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壓根就不知道他替自家大哥背上了偷錢的黑鍋,他見二大爺迴家了,還嘻嘻哈哈衝著幫忙說話拉架的鄰居們有模有樣的拱拱手道謝,這是他在天橋看賣把式那學的,這下可算顯擺上了。


    鄰居們看著耍寶的劉光天,也跟著起哄:


    “劉光天,你幹嘛了?把二大爺氣成這樣?”


    “這孩子,別調皮了,趕緊迴家給你爸道個歉。”


    “這劉家兄弟倆性格還真不一樣,你看老大多老實。”


    “是啊,劉光齊安生學習,這劉光天跟個皮猴一樣。”


    “......”


    人群中的秦淮如看向二大爺家的方向,若有所思,眼裏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就消失了,她神色如常的和身邊的鄰居聊著二大爺家的熱鬧。


    劉光天拾起地上的挑衣杆,揉揉屁股迴家,剛推開門,就被在門後等著的二大爺揪著領子拽進了屋,劉光天下意識的掙紮了下,手裏的晾衣杆恰巧打中了二大爺的頭。


    劉家爺倆都愣了一下,劉光天趕緊扔掉手裏的晾衣杆,背貼著牆站著,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爸臉色變紅,那是氣的。


    二大爺已經不在乎那五十塊錢了,他左手撩起上衣,右手開始解皮帶,動作緩慢,眼神卻很堅定。


    “光天,你要是拿家裏錢了,就趕緊拿出來。小心你爸真打你。”,二大媽有些左右為難,她明顯看出來老伴是真怒了,可這二兒子還有點拎不清,偷錢了,拿出來就好,說幾句軟話哄哄他爸,興許不就混過去了,總比挨頓打強啊。


    劉光天隻是單純的被二大爺收拾幾次,心裏不爽,他歪著頭看著他爸。


    劉光齊也臉色難看的站在一邊,他一直猶豫要不要把偷錢的真相說出來,可是看著發怒的二大爺,他怕挨打,更怕自己不小心把秦淮如和自己的醜事說漏嘴惹出大亂子。


    “啪!”


    “啊!”


    劉光齊猛的抬頭,眼前的一幕讓他知道,他的猶豫讓他錯過了坦白的最好時機。


    二大爺呆立在原地,手裏的皮帶還在微微晃動。劉光天捂著臉,一臉不信的看著二大爺,很快,他鬆開了手,劉光齊看到他臉上一道清晰的血紅印子。


    二大媽心疼孩子,表情難看。劉光齊滿臉自責和後悔,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差點就想坦白錢是他偷的,可當他看到劉光天的臉上紅印子邊緣已經開始滲血,他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光天,哥隻能在心裏給你說聲對不起了,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其實劉光天是最像二大爺的,長得像,體型也像,性子更像,就是剛!就是倔!


    二大爺進軋鋼廠小二十年了,常年在一線車間砸鋼錠的他隻相信自己隻要有15磅錘在手,就沒有砸不動的鋼鐵,他其實對丟錢的事已經無所謂了,但是劉光天那倔強的模樣和挑釁的眼神,{二大爺自己認為的。},讓習慣硬碰硬的他想都沒想,直接掄著皮帶抽了過去。


    這一下,劉光天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他隻是咬著牙,眼神倔強的看著他爸,他知道自己吃獨食不對,但也不至於挨這麽重的打。


    二大爺被劉光天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先製止了想拉架的二大媽,又掄起皮帶抽了上去!


    “啪!”


    “說不說!”


    “啊!”


    “我不知我該說什麽!”


    “啪!”


    “你還不承認?”


    “啊!我承認什麽?你為什麽打我!為什麽!”


    二大爺幾皮帶抽過去,仍然沒消氣,氣喘唿唿的舉著皮帶看著劉光天。


    劉光天年紀還小,挨了幾下重的,也哭了出來,他哭的撕心裂肺。


    二大媽不忍心看了,拉著劉光福和劉光齊進了裏屋。


    他簡單的思想裏已經意識到自己吃獨食不對,可是這懲罰也太重了,他想起他爸媽嘴裏提到了‘丟錢’,他身上疼的直抽氣,終於舍得動腦子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強忍著淚水,看著二大爺。


    “呃,爸,你剛說家裏丟錢了?”,劉光天呲著牙說。


    ‘哼’二大爺舉著的皮帶放下了。


    “爸,家裏錢不是我偷的。”,劉光天知道疼了,解釋著說。


    看著被自己打的不成樣子的二兒子,二大爺的怒氣也消了點,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把劉光天拉起來再說事。


    可被打怕的劉光天見他爸過來伸手,他下意識的推開了二大爺的手,身子直往後縮。


    二大爺被推了一把,本來就過熱的大腦又‘啪’的一聲斷電了,他鼻子出著粗氣,掄著皮帶又打了上去。


    “疼,別打了!”


    “你別打我了,你再打我,我還手了!”


    “求你了,別打了!”


    “啊!劉海中,你有本事打死我算了!”


    “......”


    二大媽聽著外屋的動靜,她心裏很難受的捂著心口。可她是個舊時代過來的傳統女性,她有事是聽二大爺的,並且她也希望二大爺這頓打能讓劉光天漲點記性,這偷錢可不是小事。


    劉光齊痛苦捂著頭,聽著二弟淒慘的哭聲,他隻能緊緊咬著衣服袖子,強忍著不說話,心裏到底是後悔還是害怕,他自己都不分不清楚了。


    劉光福?嗯,嚇哭了,也沒人騰出手哄他。


    劉光天的慘叫聲、求饒聲傳了出來,後罩房一個鄰居聽不下去了,讓他孩子去叫一大爺和三大爺過來幫忙拉一下。


    聾老太太的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似乎外麵的聲音一點都沒傳進她家。


    那孩子去中院,一大爺沒在,一大媽抱個小孩也不方便過去,傻柱聽見了,就準備去後院搭把手。


    那孩子去前院找三大爺,三大爺趕緊放下手裏的備課本,急匆匆的來到後院。


    二大爺家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個鄰居了,他們聽著劉光天的慘叫也不落忍,可是那‘啪啪啪’的皮帶聲讓他們猶豫起來。


    ‘好嘛,三大爺,你可算來了,趕緊去拉開,這樣打下去要出事。’,傻柱見到三大爺,眼睛一亮,著急的說。其他鄰居也麵露焦急的點著頭。


    鄰居們也趕緊讓開一條路,三大爺先在門口聽了下,他聽到劉光天聲音越來越小了,也不顧得合適不合適了,大喊一聲:“老劉撒手!我可要進來了!”,就拉開門衝了進去,傻柱也跟著三大爺進去,他一進去就隨手關了門,拿背頂著。


    其他鄰居被傻柱關在外麵,推不開門,也沒再堅持往裏進,他們見三大爺和傻柱進去了,也知道劉光天不至於再挨打了。他們隻能在門口候著,耐心的等著消息。


    “老劉,住手!”,三大爺一進屋就看見半躺在地上,滿頭血的劉光天,他趕緊撲過去抱住了二大爺,嘴裏大聲喊道:“傻柱哎,你還愣在那幹嘛,把孩子抱去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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