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朱厚熜不禁淩然。


    雖然修為突飛猛進,但自己的心性修為還要加強些。


    “對了,我還有一事相求,趙姑娘可否先借我十靈晶給佃農發些工錢。”


    聽到朱厚璁的話,麵前的趙瑤瑤臉色古怪。


    如果不是在凡間出身大族,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扭頭就走都算是有涵養的了。


    即便如此,趙瑤瑤看著自己手裏整整一個月的工錢,銀牙都要咬碎,胸口仿佛在滴血。


    “剛給林師兄買了賀禮,這個月的靈晶已經不多了,五個可以嗎?”


    趙瑤瑤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行……五個就五個吧。”


    朱厚熜一愣,隨即也沒有多說什麽,伸手便接了過去,確認無誤後扭頭便走。


    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趙瑤瑤看著朱厚璁動作之幹脆,不由得眼前一黑。


    本來這些她還準備這個月留著改善夥食的。


    但也隻是在原地跺了跺腳,轉身赴宴去了。


    這位趙姑娘,真是個大好人呐!


    隻是似乎太容易答應別人的請求了一些。


    迴去的路上,朱厚熜看著手裏的靈石,忍不住歎息。


    本來他是打算拿手裏的小迷蹤陣租借給趙瑤瑤觀摩作為交換。


    借錢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畢竟兩人非親非故,平日裏也沒有什麽交際。


    可如今,對方沒有絲毫猶豫,也不要絲毫報答,當場就拿錢幫助了自己。


    欠了人家一個人情啊!


    日後若有能幫得上的地方,自己怕是也沒有借口說服自己不幫忙了。


    想到這裏,朱厚熜眨了眨眼睛,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特娘的,自己好像不知不覺之間被趙瑤瑤pua了。


    果然真誠才是必殺技嗎?


    看到不遠處的朱厚熜屋前的一處靈田上的幾個佃戶,朱厚璁停下了思索。


    “朱老板!今天來看地啊!”


    為首的那個青年人見朱厚璁打了個招唿。


    麵前的三個老農都是附近青山坊的散修。


    平日裏大部分時間都在為了生計奔波。


    修煉的時間很少。


    除了中間的那個老宋頭是練氣四層外,其他的兩人一個練氣二層,一個練氣三層。


    剛跟朱厚熜打招唿的那個叫王直,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


    有謠言說是青山宗某位已故的長老和山下的漁女私通生下的孩子。


    本身王直的資質不好,和朱厚熜一樣,都是最次等的丁下靈根,加上宗門為了避嫌,甚至連外門雜役院都沒有進。


    隻好在青山坊打些零工修煉過活。


    按照李老頭的評價,此人雖然命途坎坷,但心性單純。


    和另外兩個總喜歡趁機摸魚的老油條成鮮明對比。


    “嗯,順便給你們的工錢結一下。”


    朱厚熜聞言點頭,掏出了六枚靈晶。


    朱厚熜一個月的工資是五枚靈晶,而把靈田外包給練氣散修幹一個月大概是三到四枚靈晶。


    雇傭半月,三人六枚靈晶已然是公道。


    看見靈晶,幾人的臉上露出喜色,就連那原本神色陰沉的宋老頭也不例外。


    見朱厚熜給錢給的爽快,沒有預料中像其他主家的刁難克扣,那宋老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提議道。


    “按之前立下的契約,本該是今天完工才結工錢,既然朱老板如此爽快,那我等自然也要盡心盡力幹完今天再離開才是。”


    “對!”


    王直在一旁附和道。


    朱厚熜越過宋老頭,表麵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走過宋鍾身邊時,心中卻微微一動。


    這老東西,身上的氣味有點不對勁。


    那一身的煞氣雖然有心掩蓋,但還是讓剛剛從大明世界返迴的朱厚熜覺察出了不對。


    這老頭殺了人,而且還是最近殺的。


    不過散修構成本就身份複雜。


    沒有證據之下,朱厚熜也不好問人查辦。


    隻下意識的分出心神關注這個老頭。


    朱厚熜迴到屋內,一方麵繼續參悟手中的小青山劍訣。


    另一麵則借著青山宗的靈脈修煉,鞏固修為。


    練氣八層——


    當大明世界殘留的最後一點劫氣轉化完成,朱厚熜再次突破一個小境界。


    屋外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朱厚熜睜開眼睛,聽到隔壁李老頭房間傳來的動靜,默默的熄滅了屋中的燭火,練氣後期神識蔓延傾聽。


    “宋哥,你確定這老頭真死在秘境裏了?雖然已經過了六十,氣血衰竭,但那可是練氣後期的大修士……”


    這是那個練氣三層,和宋鍾一起來的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那還有假,今天郭疤子的攤上,連那老頭身上的青木劍陣都擺出來了……那可是青山宗的東西,這東西都叫人拿走了,你覺得李老頭還能活?”


    確實,宗門劍陣是宗門財產,隻是借給李老頭看守靈田罷了,李老頭隻要不傻,所有東西都能丟,這東西是絕對不容有失的。


    聽著隔壁細細簌簌翻箱倒櫃之聲。


    朱厚熜心中一動。


    老李頭,死了?


    不由得暗自歎息一聲,感歎世事無常。


    “你小聲點,把隔壁那小子吵醒了怎麽辦!”


    “怕什麽!聽其他的雜役講,那小子才剛來一個月,修為不過煉氣一層,就算醒了又能如何?還能是你我的對手?”


    那宋老頭說完,又踢了兩腳麵前用靈木製作,鑲嵌金銀精致的靈木箱子。


    “這箱子怎麽打不開……我記得臨走前那老頭給了隔壁小子一串鑰匙,說不定就在他手上……”


    片刻後,聽著門外的腳步聲。


    朱厚熜歎了口氣。


    活著不好嗎?為什麽要主動找死呢?


    我可是個好人來著。


    敲門聲有節奏的響起。


    “誰啊?”


    朱厚熜抹了一把臉,偽裝成被吵醒的樣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我,老宋頭!田裏出事了!”


    門外的兩人手握靈鋤,退後幾步,盯著房門,目露兇狠。


    “什麽!好,我馬上過去!”


    若是以往,朱厚熜必然要問清楚緣由。


    但既然已經知道真相,朱厚熜也不願再多廢話。


    聽到門內的少年語氣焦急。


    畢竟靈田乃是宗門租界給這些弟子的,若是出了事那還得了。


    門外宋鍾那張滿臉皺紋的老臉上擠出了一抹猙獰笑容。


    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靈鋤。


    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開門的一瞬間,朱厚熜臉上的迷茫和驚恐,還有鋤頭砸碎腦殼之後,猩紅腥臭的血液混合著腦漿的飄灑的景象。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


    門開了,朱厚熜一臉平靜的站在自己麵前,而自己手中的鋤頭卻怎也揮不下去。


    “真氣外放!練氣後期!”


    宋鍾身後的吳老漢怪叫一聲。


    顧不得同伴,當即轉身掉頭便跑。


    但下一刻,一顆目光中滿是不解,疑惑,哀求,恐懼和不甘的腦袋便以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了他的麵前。


    認出了那頭顱正是宋鍾後,他不禁苦笑著停下了腳步。


    迴身跪倒在地上,把頭顱深深的埋藏在泥土之中。


    “說說吧,這是怎麽一迴事?”


    背後的腳步聲隨著朱厚熜的聲音傳來。


    每踏一步都讓吳老漢感覺自己離地府更進了一步。


    他不禁將頭顱埋得更低了。


    半個時辰後。


    朱厚熜在竹林裏挖個坑處理好了兩具屍體,來到靈泉旁洗了洗手上的血汙。


    兩人或許至死都不明白,一個不滿二十歲就練氣後期的天才,怎麽就能和青山宗的雜役弟子扯上關係。


    但……李老頭,或許這次是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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