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夥計提來一個煤爐,裏麵的三塊蜂窩煤已經點燃,在王熾麵前冒著幽幽的藍火。


    王熾望著輕輕搖曳的火焰,歎息道:“可惜啊,冬天已經過去了,否則我哪裏需要跟你們分這些白花花的銀子。”


    幾個管事臉色一僵,王熾卻是又笑道:“不勞我說,大家心裏都清楚。”


    “隻要這東西一開售,整個蓋州的煤店,全都得跪那兒!”


    “是啊。”跟王熾關係較好的趙姓管事點頭道:“何止是煤店,我看柴火和木炭都好不了,我們的蜂窩煤無煙、無味,甚至是可以和銀絲碳在市場中一較高下的!可是……”


    眾管事紛紛點頭,他們都是生意場中的老人,自然能看出這蜂窩煤中到底蘊涵了多麽巨大的商機。


    “如此好的東西,操守指揮大人僅僅是定了四文錢一個的價格。”王熾說著順帶將成本也算了一下:“一個蜂窩煤兩斤半,含煤粉兩斤,黃土半斤……靠著操守指揮大人的方子,用最普通的煤就能製出銀絲碳的效果。”


    “那一個蜂窩煤的成本是多少呢?”王熾說著,下麵的管事們也都在心底默默計算。


    “絕對不超過三文錢!”王熾自問自答,說到激動處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年紀輕輕的竟然也有幾分威勢。


    “墩煤廠操守指揮大人已經給我們蓋好了!”


    “煤炭方麵有府裏煤礦的穩定供應,黃土和水又是不花錢的,所費無非就是人工和雜費!”


    “這些成本,攤到蜂窩煤裏,十個也用不了一文錢,可以說原料成本基本就是那兩斤煤的兩文錢!”


    “至於人工,大家先往寬了算,就算五個蜂窩煤又攤一文錢。”


    “最後再算上各位的薪酬、蓋州城的稅收,哦,等操守指揮大人的官再做的大一些,相信也沒人敢收我們的稅,暫且算上吧。”


    “另外就是工人的夥食費用,這些雖然不少,但再攤在每塊蜂窩煤裏,十之七文絕對綽綽有餘。”


    底下的管事們一邊聽王熾說,一邊掰動手指,忽然都驚異地抬起頭,貪婪地望著王熾。


    王熾也越說越激動,眼裏冒著清晰可見的亮光,大聲道:“所有的都加在一起,往寬了算,都不超過三文錢!”


    “每塊不超過三文錢!”


    “四文錢一塊,成本三文,淨賺三分之一啊!”


    “老哥哥們,放印子錢又能賺多少?”


    他激動的站起身在前麵走來走去,管事們的眼睛也跟著他轉來轉去。


    “有多少人使銀子錢?”


    “年年都使,天天都使嗎?”


    “但這遼東,隻要不是等死的流民,哪家不得燒火?”


    說到這裏,王熾又指了指麵前的煤爐子,讚歎道:“要說操守指揮大人真是天縱之才!”


    “他不光稍加改造就將人人不喜的散煤,製成了堪比銀絲炭的蜂窩煤,還製造了這種煤爐子!”


    “天氣暖和了,大家可以不用火盆取暖,但你不能不做飯吧?”


    “這個東西,又新奇,又方便,又便宜,哪家不用?”


    大家聽了這些,也都胸腔起伏。


    要知道,蓋州城每天都要用煤一二百萬斤,哪怕隻是搶過來一小半的市場,然後再搶一點柴火、木炭的市場,一天賣個一百萬塊應該不成問題,這樣每天的純利潤就有八百兩!


    一個月下來,我的天爺,竟然是兩萬四千兩啊!


    遼東整年沒有幾天是暖和的,況且燒火做飯這些是不受天氣寒冷與否影響的,這樣一年下來,三十萬的純利潤都是可能的,那麽一成的份子就是三萬兩……


    果然,大家隻見王熾豎起三根手指道:“每年三萬兩,遼東不光有蓋州衛,北麵還有海州、遼陽、沈陽,南麵還有複州、金州,廣寧也不是太遠。”


    “這三萬兩以後隻多不少,我王熾哪怕隻拿一年,也足夠我祖孫三代吃喝不愁了!”


    “更何況,操守指揮大人說了,隻要我王熾辦成了,墩煤廠在一天我就拿一天,開到哪兒我就拿到哪!”


    “我死了兒子拿,兒子死了孫子拿!”


    王熾說到這裏臉色已經變得漲紅,他挺著脖子朝著院子裏的人大聲喊道:“這一成份子,永遠都是我王家的!”


    說完,王熾喊完這一句像是泄掉了渾身的力氣,軟塌塌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雙手撐著扶手,眼裏仍舊是一片血紅,狠狠地掃視了下麵一圈兒的管事,張口道:“真是舍不得將這些銀子分給你們這幫勾心鬥角、陽奉陰違的家夥啊!”


    下麵的管事們俱是聽得熱血澎湃,絲毫不介意王熾言語中的譏諷,個個唿唿喘著粗氣。


    其中一個當先忍不住叫道:“王管事,你就說大家該怎麽辦吧!”


    “上刀山,下油鍋,哪個王八蛋敢眨一下眉頭,我老秦就搞死他!”


    “是啊!王管事,你就說怎麽辦吧!哪個狗日的敢拖後腿,我們就日他祖宗!”


    “是啊!王管事,你快說要我們怎麽辦吧!”


    院子裏沸反盈天,他們看完王熾,又惡狠狠地看向身邊人,打定主意,隻要哪個再敢說一句泄氣的話,就立馬給他娘的一個封眼錘!


    王熾恣意地笑了,笑聲長久不息,繞梁不止。


    操守指揮大人來一趟,非但給他送來了祖孫三代的富貴,也讓這幫原本打心眼裏看不起他的人,現如今隻能緊緊地圍繞在自己身邊。


    何其痛快啊!


    當真是人為財死!


    “操守指揮大人交代的事情雖然難辦,但我們的蜂窩煤管用,不愁賣!”


    “隻要推銷出去,我保證墩多少,賣多少!”


    “是啊!是啊!”


    “王管事所言不虛!”


    一刻鍾前還都推三阻四的眾管事聞言紛紛點頭附和,隻希望王熾廢話少說,趕緊說重點!


    “現在問題不過是資金迴籠過慢,靠著這六百多人做工的利潤,一點點滾雪球,實在是難以達到操守指揮大人的要求。”


    我們知道!


    到底該怎麽辦呀!


    眾人壓住心中的急切,屏氣凝神,豎起耳朵緊張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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