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柱子這說什麽呢?”,許久不來中院湊熱鬧的三大爺和閻解成過來了。


    幾個鄰居紛紛跟三大爺打個招唿,呂嫂讓出身位讓三大爺站中間,三大爺客氣的搖搖頭,示意自己就站遠點,不礙事。


    “嗨,我們廠今個發生了件新鮮事,這不趁著沒到飯點,跟大家夥聊聊。”


    “什麽事啊?”,閻解成遞根煙過去,傻柱接過來就得意的說:“你們瞧瞧人家三大爺家的人,多局氣,先給實惠才聽事。”


    “甭說其他的,快講吧!”,閻解成遞了個詢問的眼神,見傻柱微微點頭,就給自己點著煙,站一邊抽著。


    “我今天後廚來了幾十袋土豆過稱,所以下班晚了點,等我去的時候,隔壁院的那誰已經被保衛科摁住了,好家夥,一大把螺絲藏咯吱窩裏,也不嫌硌得慌。”


    “還有他們車間那……蘇國慶,對,就是他,大冬天戴個圍脖,那脖子得有這麽粗!”,傻柱雙手誇張的比了個圓。


    “謔,別說保衛科了,我瞅著也有問題啊,那王科長把圍脖一拽,您猜怎麽著?”


    你別說,傻柱講段子那是個中高手,抑揚頓挫的幾句話就把鄰居們帶入其中,聚精會神的跟著傻柱的節奏。


    鄰居:“怎麽著啊?”


    “叮叮當當當!圍脖裏全是墊片,謔,地上散了一片,蘇國慶臉當時都綠了,跟那黃瓜似的……”


    “墊片?”,閻解成搖搖頭,看來這軋鋼廠也有日子不好過的人啊,那玩意誰看都知道是公家的,出去賣也賣不出高價。


    “你們聽好了,不光是車間裏的,那食堂也有作死的人,一食堂有個老幫子,申老頭,你們都知道吧?”


    “好像知道,他挺老實一人啊?”


    “就是,那老頭冬天就一灰布棉襖,見誰都笑嗬嗬的。”


    “……”,


    幾個鄰居聊了起來,傻柱也不急著說話,等眾人通過言語溝通把申老頭對上號了,才咧嘴笑著比劃著,“來,看這,申老頭戴一狗皮帽子,就跟著人堆往出走,結果,保安員攔著他問,申師傅,你長個兒了嗎?”


    “你們知道申老頭說什麽?”,傻柱樂的眼睛的眯成縫了,顯然是想到好玩的了,高芝萍也靠在門框上聽著,傻柱看見媳婦兒,臉色一正道:“沒勁,你們肯定也猜不出來……”


    “那保安員一問,申老頭一緊張,把腰一躬說,哎喲,我鬧肚子了,轉身就想跑,了那麽多人擠著,他往哪兒跑啊?”


    “保安員一看就知道申老頭心裏有鬼,一把揪住申老頭的脖領子,申老頭搖頭晃腦的想掙脫,帽子一歪,啪!”


    傻柱說到這兒就停了下來,意猶未盡的看著地上抽完的煙頭,閻解成一樂,就掏根煙遞過去。


    旁邊鄰居聽的入迷,也不敢催促,就眼巴巴的看著傻柱尥蹶子。


    “嘿,要麽說還得是你大方呢!點上!”


    傻柱嘴上恢複冒煙狀態後,“嘿”,的拍了下手才說道:“一塊白噌噌的豬板油就掉在了地上,謔,你們是沒見現場那架勢,旁邊的工人眼珠子都紅了,這年月誰肚子裏不缺油水啊!這老幫子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把煉油炒菜的豬板油順了,這不是……”


    “哎喲!”,一個大媽心疼的拍了下大腿,“這老貨膽子可真大,這豬板油掉地上,可惜了!”,這話說的,一時分不出是生氣還是羨慕。


    “就是,傻柱剛比劃那尺寸,估計得四五斤,他還真下得去手啊?”,呂嫂也氣憤的的比劃著。


    閻解成輕輕碰了三大爺一下,小聲說:“爸,明兒中午咱用豬油爆個蔥花,下麵條吃吧?”


    “行,迴去就給你媽說,就用豬油爆蔥花,打倆雞蛋,點上醬油做鹵子。”,三大爺笑嗬嗬的說,他也饞這一口了。


    傻柱聽著鄰居們議論的越來越熱鬧,就板著臉說:“嘿,你們再吵吵,我可就不說了噢!”


    “別啊!”


    “繼續……”


    “不要停……”


    幾個婦女的迴答讓傻柱的虛榮心暴增,他對高芝萍揚揚下巴,高芝萍“嘁”一聲,別開了頭。


    “申老頭被保安員捏著脖子就拖進保衛科了,後麵幾個人縮著脖子就往後退,一個個的都被拎出來了……說到這了,讓我想想……”


    傻柱這邊還在思索,院裏又迴來兩個軋鋼廠的工人,鄰居們也好奇的問他倆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不,那倆人去了供銷社,迴來了晚一點,一聽到這話題,立馬就打開了話匣子。


    “喲謔,你們都知道了?我給你們說啊,我出大門的時候已經逮了七個偷東西的了,有個管庫房的學徒,腰上纏了幾十本軟皮抄。”


    另一個也繪聲繪色的補充道:“那庫房後麵還有個更厲害的,是個女同誌,擱胸口塞了兩捆紅銅線,好家夥,那叫一個……”


    “咳咳!”,人群中有個婦女麵色不善的咳了兩聲,那人停下嘴看了一眼,趕緊換了張笑臉說:“哎喲,媳婦啊,我可沒在當麵,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聽別人說的?藏胸口是吧,你跟我迴家再說。”,那婦女揪著男人耳朵就往家走。


    “喲喲,疼,輕著點……”,那男人給大家苦笑一下。


    “哈哈哈……”


    “……”


    說到這兒,大家的好奇心都滿足的差不多了,婦女們也要迴家做飯了,三大爺也背著手迴前院去了。


    “柱子,你和解成聊兩句就趕緊迴來哦,你兒子餓了。”


    “我瞅著是你餓了吧,我說兩句話,不耽誤事。”,


    “你倆聊吧,我再餓會兒也不打緊。”,高芝萍撇撇嘴,迴屋裏了。


    “你先給嫂子做飯吧。”


    “沒事,我給你說一下情況。”


    傻柱揉揉下巴念叨著:“今兒我去廠裏直接就找了王慧軍……”


    “然後迴後廚的路上遇到了二大爺……”


    “……秦淮如已經把我和許大茂投機倒把,後廚帶菜的事傳出去了……”


    “下午就出了這檔子事,解成,你腦子靈光,看看有什麽遺漏沒?”


    閻解成思索了下說:“差不多,思路就是這樣,你先從明麵上把自己摘出去,咦?柱子,你沒發現一件事?”


    “什麽事?”


    “咱們在中院聊了這麽久,這秦淮如怎麽還沒迴來?這時間爬迴來都夠了吧?”


    “你可真損,狗才用爬的?!”,傻柱說著話就覺得不對,他迴頭看了賈家一眼,


    “真是,這秦淮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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