬著牙扣動扳機,半梭子子彈全打了上去。


    “停。”,張青山瞥了眼地上炸斷了一條腿的士官屍體,滿意的點點頭,“森子,打掃戰場吧。”


    至此,硬骨頭一班全員均有殺敵表現,閻解放拿出本子,在付迪森名字後麵劃了一橫,本子上趙占偉的名字後麵已經寫了一個正字,代表他已殺敵五人,閻解放的正字隻差一筆。


    攻下第一所暗哨後,硬骨頭一班士氣高漲,在搜查完補給品後,張青山顧不得休息,直接安排下一步戰鬥計劃,


    “森子,你先給尕娃包紮,原地休整半小時,西南四公裏木兒哨所,這裏駐紮一個整編連隊,兵貴神速,我們人數劣勢,必須搶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前攻下來,搶在大部隊匯合之前……”


    “為我們的戰友同誌們掃清進軍的障礙,接下來,我布置一下……”


    趙占偉臉上的擔憂之色被閻解放注意到了,不過服從上級命令就是軍人的第一準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開第一槍的時候就有了這個覺悟了。


    他打開通信設備,向連隊匯報著剛才的戰局和接下來的行動。


    “滋啦啦……01收到……允許挺近目標地……”


    張青山得到上級的反饋後,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森子,就地開灶,有好的都拿出來吃了,沒必要留。”


    付迪森剛才給尕娃止血包紮完,聞言頓了一下,他理解張青山作為一個軍人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可這話裏話外都透露著最後一頓飯的感覺還是讓他心裏堵得慌。


    付迪森猶豫的環視一周,想在其他人身上尋求幫助,大部隊已經開拔,自己班和大部隊匯合後再攻堅肯定會安全一些,不過功勞自然也會分出去,這可能就是張青山一意孤行要搶頭功的意義所在。


    付迪森失望了,他在其他六人臉上隻看到了冷漠,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漠。


    “好嘞,我這就準備。”,他穩住情緒開始架鍋開灶,幾罐紅燒肉罐頭配著大米和蘿卜幹燴成一鍋,吃飯時八人都安安靜靜的,趙占偉吃的很仔細,每一粒米都嚼碎後才咽下去。


    “兄弟們,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哪句錯了兄弟幾個多擔待。”,張青山扒幹淨碗裏的最後一口,“我家是山東的,幾次戰爭過後家裏就我一個人了,爹娘,兄弟,村裏的老人孩子,基本上都沒了,其實我也怕死……”


    說到這時,其他七人都抬起頭看向了他,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和同情,但都沉默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誰不怕死呢?我有時候就在想,人死了以後是什麽樣子呢?”


    其餘幾人沉默的搖搖頭,死亡這個話題對他們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太遙遠和沉重了,付迪森緊緊的抿著嘴,眼淚無聲的流淌,閻解放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鼓勵著。


    “不過我穿上這身軍裝後就不再懼怕死亡了,相對於渺小的生命,我擁有了更崇高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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