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傻柱叫住了他,用眼神詢問他,許大茂給了個放心的眼神,繼續笑嗬嗬的跟著秦淮如進了中院。


    “許大茂腦子轉得快,他應該不會出什麽紕漏。”,閻解成拍拍傻柱的肩。


    “你倆腦子都好使……”,傻柱搖搖頭也走了。


    今晚的中院,一片寂靜,後院偶爾傳出一兩聲咳嗽,看來二大爺真凍感冒了。


    得虧二大爺沒有喝藥酒暖身子,要不然……嘖嘖嘖。


    。。。。。。


    紅星軋鋼廠,早晨六點半,保衛科值班人員打開了大鐵門,有幾個來的早的工人就魚貫而入,有個人習慣性的往宣傳欄上一瞅,“哎?貼新通知了,是不是跟年貨有關?”


    旁邊人也看到了宣傳欄上貼的大黃紙,“走吧,過去看看,說不定今兒多發二兩肉呢。”


    “多塊胰子我都高興……”


    幾人說笑著走到宣傳欄一看,有識字的已經開始念了,


    “通報批評……”


    “通報批評?”


    “快,念快點,是不是昨天那事兒?”


    識字的中年人看的很快,被催促著也不說話,內容很簡單,他看完以後歎了口氣說:“廠辦的緊急通知,年關將至,廠裏有人給社會主義建設抹黑……經保衛科臨時抽查……以下幾人均有盜竊集體財產之實……經廠辦連夜會議討論決定……”


    “等等……那上麵寫的盜竊?集體財產?”,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麵色凝重。


    “是的確實用的這詞,怎麽了大爺?”,讀告示的中年人停了下來。


    “這,沒事,你繼續念……”


    “對以下人員進行停職處罰,統一在工會處接受思想教育……待教育完成後方可迴崗……教育周期未定……名單如下……”


    “鉗工車間,鄭孔飛,蘇國慶,翻砂車間李永利,鍛工車間王德發,一食堂申寶貴……醫務科秦淮如……”


    “以上幾人即日起,暫停崗位工作,教育期內工資不予發放……並雙倍承擔廠裏損失……”


    “日期……廠辦……”,


    一篇通報批評很快就讀完了,在場幾人聽到處罰結果都縮了縮脖子,不知是冷,還是被震到了。


    “這?大年下停崗,哎喲,這年可怎麽過哦?”


    “就是,罰款加停崗,這可夠他們幾個喝一壺了。”


    “照我說,還是處罰的輕了,直接開除多好。”


    “你這話說得輕巧,幾顆螺絲就開除一名工人,這也太兒戲了。”


    “螺絲事小,偷拿集體財產事大!你這思想可不對啊,小同誌。”


    “嘿,我還非得跟你辯兩句,我這說的有錯嗎?你還批判我的思想……”


    幾個人看待事物的出發點不同,年輕人認為事情不大,處罰過於苛刻,年紀大的認為物件不論大小,偷就該重罰,幾人分為兩波,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就吵吵起來,引得剛進廠門的人也好奇走了過來。


    這下熱鬧起來了,這人是越圍越多,吵鬧聲不絕於耳,實在看不下去的保安員過來驅散了他們:“行,看完了就趕緊去車間,可別耽誤了生產進度,都散了啊!”


    “趕緊的,要不我就可就統計你們名單了,一會都給你們車間報過去,趕緊走。”,保安員板著臉轟人,還有保安員取了本子和筆過來,作勢要登記。


    工人們看這架勢不像是開玩笑的,發幾句牢騷就散了,不過“秦淮如”這個名字算是出了名了,醫務科這個清水衙門都能順出來東西,況且看名字還是個女同誌,大家說著說著傳播麵越來越廣,連晚到的傻柱都聽到了。


    後廚裏幾個大姐大嬸聊的入神,傻柱聽了會就打斷了她們:“行了,廠裏不是下通知了嗎?咱就不議論了,幹活吧。”


    一個大姐八卦的問:“何師傅,那個秦淮如是不是你們院那個?她男人是鉗工車間,姓賈那個……”


    “噢,就是她,怎麽著?你要對著秦淮如搞個人崇拜是不是?”


    “不是,何師傅,你說話怎麽這麽衝,我就是好奇問問……”


    “問她幹嘛?提她名字我就臊得慌,一個院的人,跑軋鋼廠幹這個……”,傻柱用兩根指頭做了個夾的動作。


    這下旁邊的李師傅都跟著笑起來了。


    。。。。。。


    秦淮如今天從正門進來的,一路上都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在說自己的名字,她一想就知道是昨天的事,她走過庫房到平房附近的時候,心裏就有些糾結。


    【這楊護士會不會把事情全告訴董大夫?】


    她沒進醫務科的門,準備直接去庫房取了保潔工具就清理地麵上的積雪。


    這說什麽來什麽,她剛準備開小庫房的門,楊護士就麵色不善的叫住了她。


    “秦淮如,你過來下,董大夫找你。”


    “楊護士……”,秦淮如訕笑著說:“我先把咱門口的雪打掃下,免得一會把人滑倒了。”


    “不用了,你以後都不用掃了,趕緊過來吧。”,楊護士一撇嘴,輕哼了一聲。


    秦淮如心下惴惴,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董大夫……”


    “小秦是吧,你坐。”,董大夫表情平淡,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哎,哎,董大夫,這一上班您就叫我來,是有什麽工作安排嗎?”


    “沒有,你拿著這個,去後勤那打個到。”,董大夫遞了張條子出來,秦淮如沒問清楚事,不敢伸手接。


    “董大夫,我不太識字,這是幹什麽用的?”


    “沒什麽,廠裏的處罰下來了,你知道情況嗎?”


    “我……我還不知道。”


    “嗯,你被停崗了,你從食堂的工作關係調到醫務科的手續還沒有走完,你把調崗證明收著,自己去後勤那問問吧。”


    “啊?我都在咱醫務科……”


    董大夫不想聽她解釋了,擺手打斷她的說,鄭重的說:“秦淮如,我們醫務科一直是廠裏的標兵科室,從來沒有烏七八糟的事情,多餘話我不想說,你……”


    “拿了東西趕緊走。”,董大夫把紙條隨手一扔,起身對楊護士說:“你去找倆人打掃下門口衛生,我去休息會,一會李主任取藥的時候再叫我。”


    秦淮如這下慌了神,她撿起地上的轉崗證明,仔細的看著。


    “甭看了,董大夫沒蓋章子,就怕你是靠關係進來我們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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