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走得很快,到一樓的時候對王慧軍擺下手就匆匆離開東城分局,王慧軍輕歎一口氣,快步追了上去。


    “王科長。”


    “哎。”


    “易中海這事辛苦你了,這幾天你就不用再往這邊跑了。”


    “嗯,那現在……?”


    楊廠長拉開吉普車門,停頓了下說:“迴廠裏吧,你去後勤領幾套勞保用品,我已經交代好了。”


    “嗯,這是廠裏獎勵你們保衛科的。”,楊廠長沒等王慧軍迴話,就上車先行離開了,吉普車劇烈的抖動幾下,突突突的向西駛去。


    王慧軍自嘲的笑笑,換了個方向慢慢的往軋鋼廠走著,緩了好一會,冷峻的表情才恢複正常。


    分局裏,局長揉了揉發僵的臉,推開窗戶給辦公室透氣,眼神閃爍的看著樓下那棵桐樹,好一會兒才撥了個電話。


    “嗯,是我……”


    “我給你三天時間,一日三審,每天就給他一個窩頭,一缸子涼水……”


    “不要考慮他能不能休息好,我隻需要一個結果……”


    “好的,我等你消息。”,局長說完就掛了電話,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易中海呀易中海,你用什麽代價才能讓老楊出來保你,嘖嘖嘖……”,感慨了幾句,就讓人取來易中海的案卷翻看起來,他看到易中海在派出所裏報警丟錢那段記錄,不由得輕笑出聲。


    分局民警接到上級指示,也堅定地執行任務,沒一會,易中海就被提了出來,一臉懵的坐在審訊室裏,他還是像往常一樣迴答幾句無關緊要的問題就閉上嘴,可這次沒人慣著他,不說話就把他晾在那,這一審就是六個小時,中間易中海想上廁所都被冷冷的拒絕。


    “……”


    深夜十一點,饑腸轆轆的易中海才被送迴拘留室,躺下就扯著唿嚕睡著了,他這一天精神和身體都疲憊的接近臨界點了。


    淩晨三點,值夜班的兩位警察打開拘留室的門,用警棍哐哐的敲打著床幫子,易中海被驚醒後,驚恐的看著窗前站著的兩個人。


    “易中海,給你五分鍾洗把臉清醒一下,這有情況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啊……啊……”,易中海大腦還處於混沌狀態,他用力的晃晃腦袋才清醒了點。


    “同誌,我身子有點不舒服,能不能讓我歇一會兒。”


    “不行,你還有三分鍾時間。”,握警棍的警察獰笑著拒絕了他。


    “哦,好吧。”,易中海起身,打開水龍頭,用手捧著水,用力的搓著臉。


    “……”


    第二天早上八點,易中海雙目通紅的迴到拘留室,看到床上放了一缸子水和一個窩頭,撲上去就啃了起來,第一口吃急了,噎的他直伸脖子,灌了一大口涼水才將將咽了下去。


    “呃,連口熱乎的都沒有……”,易中海小聲的抱怨著。一個窩頭就二兩重,他幾口就啃完了,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處境艱難的易中海活動活動身子,就躺在門板上準備補個覺,好好歇歇。


    早上九點半,易中海又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半拉半拽的進了審訊室,他這時已經意識到自己被人整了,隻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避免自己因為邏輯混亂,說出點不該說的話。


    “易中海,你認識汪南海嗎?”


    “汪南海家裏的錢是不是你的?”


    “你和……”,審訊他的警察翻來覆去就這幾個問題,易中海不想迴答,頭一點一點的就想睡覺,這時就會有人用涼水往他脖子上澆,刺激他清醒,就這樣易中海硬是一言不發的扛到了下午四點,兩個警察麵無表情的帶他迴拘留室,易中海連多餘的想法都沒有,直接臥倒在門板上唿唿大睡。


    六點半,分局的民警們在市場吃完飯,兩個警察洗完飯盒,就往拘留室走去替身易中海。


    甲:“今兒到幾點結束?”


    乙:“咱倆熬到十二點吧,困了就早點結束,不困的話就多溜他一兩個小時。”


    甲:“行吧,這家夥得罪誰了?”


    乙:“關心那麽多幹嘛?我告訴你,這家夥可跟一殺人案有點關聯,你可別同情他。”


    甲:“同情?那不至於。”


    乙:“一會我打桶水,他想睡你就往他頭上澆一瓢。”


    “……”


    這樣的日子易中海扛了兩天就意識到了應該是楊廠長出手了,他在有限的休息時間裏不斷地提醒自己堅持住,這樣才沒讓他徹底崩潰,反而激發了他的意誌力。


    易中海這對模範師徒日子過得煎熬無比,秦淮如卻意外收獲了一個好消息。


    南鑼鼓巷四十號院,前院。


    三大爺緊繃著臉看著手裏的信紙,閻解放激動的搓著手在他身邊轉來轉去,不時的傻笑一聲。


    三大媽也焦急的等三大爺說話。


    三大爺很快就看完了,他把信紙疊好,裝迴信封,迴頭對三大媽說:“晚上加菜,切斤……不,切半斤臘肉,再燉半隻雞。”


    “當家的,這解放考上了?”,三大媽沒急著走,她想聽到三大爺親口確認這個好消息。


    “嗯,燕京體育學校,三年製的。”,三大爺這句話說完,閻解放就驕傲的挺起了胸膛,三大媽捂著嘴直樂,閻解曠和閻解娣拍著手圍著閻解放蹦蹦跳跳,開心極了。


    三大爺板著臉教育閻解放道:“你這再開學可就算長大了,以後要多跟著你哥學學,幫著家裏分擔點。”


    “嗯!放心吧,這家裏麵的重活我都包圓了!你們擎瞧好了。”,閻解放把胸脯拍的震天響。


    “行吧,等你哥迴來你跟他聊聊。”,三大爺背著手往中院走去。


    “爸,你幹嘛去?”


    “我去轉轉,跟鄰居們聊聊天。”,三大爺手裏緊緊攥著閻解放的錄取通知書。這肯定去顯擺了。


    閻解放也不拆穿,他在門口逗弟弟妹妹玩,這時劉光齊也滿臉喜色的迴來了。


    “光齊,考到哪了?”,閻解放趕緊攔著他問道。


    劉光齊咧著嘴笑著說:“我這不急,你呢?考上體校了嗎?”


    “那肯定的,西城體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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