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開席後一直在屋裏坐著,王主任和呂國齊也是背對著賈家,都沒有注意到汪南海什麽時候進的四合院,聽呂嫂說的這麽篤定,小胡想了下說:


    “呂家嫂子,這還有別人看到嗎?還是說隻有你一人看到了!”


    “這……”,呂嫂遲疑了下說道:“汪南海第二次進院子的時候手裏拿了包煙,就跟在扛魚那倆小子身後……”


    “身後?身前?……”,呂嫂喃喃自語,然後不確定的說:“這個我確實記不清了,反正是一前一後進來的……”


    “剛巧前院三大爺不在,我說不好那倆小子有沒有看到……”


    “後來他又進了賈家門,賈東旭吃席的時候把整盤魚端迴家了,我心裏不痛快就跟了過去……”


    “他家門也沒關嚴,隔著門縫我看見賈東旭坐在床幫子上和汪南海夾魚吃呢。”,呂嫂憤憤不平的說道,很不齒賈家人那下作的行為。


    “哦?”,小胡眉毛一挑,剛準備開口問話,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著:“荷花?你去哪了?”


    “荷花,趕緊迴家吧。”


    呂嫂的臉色很難看,她麵露掙紮,猶豫了下對小胡說:“事情就是我說的這樣,大差不差,你不行再問問別人,我家人來找了我。”


    說完呂嫂腰一彎就鑽出了胡同,往公廁跑去,她也不想讓她男人知道她出來嚼舌根子,不然迴家了還得吵架。


    “都記上了嗎?”,小胡無奈的對小警察說。


    “嗯,胡哥,那我們再去趟賈家?”,


    “別,不要打草驚蛇,這事賈東旭跑不了的,你先迴所裏匯報下情況,我去街辦等你領導過來……”


    “然後咱們再去汪南海家查查情況!”,小胡和小警察握著手叮囑著:“記得,賈家人就是牛皮糖,你不一棍子把他砸平砸透了,他總能翻過麵來。”


    “這麽邪乎?”,小警察自然不信,粗粗的眉毛一抖一抖的。


    “你迴所裏問問最近關於他們家的麻煩事就沒斷過,行了,先不說了,我還得迴街辦匯報工作呢。”


    “好嘞,謝謝胡哥。”,小警察收起本子客客氣氣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小胡沒拉他,反而有些傷感的說:“我和曉峰認識也有段時間了,這……”


    這話題一出,小警察沉默了,小胡把情緒調整下說:“我一定不會讓他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四合院這邊人的工作你就相信我吧。”


    “如果真是賈東旭叫的汪南海,我一定把他扥(den)出來。”


    “胡哥,我信,楊哥這事咱都操著心呢。”,小警察晃晃手裏的本子:“這上麵有些信息太模糊,我迴去找呂叔把把關。”


    “嗯,那我先走了。”


    “好嘞。”


    。。。。。。


    閻解成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人,他腦裏一直都是楊曉峰生前最後一段時間的樣子,他一句話一個表情慢慢的迴味著。


    他前世有幸生在和平年代,真沒見過這血淋淋的場麵,楊曉峰生前和他幾次接觸也能感覺到他是個盡職盡責的好警察,可這一轉眼人就沒了,這讓他胸口悶得慌。


    許大茂看出閻解成很不對勁,也就沒急著迴,嘴裏的煙沒停過,一根接一根吧嗒吧嗒的抽著,手輕輕的搭在閻解成的肩膀上,防止他衝動。


    “啊~!”,閻解成突然抬頭怒吼了一聲,許大茂嚇得煙都掉地上了,可他沒生氣,反而有些欣慰的捏捏閻解成的肩膀說:“心裏不痛快?”


    “嗯。”,閻解成臉色正常了點,他扭頭看著許大茂那張長臉,有些自嘲的說:“許大茂,我真的從來沒想過,在我想不通的時候,竟然是你在我身邊陪著。”,這話一語雙關,許大茂雖然不知道他真實表達的意思。


    “嘿,這會兒不是淘換糧食的時候了,許大茂許大茂的叫著,之前不是還叫我大茂哥嗎?”


    “切。”,閻解成白了他一眼,許大茂笑著說:“這用的上就是大茂哥,現在當上技術員了就是許大茂,我就想著……”


    “你哪天當上大領導了,我估計就是那個誰誰誰了……”


    “打住噢,許大茂,別扯那沒邊的話,以後真成了那個誰誰誰,你可別怨我,都怪你這張破嘴。”,閻解成心裏的鬱結被許大茂插科打諢解開了一部分,他迴頭仔細的看著許大茂,像是第一次認識他的樣子。


    許大茂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他挪了挪屁股,往遠處坐了一點,從兜裏掏煙,可隻掏出來了一個空煙盒,“晦氣。”,他把煙盒捏成一團,隨手一扔。


    “抽我的。”,閻解成遞根煙過去,許大茂樂嗬嗬的接過煙,表情浮誇的說:“自打咱閻家老大上了中專,這抽煙的檔次立馬就上來了,這叫什麽?”,許大茂把卷煙往鼻子一捋,陶醉的吸了口烤煙絲的味道,嘖嘖稱讚道:“香山不倒,香山煙不斷!局氣。”


    “你就一張嘴好使。”,閻解成hetui吐了口痰出去,許大茂看見痰裏有血絲,臉皮抽了下。


    閻解成自然也看到了,他輕輕的揉著喉結。


    “上火了吧?剛才你確實太著急了,沒少跑著。”,


    “沒準,嗓子火辣辣的。”,閻解成低頭看見腳邊散落的煙頭。


    “臥槽,許大茂你抽了多少煙,這踏馬都是你熏的,我就說好模好生的嗓子怎麽這麽幹,這個狗濕哈的。”,閻解成一急,前世罵人的話都說出了口。


    “狗濕哈的?”,許大茂眨眨眼睛琢磨了下,想通個大概,立馬不樂意了。


    “嘿你個閻解成,說話怎麽這麽髒?你這怪腔怪調的拐著彎罵我呢是吧?”


    閻解成不好意思的別過頭,摸了根煙點上,抽了一口,嗓子就火辣辣的疼,隻能夾在手裏做個樣子。


    “理虧了?”,許大茂戲謔的擠擠眼睛說道。


    “嗯,那個……”


    “不好意思了。”,閻解成數著地上的煙頭,起碼一兩個小時許大茂都在他身邊默默的陪著他,怕他出事。


    “沒事了吧?沒事了給我講講城南那姑娘的事兒唄。”


    “啊?”,閻解成沒想到許大茂腦洞這麽大,話題轉的還真快。


    “這有啥說的。沒譜的事兒。”,閻解成抬起頭看著天空,太陽快落山了,他眯著眼睛,視線裏一片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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