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就靜靜地聽著一大爺說,也不迴話,輕輕的拉了拉閻解放的胳膊,把那半塊磚頭從閻解放手裏撥了下去。


    “可惜了,這些個花生算是浪費了。”三大爺低聲道。然後拍了拍閻解放的肩膀。說:“解放,你去後院把你二大爺叫來。就說我找他有事。”


    一大爺看三大爺不接他的話,又讓兒子去找二大爺,頓時有些生氣。不悅的說道:“閻埠貴,這麽小的事!你找二大爺幹嘛?!我們在這一處理不就完了嘛。”


    “易中海!”二大爺渾厚的聲音透過月亮門傳了過來。眾人的視線都投向了月亮門。


    挺著個大肚子的官迷二大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直接向一大爺和三大爺走了過來。邊走邊說:“什麽事啊?易中海,你還要避著我談,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嗎?”


    二大爺劉海中是軋鋼廠鍛工車間的七級鍛工,常年累月在車間掄他的15磅錘砸鋼錠。四十大幾的年紀,身材還是孔武有力,體型比玩銼刀的一大爺壯了一圈。二大爺工資86元,也是四合院唯一在收入和一大爺持平的猛人。就是在文化上吃了點虧,隻有初小學曆的他,夢想就是當上軋鋼廠的幹部。他不但不怵一大爺,在四合院還事事喜歡和一大爺比。(開局三個兒子的二大爺在原劇中玩到後期和一大爺這個絕戶一樣,都靠著傻柱養老。)


    一大爺心裏煩躁的看著拽拽的二大爺。說:“沒啥事,我讓賈家嫂子幫三大爺燒條魚,已經說好了。是不是啊,老閻!”


    聽見一大爺有拿話壓自己老爸,嘴笨的閻解放氣的胸口疼,閻解成趕忙接過話頭,對二大爺說:“二大爺,您評評理,今天上午,柱子哥幫我做了根魚叉,我答應他叉到魚就給他來做。我剛才沒在這,我來的時候,賈張氏已經當著一大爺麵把魚拿走了!”


    二大爺聽完閻解成說,立馬問道:“是這樣嗎?易中海!”


    “閉嘴!”一大爺衝著二大爺低聲說到,他發現鄰居們都用好奇和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心裏已經開始埋怨吃相難看的豬隊友賈張氏。非要貪心的把一整條魚從傻柱手裏搶走,你做的有傻柱好吃嗎?你搶,讓傻柱做好了再分不是更好嗎?!


    聽到這,傻柱直接說了句:“一大爺,我可告訴你了,魚不是我的,你瞧瞧這事鬧的,整這麽埋汰,唉!可惜了那麽好一條魚嘍!”


    賈張氏這時候從屋裏跑了出來,秦淮如跟在後麵攙著賈張氏。


    賈張氏:“傻柱,不是你的魚,你給我們家秦淮如顯擺什麽?不是你的魚,你給秦淮如說魚頭做湯幹什麽?!”【賈張氏內心看不上家裏沒老人幫襯的傻柱。】


    說著說著就坐到地上,雙手有節奏的拍著自己的大腿,一邊拍一邊嚎著:“老賈,我可憐的老賈哪!你睜開眼看看吧,有傻子欺負我這寡婦,調戲你兒媳婦呀,你快來看看吧!”秦淮如也蹲在旁邊低著頭抹眼淚。


    傻柱氣的青筋暴起,迴頭對閻解成說:“閻家老大,這事你瞅見了,是她從我手裏搶走的!我可沒說給她!你可別賴我!”


    中院裏看熱鬧的鄰居越來越多了,圍在那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是非。


    賈張氏看見人多了,又扯著嗓子嗷嗷嚎,“我們家人口多,棒梗才五歲,正是長身體的,閻解成都大小夥子了,還跟我們家乖孫子棒梗爭魚吃。欺負人啊。”


    “就是,一條魚嘛,跟孩子爭什麽爭?”


    “他嬸子,那可不對,那魚是人家閻解成的。”


    “不就一條魚?閻解成都考上學了,家裏還在乎這點東西?”


    “這三大爺家也真是,一家三個男人來欺負賈張氏這個寡婦!”


    “我說閻老西就摳門,聽傻柱說,過他家門,連糞他都想嚐嚐鹹淡!”


    。。。。。。


    聽著鄰居們七嘴八舌的話,賈張氏發現輿論站在她這邊,瞬間得意了起來。


    二大爺聽著亂糟糟的聲音,腦子宕機了,迷迷糊糊的站在那思考,一錘80,80一錘。。。。。。


    三大爺一手擋著一個兒子,聽著鄰居的話,氣的直想打嗝,直接問一大爺:“這事你不準備給大夥說清楚嗎?易中海!就讓大家夥這樣是非不分?你一大爺就這麽處理事情?”


    看著鄰居們紛紛都賈張氏帶偏了節奏,接管了輿論導向。一大爺滿足的看著三大爺,哪怕三大爺直唿他的大名,他也沒有生氣。笑著搖搖頭,不說話。


    閻解成很生氣,扶了三大爺一把,抽身出來,往前走了一步,現在中院的中間,一大爺的旁邊。環顧了一圈,鄰居們也不怵他,也都盯著他看著。


    閻解成心裏明白,這就是一大爺,在四合院有很高的聲望,在軋鋼廠又是技術大拿,二大爺和自己爸爸更像一個湊數的四合院管事。(那個年代國家還存在迪特,每個院子會選這個管事大爺配合街道辦工作和揪出藏在群眾中的壞分子。)


    魚,閻解成是真不想要了,他一想賈張氏那滿嘴大黃牙和魚尾處賈張氏的唾沫,就犯惡心。但是事情還是得說清楚,賈家吃這條魚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給自己也要想辦法惡心一下賈家。


    想明白了,閻解成大聲說道:“一大爺,二大爺,各位叔叔嬸嬸,你們聽我說幾句!”


    大家也都清楚,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說不清,這個虧三大爺家吃定了,也想聽聽閻解成這個高材生能說點什麽有水平的話,就安靜了下來。傻柱一看,正主說話了,也坐在門坎上聽著。


    “魚是我和我爸在什刹海叉迴來的,然後交給柱子哥,讓柱子哥幫著做一下。”


    清了清嗓子,閻解成繼續說道:“我考上了京師機械學院,大家都知道吧?”


    一大爺心裏咯噔一下,他覺得閻解成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似乎有點不對勁。


    閻解成說:“一大爺昨天找我爸,讓我爸擺席請大家吃頓飯,可是大家也知道我們家情況,一家六口人,就靠我爸一個月那點工資過日子,也很困難!不怕你們笑話,現在這個點,咱們院大幾十口人,一人半個窩頭,我們家都湊不出來。”


    說到這,院裏有些心善的鄰居善意的笑了起來。也起了共鳴,【是啊,這個年代,誰又能好過到哪兒去呢?!】


    “解成,別往心裏去,嬸子等你畢業了再請都行。”


    “是啊,解成,三大爺也不容易,你去了學校可得好好學習,別丟你爸人。”


    “對啊,閻家六口人,一個月也就和賈家差不多的收入,賈家困難?閻家就不困難了?”


    “閻家三個半大小子,賈家孫子棒梗才幾歲,你想想啊,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嘖嘖。。。。。。”


    閻解成聽到鄰居們的話,知道風向又轉迴來了,趕忙接著話繼續說下去:“這條魚,本來是想著讓柱子哥做好了,先給後院老太太,一大爺,二大爺,還有前院劉叔家嚐嚐的,我和柱子哥說好了,隻要我叉到魚,陸陸續續都會給大家分的,一家一斤,沒想到,賈家嬸子直接吐到魚上,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吃不到了。”


    謔,傻柱直勾勾的盯著閻解成,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高材生撒起謊來一個絆子都不打。覺得有趣,迴頭拉了何雨水一起坐著,繼續聽閻解成說。


    三大爺心裏直唿內行,仔細品了品閻解成的話,背過身子,怕笑場了。


    閻解放還是氣鼓鼓的站在那,瞪著賈東旭,他不知道魚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賈東旭剛才推了他爸一把。


    賈張氏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地上坐著,可能想到一會吃魚,嘴邊還有口水流了下來。賈東旭抱著膀子眯著眼,站在那一言不發。賈家最精明的秦淮如已經聽出來味道了,輕輕的戳了戳賈張氏。


    一大爺反應過來了,走過來想打斷閻解成。閻解成後退一步,喊二大爺,讓二大爺攔住一大爺,讓他把話說完。


    有些鄰居迴過味了,這合著看熱鬧,看到自己頭上了,這賈張氏搶的是自家的魚啊,一想想一斤魚配上傻柱的手藝,大家都跟著嚷嚷起來了。


    閻解成立馬又開始拱火,:“我爸爸是紅星小學的老師,他能讓我考上中專,也能讓大家的孩子好好學習,也有機會考上中專,甚至大學。”


    誰家沒有孩子呢?(一大爺?你禮貌嗎?)大家基本都是工人階級,聽到這,都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還有,這魚,是我叉的,可我以後不會再去了,我把話放這,賈張氏搶走的,不是我家的魚,也不是傻柱的魚,是一大爺,二大爺,老太太,劉叔叔家的魚,是我們四合院的,也是你們大家的!我怕我下次叉到,她還會搶!”閻解成裝作委屈的吼著。


    “嘿,有道理啊,賈家連解成孝敬老太太的魚都搶!”


    “這年頭都缺葷腥,這賈張氏真是缺德!”


    “那可不行,解成,你得記著我們家啊,下次有魚可得給我們!”


    “是啊,三大爺家一開始也不說,要告訴我們那魚也有我們一份,我肯定會去拉住張翠花!”二大媽也說到。


    。。。。。。


    借著這話,閻解成對著一大爺擺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還有話沒說完。一大爺看到,也學著賈東旭,把眼睛眯起來,閉目養神,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閻解成走到三大爺旁,趴在三大爺耳朵上開始說話,三大爺先是很生氣的搖搖頭,閻解成又說了幾句,三大爺想了想,點點頭,拍了拍閻解成,拉著閻解放迴前院了。


    一大爺睜開眼睛,衝著閻解成問:“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閻解成說:“有,最後兩件事,第一,就是,我得告訴大家,我們家確實沒辦法請大家吃席,但是呢!我爸會把家裏所有的魚幹拿出來,給每戶鄰居都分一些,大家就當禮到了,加個菜,增個味,謝謝大家了!”


    鄰居很多本來就沒有把這八字沒一撇的吃席當迴事,現在聽到三大爺會給每家魚幹,這不是白賺嘛!也就接受了,紛紛恭喜起閻解成考上學,閻解成也笑著給大家致謝。


    三大爺帶著一臉不高興的三大媽走了過來,趁著都在中院,開始給每家分小魚幹,大家也就嘻嘻哈哈的感謝著三大爺。三大爺臉上在笑,心疼的在滴血,三大媽更是沒有笑容,把舍不得掛在臉上。


    看到大家都拿的差不多了,一大爺招唿大家,準備讓大家各迴各家。賈家也很開心,表演一場哭戲,自家白得一條魚,這買不得花自家三塊錢,秦淮如臉嫩,起身就想拉賈東旭迴去,賈張氏就舔著臉去問三大爺要魚幹。


    “等等!我還有一句話,大家幫我評評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除了賈張氏,其他在場的鄰居都拿到魚幹了,也就停在那,等閻解成說完。誰也沒發現,迴前院的閻解放又跑了迴來,就站在中院的一個角落。


    “賈張氏不顧鄰居團結和大院榮譽,在院裏搶奪屬於大家的集體財產,搞封建迷信,賈東旭對院裏管事三大爺動手,我要求一大爺嚴懲賈家,讓賈張氏打掃院內衛生一個月,讓打人的賈東旭打掃公共廁所一個月,大家同意嗎?”


    閻解成揮著手,煽動著大家的情緒,鄰居們一想,也覺得沒有太大問題,畢竟搶東西和打人肯定是要受點懲罰的,就跟著起哄。


    一大爺看到鬧哄哄的場麵,覺得有點失控,深深地看了閻解成一眼,閻解成也豁出去就挑釁的看著他,一大爺深吸一口氣,拿指頭虛點了閻解成一下,正準備說什麽,意外發生了。


    三大爺舉著幾個剩下的魚幹,賈張氏正跳著搶,三大媽在一邊推著賈張氏,突然賈張氏聽到閻解成要讓一大爺懲罰她和賈東旭,啐了一口,停下了手,從人群中悄悄的往閻解成那走去。三大爺和三大媽保住了剩下的魚幹,準備迴去把剩下的放起來,並沒有注意賈張氏的小動作,但是,有兩個人,一直關注著賈張氏。


    一個是賈家好大兒,京都媽寶男,賈東旭。


    一個是閻家次子閻解放。他起身就去把那半塊磚頭拾了起來。


    賈東旭跟著賈張氏的步伐往閻解成身邊靠。


    傻柱笑嗬嗬的看著人群裏的秦淮如,順著秦淮如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賈張氏推開兩個鄰居,一個加速,低著頭就向閻解成撞過去,趕忙起身往過跑,他想拉住賈張氏。


    閻解成突然感覺一股殺氣,迴頭一看,低著頭像隻野豬一樣的賈張氏離他就不到一米了,急忙向一旁躲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賈張氏沒抬頭,持續加速,砰,的一聲,撞在了本來在閻解成身後一大爺腰下一寸的位置,猝不及防的一大爺“嗷!”的一聲,眼睛一翻,就往後倒下,身子弓了起來,嘴裏啊啊的說不出話。賈張氏也感覺到撞到了人,哎喲一聲,抱著頭裝暈,也倒在地上。


    賈東旭看準時機,趁著閻解成立足不穩,一把就抓住閻解成的脖頸,死死的按著他,舉著拳頭,朝閻解成頭上打去,閻解成咬著牙也在奮力反擊賈東旭,拿手擋著自己的臉,膝蓋照著賈東旭下體就頂了過去。


    在旁邊看的真切的傻柱緊趕慢趕還是差了這一步沒拉住他倆。


    “啪!”,“噗!”,“砰”


    “啊!”這連續的幾聲,讓在場的鄰居都嚇了一跳,有熱心腸的已經圍上來準備拉架了。


    閻解成捂著胳膊,站在原地,咧著嘴看著前麵。


    閻解放手裏拿著半塊磚頭,正著急的看著他哥的胳膊。


    地上還趴著一個,後腦勺上流著血,雙手緊緊捂著襠,小腿直抽搐的賈東旭。


    傻柱過來抱住了閻解成。


    “東旭!”秦淮如哭著撲到了賈東旭身上。憤怒的瞪著閻家兄弟。


    二大爺大腦此時也加載新數據完畢,迴過神來,茫然四顧,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大爺和賈家母子,旁邊站著的閻家兄弟,哭泣的秦淮如。和搓著手的傻柱。


    一時又覺得頭腦有點數據過載,在宕機之前,大喊出一句:“光天,通知全院,開會,開全院大會!!!”


    (4700字,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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