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抗美解釋的很清楚,一線大廠紅星軋鋼廠,主要為國家做原料加工,也承接一些重型鋼鐵加工的任務,比如火車輪……


    “老班長,有個情況我得給您提前說明白,這個廠工位是滿編的,剛好有個人想調換個離家近的,所以……”


    “……”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您懂行情,可是黑市一千一個正式工的價格太高了,這調換的工位不會那麽高,如果那樣那還不如直接去黑市買,您說對嗎?老班長!”


    黎抗美說完,聽著話筒裏老班長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


    “好嘞,她家出了點事,就需要八百塊錢,我也不知道這價格合適不合適,如果高了我再去談談?”


    “……”


    “啊?老班長,您這麽著急嗎?不行讓三弟先來廠裏轉轉再決定?”


    “……”


    “好吧,好吧,老班長,論做人你是頂格的,自家兄弟的事兒永遠放在第一位。”


    “……”


    “好,那就下周一?我找人帶三弟過去?”


    “……”


    “行,您跟著也好,這樣後麵沒麻煩,老班長,那先這樣吧?”


    “……”


    “哎,哎,您客氣了,再見!”


    黎抗美掛了電話,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他拿起茶缸喝水才發現杯子空了,“小陳……”,結果沒人迴應。


    “哎,忘了,瞧我這記性。”,黎抗美拉開抽屜捏了點茶葉,端起茶缸去了熱水房。


    。。。。。。


    南鑼鼓巷四十號院,中院,賈家。


    呂嫂和兩個大娘看著賈家門口那個穿中山裝的小夥子和賈張氏聊天,賈張氏那嘚瑟的都快沒邊了。


    “行,小陳,謝謝你了,黎科長可真是個大善人呐,這才說的事情都辦好了,哎呀,我這老婆子……”


    “大娘……”,小陳有些拘謹的看了眼院裏,呂嫂等人那不加掩飾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讓他心裏不舒服。


    “話我帶到了,周一上午您直接去找我們科長就行,我先走了。”,小陳擺擺手,轉身就走。


    “好嘞,直接去區委黎科長辦公室對吧。”,賈張氏故意大聲喊著,呂嫂幾人又是一驚,這賈張氏是攀上貴人了?


    小陳聞言腳步停頓一下又加快速度離開了四合院,賈張氏也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的看了呂嫂三人一眼。


    “嘁……”,隨手就把門關上了。


    呂嫂:“謔,那小幹部叫賈張氏什麽?大娘?”


    “就是,我也以為聽錯了。”


    “哎,你說這賈家會不會攀上貴人了?區委這聽起來就……”


    “是啊,算了,這幾天咱也別跟賈家犯嗆,迴來我和其他人也說說。”


    “對對,你說這話在理。”


    “……”


    隔窗向外看的賈張氏滿意的點點頭,她在自家門外浮誇的演出不就是做給這三個長舌婦看的!


    “哼哼……”,賈張氏激動的鼻孔都在無意識的擴張著,兩年來她第一次這麽痛快。


    【今天秦淮如迴來我就得把事兒攤開了,她要樂意就去街辦廠上班,不樂意就抱著小槐花滾蛋!】


    賈張氏啐了一口,剛躺在床上準備舒服一會兒,“哇……”,小槐花張嘴又哭鬧起來。


    “真煩人!小當!”,賈張氏擺擺手,小當快步跑到床邊輕輕的拍著妹妹的腿。


    “倒是個有眼力勁的……”,賈張氏翻個身,睡了。


    當天下午,有區委領導登門拜訪賈家的事傳遍了四合院,拖著一身疲憊的秦淮如進到院裏立馬察覺到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前院三大媽和往常一樣視而不見,可劉老頭卻罕見的對她點頭示意,秦淮如一緊張都忘記了迴禮,進了中院後,圍在水池邊的婦人們也沒有挖苦她,呂嫂甚至還說了句:“迴來了?”


    雖然隻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問候,但秦淮如疲倦的身心為之一振,也迴了個招唿,她看呂嫂等人又聊起天才帶著滿頭問號進了家門。


    “秦淮如,你不著急迴家還有時間在院裏說閑話,你女兒餓死了可別怪我!”,賈張氏陰裏怪氣的吐槽著。


    秦淮如也不還嘴,抱起小槐花就扯開了衣襟喂奶,棒梗見狀就換了個方向,背對她寫著作業,小當手裏捏了三個石頭子在玩,眼神不時的偷瞄著賈張氏和秦淮如。


    “喂快點,一家人都等著你吃飯呢。”,賈張氏說完就搬著小板凳去門口坐著透氣了,她下午睡得太多了,脖子有些酸。


    【等我吃飯?等我做飯吧!】,秦淮如眯著眼睛,心裏猜測著院裏人反常的原因,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賈張氏,但是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自嘲的笑了。


    現實很快給了秦淮如重重一擊,晚上一家人吃過飯後,秦淮如正在給小槐花換貼身衣服,賈張氏輕咳兩聲,“咳咳,秦淮如……”


    “媽,怎麽了?”


    “是這樣,這周四不就是月底了嗎,你幹到那一天就不用去軋鋼廠上班了。”


    “我不去上班?”,秦淮如嗤笑一聲,她扭頭嘲諷道:“媽,我不去上班,咱這一家子吃什麽?靠您能吃上飯嗎?”


    “秦淮如,你甭跟我曬臉,你的工作可是接我兒子的班,別忘了那可是賈家的工位。”


    “行啊,那我就不去了唄,我也樂得清閑,不過我住哪,咱家吃什麽?您可得解決嘍。”


    “秦淮如,你別跟我陰裏怪氣的,我解決就我解決,難不成還能指望你?你除了一身騷氣還有什麽能耐!”


    “媽!你說話注意點,孩子可都在呢。”


    “哦,在我麵前知道要臉了?早幹嘛去了?”


    “隨你怎麽說吧,我給小槐花換好衣服就得迴廠裏了。”


    “你不等劉光天來催你了?”,賈張氏揶揄道,秦淮如看著賈張氏玩味的表情,頓時有些疑惑的看向門外。


    【是啊,平時吃過晚飯,劉光天就會準時催自己離開四合院,可現在天都黑透了也沒來,難不成……】


    秦淮如偷瞄了眼老神在在的賈張氏,心裏更加沒底了,難不成真的不用去軋鋼廠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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