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氏……膏藥鋪……”


    確定是這裏嗎?


    老鼠看了眼仍然沒有撥通的電話,隻覺得s並不是那麽靠譜,再看她給自己的地址……


    地圖上顯示這家膏藥鋪已經開了快二十年,門上的各種廣告貼紙顯露著歲月痕跡,看著就像那種坑蒙拐騙的膏藥鋪子。


    人進進出出的還不少,出來的手裏幾乎都拎著藥包。


    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打算進去看看,穿過玻璃門的時候,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門的不尋常,很厚實,僅憑人的身體是沒法破壞的,而且從外麵朝裏麵看,也很難看到屋內的場景——


    特製玻璃。


    老鼠很快得出結論。


    他謹慎地走進店裏,滿屋子充斥著草藥的味道,奇異的是,裏麵好像還混合了什麽香味,吸了兩口,就有種心情逐漸平緩下來的感覺,候診區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一個個笑嗬嗬的,取號後樂嗬嗬地坐著聊天,沒有爭吵和插隊的。


    “小夥子,你也是來看病的?我跟你說,你可來對地方了!”


    老鼠剛坐下,邊上的老奶奶就轉過來給他安利。


    老鼠:“……”


    老奶奶也不用他說話,自顧自地往下說,“老荊家夫妻倆出去旅遊了,現在是他們的兒子給人看病,別看他年紀輕,醫術那叫一個好!”


    邊說。


    她邊豎起大拇指。


    老鼠注意到這個重複出現的姓氏。姓荊?腦海裏快速閃過曾經聞名中醫界的一家人,這麽巧?


    不是說荊家人隱世多年?


    難不成,他們隱居以後開了個狗皮膏藥鋪子?說出去,有誰會信?


    “……”


    老鼠敷衍了幾句,繼續觀察著店裏的陳列和人。


    “嬸子,你腿腳沒什麽事情,來,到這裏躺著,針灸得十五分鍾,會有點酸麻感,忍著點啊。”


    “好好好,都聽你的,上次紮完,我就感覺舒服多了。”


    “那就好,不過平時還是要多注意,腳盡量少碰涼水,最好是睡前用熱水泡泡。”


    老鼠看到年輕的女孩子領著人,到一邊的窄床上平躺,一根根銀針在她手上就跟長了眼睛一樣,飛快的紮滿病人雙腿的各個位置。


    快準狠。


    這手法很不錯啊。


    老鼠咽了咽口水,整個店裏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輕,難道那個女孩子就是s?


    “……不能吧。”老鼠喃喃自語,s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著尤其年輕,但他從沒想過這個人是真的那麽年輕,畢竟聲音就跟長相一樣,有的人就是不顯老。


    他還在四下張望,卻見剛才還在紮針的女孩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就走到他跟前了。


    “看病?”


    蘇卿月問。


    老鼠:“……”


    之前和老鼠搭話的老奶奶連忙推了他一把,“年輕人,蘇大夫問你話呢!你別看她年輕,醫術可好了!人又長得漂亮,脾氣又好……”


    “奶奶,他就是預約來的,估計臉皮太薄了,我先帶他去藥房。”


    蘇卿月溫和地說道。


    這個聲線……


    距離近了以後,老鼠一下子就把她的聲音和電話裏的對上了,他震驚地看著蘇卿月,弱弱的問道,“s?”


    蘇卿月眼裏浮現出一絲笑意,“走吧。”


    老鼠連忙跟上,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s居然真的那麽年輕?


    她還在膏藥鋪子裏坐診?再加上她說可以隨時可以讓鬼手神醫出診……難道……這神醫還是她的親戚?!


    又或者……


    神醫還是隱居的荊家人?


    他腦海裏閃過數個念頭,緊跟在蘇卿月身後,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停下來,差點撞到,“不、不好意思,我有點太驚訝了。”


    蘇卿月挑眉,“驚訝我這麽年輕?”


    老鼠摸了摸鼻子,“有點。”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蘇卿月,平時得上學,周末不是在店裏,就是在醫院,要不就是在警察局,你要是有急事聯係不上我,迴頭我給你這四個地址,總有一個地方能找到我。”


    “……”


    上學?


    對方如此年輕,上學也是正常。但是……醫院、警察局又是什麽?


    老鼠聽得一頭霧水,但兩人剛見麵也不好多問,他連忙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我姓路,路綏,我妹妹叫路秀秀, 有先天的哮喘,我來主要也是為了諮詢一下病情。”


    蘇卿月點頭,“我已經看過你填寫的病例資料了,先天的哮喘隻能夠改善,無法治愈,這點你應該知道,看資料,近期有變嚴重的趨勢,尤其是體力這一塊,下降的很明顯。”


    “是。”老鼠點頭。


    他在情報組織裏接單,賺來的花銷基本上都投入到了給妹妹治病,好不容易才把病情控製住,讓妹妹可以正常的上學的程度。


    結果高中才讀了一年,妹妹的病情發展迅速,隻能再次休學。


    目前雖然不用一直住院,卻也因為病情的問題,不適合恢複上學。


    蘇卿月站起來,“我了解了,再過兩個小時,店鋪營業時間到了以後,我和荊浩軒跟著你去醫院。”


    “……”


    老鼠沉默了一下。


    蘇卿月看著他,“有什麽問題盡管問,調查蘇家背後的那些事情不是簡單能夠結束的,至少,我們彼此需要多一點信任基礎。”


    老鼠動了動嘴,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你給我妹妹治病?”


    “當然。”


    蘇卿月眨眨眼,“要不然我怎麽跟你保證,無論你什麽時候來,鬼手神醫都能給你妹妹治病?”


    “……”


    “……”


    “……”


    漫長的沉默。


    老鼠有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蘇卿月看他還需要消化一下,雙手插在兜裏,“還有兩個小時,你自己找個地方消磨一下時間吧,如果想在店裏也可以,候診區那邊都有位置。”


    “……”


    老鼠沒有說話。


    但身體倒是老實地跟在蘇卿月的身後,見她去忙了,他自己又坐迴了原來的位置。


    旁邊的老奶奶看他迴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擔心,“好孩子,你這到底什麽病啊,小蘇大夫也沒有辦法嗎?怎麽過去了一趟迴來就成了這樣了?”


    “人生在世,還有很多的事情值得去注意的,不僅僅是要看活多久,就算你明天死了……死了的話……”


    老奶奶編不下去了。


    她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告訴她明天就要死了,她也得大哭一場!!!


    蘇卿月和荊浩軒繼續給人看診、寫方子、抓藥,一直忙活到了平時結束的時間,把其他的病人都送走了以後,她才發現老鼠還坐在那邊不動。


    “醒醒,到點了。”


    “走吧,我們去醫院。”


    醫院?!


    老鼠猛地驚醒,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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