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會再說,你先把煙點上啊?”,


    “黎哥,我有些好奇,您能給我解個惑嗎?”,小胡點完煙,甩滅火柴的時候注意到黎抗美繃緊的臉,心下一動,難道真像他大哥說的那樣?黎抗美是有些拉不下臉拒絕的小事麻煩自己?


    “解惑談不上,你問吧。”


    “黎大哥,說年紀你和我哥是一伐人,論工作中間還隔著個區政府。您一個區委的大忙人怎麽電話打到我這街辦的小角色身上了?”


    “小角色?”,黎抗美輕笑一聲,“二十歲出頭的副科,可不是小角色。”


    “黎大哥,您有事就直說吧。”,小胡轉頭看到自家客廳的燈還亮著,與其在這和黎抗美磨牙聊閑,還不如迴家陪家人下盤棋呢。


    “是這樣,我最近碰見點事,怎麽說呢……”,黎抗美說話時顯得有些不自在。


    “黎大哥,咱也不是外人,對嗎?”


    “對!不是外人,事兒是這樣的……”


    “你們南鑼鼓巷附近居民你能認全嗎?”


    “差不多吧,有一部分老人小孩我對不上。”


    “賈張氏,就是張翠花你認識嗎?”


    小胡愣住了,賈張氏?黎抗美?這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倆能有什麽交集?不對啊,這賈家如果能跟黎家攀上關係,日子至於過成那樣嗎?


    “知道,四十號院的。”,小胡沒有摸清情況,隻是淡淡的迴了句。


    “哦,她家三個孩子沒人帶,兒媳婦甚至還被趕出了院子,有家不能迴,傲雷,你聽這家人是不是挺慘的?”


    小胡直直的盯著黎抗美的眼睛,黑暗中借著一點微弱的光,兩人對視在了一起。黎抗美有些莫名其妙。


    “傲雷,你這是……”


    “哦,沒有,我就是想說,賈家的處理結果是我做的。”


    “你做的?”,黎抗美心裏暗罵一聲晦氣,他覺得自己圖省事找小胡搭話有些莽撞了。


    “嗯,不過黎大哥好不容易有事找我一次,能幫上忙我絕無二話。”,小胡這番話說的沒問題,可聽在黎抗美耳朵裏就有些諷刺了,他眯著眼睛看著小胡,可小胡眼神清澈,這讓我有些難以抉擇。


    “傲雷,是這樣,唉,這話說起來有點尷尬,那天我上班路過南鑼鼓巷,就見賈張氏在掃馬路,旁邊一大一小兩個丫頭……”


    “大一點的還好點,端坐在馬路牙子上,那幾個月大的丫頭就睡在一竹筐裏,你也知道,我有個丫頭……”


    【小當和小槐花嗎?】


    小胡輕歎了口氣,黎抗美見狀繼續說道:“我丫頭和賈當年齡相仿,傲雷你知道嗎?我那天抱了賈當一會,那孩子,輕的像個兩歲多的孩子,我……唉。”


    小胡低頭思索著,他聽出了黎抗美的憐憫之心,可是他摸不清黎抗美到底了不了解賈家的真實情況,畢竟有些事太詭異了他都不好意思直說,他決定聽聽黎抗美的想法是什麽,如果不違背原則和現有的處理結果,那賣個人情也不是不可以。


    “黎大哥,她家情況有點複雜,孩子的情況我也了解,他家有個小子叫賈梗,圓圓臉,個子還挺高的。”,小胡這句話也是暗示黎抗美不要被賈家的表象迷惑,黎抗美聽懂了,他眨巴著眼睛沒著急說話。


    可他不急小胡急啊,小胡又迴頭看向自家方向。


    “傲雷,家裏有事?”


    “那倒不是,我哥有段時間沒迴來了,我倆剛吃完飯我就出來了。”


    “嗯……那我就長話短說,不耽誤你們兄弟倆時間。”


    “我不急,黎大哥,咱倆也挺久沒見了。”


    黎抗美自然不信,隨手掏出煙一遞,小胡默默的接過一根點上。


    黑暗中兩顆煙頭閃爍著。


    “傲雷,咱街辦下屬的工廠有位置嗎?離四十號院近一點的,適合女同誌幹的活?”


    【唉,黎抗美還是開口了,我要不要拒絕?】


    小胡考慮了下說:“勞保手套廠有女工,不過要預審資料的,有勞改背景的可進不去,再有就是環衛崗了,那個倒是不挑人,就是活重。”


    “哦……”


    “我知道了,傲雷,不管後麵成不成,我都提前謝謝你。”,黎抗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心情大好。


    “得嘞,黎大哥,那我先迴去了。”


    “別介啊,接著。”,黎抗美從懷裏掏出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拋了過來。


    “哎?”,小胡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來,定睛一看,謔,一整條中華香煙。


    “黎大哥,您這是?”


    “傲雷,拿著吧,我在多說兩句。”


    “這我不能要……”


    “你拿著吧,咱倆甭為了這玩意推開推去,你等我說完正事。”


    “黎大哥,煙你拿著,您說事。”


    “哎!”,黎抗美佯怒道:“傲雷!你叫我一聲大哥,我總得表示下吧。”


    【那你一開始怎麽不給我?蒙鬼呢!】


    小胡心裏吐槽著,麵帶微笑的把煙夾在腋下,黎抗美見他收下鬆了口氣。


    “賈家大娘想換房子,我準備把後罩房那兩間換給她家。”


    “哪兩間?”,小胡迴憶了下脫口而出:“軋鋼廠調走的焊工之前住的兩間屋子?”


    “具體幹什麽的我不知道,房子是軋鋼廠的。”


    “黎大哥,這賈家人肯用中院廂房換後罩房?”


    “麵積大啊,而且在東北角開個門,她兒媳婦也不用進院裏膈應人了,這不好嗎?”


    “秦淮如也……”,小胡一拍腦門,黎抗美這想法行得通啊,雖說賈家還在四合院,但是開個小門供秦淮如進出確實……小胡突然想到了閻解成,他心思一動,苦笑道:


    “黎大哥,您恐怕不了解賈家媳婦的德行,我就怕她在院裏溜達,再惹得眾怒了,那我還得跟著吃瓜落。”


    “嗯……傲雷,如果賈家軋鋼廠的工位換成社區下屬工廠的工位,那不是……”


    “你說的算?!借她倆個膽子,她們敢嗎?”


    “換工位?黎大哥,這我就很難理解了,軋鋼廠萬人大廠,我們下屬的雖說也叫工廠,其實就是個小作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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