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成,四九城那邊的電話?”,秦重汽廠辦公室的一個姑娘好奇的問道。


    “是啊,我一個叔叔,說點閑事。”


    “我就知道。”,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俏皮的說:“你剛才說話舌頭都卷在一起了,彎兒彎兒的,真有意思。”


    “嗨,口音嘛,這不電話裏聽見了我叔四九城的口音,情不自禁的跟著說了。”


    “真好,閻解成……”,姑娘羞澀的低下了頭,小聲說:“周末廠的生活區放電影,你會去看嗎?”


    “我就不去了,謝謝你了小寇。”,閻解成一聽這話題立馬就顛了,那姑娘生氣的把筆往桌子上一扔。


    “這個閻解成,說幾句話都不願意,真煩人!”


    ……


    閻解成跑出辦公樓才放緩了腳步,前世自己就是個小透明,滿共就談過一個對象,還沒成。這輩子好像桃花運不錯,總有姑娘好奇打聽自己,像小寇這樣主動暗示的也遇到過幾次,他苦笑著摸了摸臉,唉,什麽時候都得看臉啊。


    閻解成很快就把工業車床的事拋之腦後,他本身就沒想把這個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這樣交換些實際的利益,甚至提前為起風鋪墊點基礎才是他想要的。


    因為小寇在身邊的原因,他給沈如濤通電話都是用的暗喻。一份工作和四位數的現金才是他最終的目的,與其和某些實權派領導鬧得滿城風雨,不如換個方式合作共贏,畢竟工業車床的設計者一定有自己的名字。


    “我這,算不算是成熟了?”,閻解成麵色複雜的揉了揉下巴,他沒有答案。


    沈如濤第二天中午就迴了電話給張清泉,在張清泉再三確認下給出了迴複,一份四九城的工位,閻解成有一定範圍之內的選擇權,這個工位他準備給三大爺,畢竟老師在起風後的十年,日子不好過。


    閻解成本意是想讓老師和他一起迴四九城,把工作調動到體製內,可厭倦了奔波的張清泉直接拒絕了,一再堅持自己會留在古城,他厭倦了喧囂,喜歡這份寧靜且平淡的生活。


    沈如濤還表示副部長留下了一封厚厚的牛皮信封,至於裏麵裝的東西需要閻解成自己看,張清泉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倆人敘敘舊就掛斷了電話。


    平淡的生活總是過得太快,轉眼秋天就來了,閻解成穿了身常服,去廠裏開假條後和張清泉一起坐火車迴四九城。


    倆人經過二十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目的地,一出站台,閻解成就伸個懶腰說:“老師,這都到家了,你怎麽還板著張臉?”


    “我人在哪,哪就是家,別貧了,濤子還在門口等著呢。”


    “嗨,我都期待沈叔能給我掏出什麽驚喜了。”,閻解成興奮的搓著手。


    “你……唉,真是鑽錢眼裏了,俗氣。”


    “俗氣就俗氣吧,反正不能白被人拿走,那才窩囊呢。”


    “快結婚的人了,還是這麽不穩重!”


    張清泉提著行李箱,加快速度往站外走去。


    “……”


    “大老張,解成,這裏。”


    “沈叔。”,閻解成一樂,抬腿就往外跑,他邊跑邊迫不及待的搓著手指頭,“驚喜呢?”


    “胡鬧,要東西自己到車上拿。”,沈如濤和張清泉的反應如出一轍,他佯裝生氣的推開閻解成,伸手接過張清泉手裏的行李。


    “大老張,這閻解成怎麽如此市儈?”


    “受刺激了。”,張清泉不軟不硬的頂了沈如濤一句。


    “老師,沈叔,你倆迴去再敘舊唄?我著急迴家呢。”


    沈如濤和張清泉相視一笑,他倆都了解閻解成,這家夥隻有在熟人麵前才會是這麽沒心沒肺的模樣。


    嘎斯轎車停在了南鑼鼓巷口,閻解成提著行李箱跳下了車。


    “老師,您先去沈叔家湊合一天,我晚上就過去收拾房子。”


    “別去了,不夠費事的,解成,你忙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就是,大老張這幾天就住我家吧,你別操心了。”


    “好的,老師,沈叔慢走。”,閻解成看轎車走遠,才眯著眼睛查看空間裏那鼓鼓囊囊的大牛皮紙信封。


    【一共三百張,你們還真舍得啊?】


    閻解成收迴視線,眼神有些複雜,那起碼是當前世界一流的工業重器,自己幾千塊就讓出去了,說不生氣那是騙鬼呢,不過他想想後世高校學術類的潛規則,心裏稍有緩解。


    “隻要工業車床能用在建設中,那我這波就不虧。”


    閻解成走在熟悉的街道裏,離家越近腳步就越輕快,


    “唿,三岔口過去就到家了,我把東西取出來吧。”,閻解成靠在電線杆上,等著兩個路人經過後找機會從空間取東西。


    “哎?那還開了個門?是修自行車的嘛?”,閻解成探頭好奇的看著四合院後新開的矮門,門口停了一輛髒兮兮的板車,門口堆了一堆雜物,最醒目的是幾條自行車內胎,他左手一甩,叮叮當當一大堆包裹就掉在地上。


    這時矮門走出一個矮瘦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女孩,婦女在板車上取了條看不出顏色的毛巾,拉過身後的小女孩,在她手上抹了幾下,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嘟囔著什麽。


    “謔,這人看著還有些麵熟。”


    閻解成沒多想,彎腰收拾著地上堆得包裹,他用麻繩把包裹串好,抓著繩扣,“嘿喲!”一聲抱了起來。


    三大爺寫的都是家書,所以他對院裏這些人和事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迴家的時候,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招魂法師賈張氏,更想不到賈家能舍得中院廂房搬到後罩房這裏。


    賈張氏看到一年輕人抱著幾個大包裹往四合院正門方向走,那目光謹慎的打量著來人,閻解成感受到了目光,也扭頭露出個善意的微笑。


    “閻解成?!”


    “你?賈張氏?”


    兩人驚愕的對視一眼,閻解成眉頭一皺就停下了腳步,賈張氏錯愕過後,嘴巴一張一合的想說些什麽,可她看到閻解成一身藍灰色的中山裝,腳穿半跟三接頭皮鞋,最終把話憋迴去。


    “……”,閻解成本以為賈張氏見麵就會搞點事情,沒想到兩年多沒見,這賈張氏也成熟了,竟然學會了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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