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側頭,「第一次見你是在電梯的gg上,我一直以為那是某種植入手段,現在看來不是吧……這也是你們的高科技嗎?」


    「你夠聰明,的確不是gg。」


    珊珊道,「你看著我的時候,我也在看著你。」


    那就是在牆裏。


    這麽一想,確實還挺瘮人的。


    不過現在都麵對麵站在一起了,當初的行為再詭異,也就不過如此了。


    梨花跟珊珊一道進了前廳後,翠雲和湖心先愣了下,接著兩人探向梨花身後,低聲道:「江湖上的那位姑娘呢?」


    「一會兒就過來了。」


    珊珊滿不在乎,「父親現在怎麽說?」


    「兩夥人各執一詞,縣令大人不愛斷這事兒,交代給師爺後,自己就那麽坐著了。」


    翠雲這才挪開一點。


    梨花就勢看過去,這扇門外,在堂上的幾個人是老張、杜曉、杜鵑……那個帶著帷帽的,怎麽看起來,竟然有些像是祁工?


    而就在這是,他摘下帷帽,果然是祁工?


    梨花往他身後看了幾眼,仿佛站在他這邊的就隻有祁工一個人。


    趙長磊呢?


    這樣特殊的時候,他怎麽還敢叫趙長磊自己待在那什麽玄天寺中?何況現在,茉莉又不在這兒,不然也好提醒些什麽,她二人都縝密得很,想來也是有什麽暗語、密碼這些東西輔助交流的。


    「看的這麽出神,你認得?」


    珊珊也湊了過來。


    梨花連連搖頭道:「哪能認得這麽多人,就是覺得他還蠻好看,有些陽剛之氣。」


    不過是兩撥人的口角紛爭,師爺也懶得過問再多,隻是活稀泥般的各打了幾板,關在靜室裏反省半日,以示懲戒。接著又告誡她們,那鳴冤鼓乃是奇冤之時方才擊得,若有下次如這般不知輕重,那就不是打幾板的事情了。


    「靜室?」


    梨花皺眉,「以前看電視,從來都不知道縣衙裏還有這種房間。」


    「現在知道了。」


    珊珊有意東拉西扯,並不會順著梨花的意思,直接說出靜室是在縣衙的哪個方向。


    門內門外,雖不過幾步之遠,可眼下並不能大喇喇的進去相見,於是就像隔了千萬裏之遙一樣了。


    梨花想著外邊沒了珊珊在耳邊聒噪,或許能找一找茉莉,兩人一道商量個辦法,正要走時,便聽珊珊揚聲道,「墨離姑娘迴來了?可惜呢,錯過了這樣一齣好戲!」


    她迴頭,見見茉莉站在門口,神色看起來很是憔悴,有氣無力的沖珊珊擺了擺手,「府衙裏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


    「姑娘要走麽?」


    珊珊幾步迎上前,拉住了茉莉的雙手,「可惜我與姑娘一見如故,倒還想著咱們三人能徹夜長談……可是教派中有什麽事情?如果沒有的話,司華的碧枝院中多得是空房間,不如小住一兩日?」


    湖心低咳了一聲,梨花餘光掃見,隻覺得她是在提醒什麽。


    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測,湖心得縣令信重,那麽此刻應該是在提醒縣令才對。可是,前廳內,在師爺定了判決之後,縣令就已經離開了,這裏並沒有縣令的影子,那她是在提醒誰?


    提醒珊珊嗎?


    還是此刻,她在身份上作為縣令的心腹,提醒珊珊這個做法並不合理。


    可是珊珊並不予迴應,依舊執著茉莉的手,親切又熱情。


    很奇怪。


    為什麽會特意把茉莉推向碧枝院?是要讓自己看到什麽?還是在茉莉身上也裝了監視竊聽的東西?


    更奇怪的是,現在茉莉的狀態也很不對勁,怎麽可能剛才還信心滿滿,現在就疲倦成了這樣?


    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原因,好不容易湊起來的幾個人,是絕不應該再分開的。


    梨花也開口道:「是啊,我院子那邊床很大,不然晚上一起睡也是可以的。」


    「唉……」


    茉莉忽然嘆了口氣,從珊珊手中掙出一隻手來,攥緊了梨花的手腕,「我與你二人也算是投緣,但自入江湖,便該以天下為任,除惡之事不可停息,如今世道不平、奸惡無數,我哪能苟且於此處?」


    ???


    自入江湖?


    茉莉是怎麽迴事?


    梨花看著茉莉的眼睛,她仿佛是真的在說這些話,有沒有一絲一毫在通過這段話表達什麽是意思。


    梨花反握住了茉莉的手,她的手冰涼,並不像是在這樣溫度的天氣中,激烈奔走過的樣子。而且,如果細細體察,能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裸露在外的腕管有些青白,不知道是因為緊張、害怕,還是疼痛。


    「可天下總有不平之事。」


    梨花忽然道。


    仿佛與小夥伴相握激發起了她心底的記憶,這似乎是哪年年會上,茉莉曾經為舞台劇中、日月神教的大教主寫過的幾句台詞。


    「鋤奸鏟惡,盡力而為。」


    如果梨花沒有記錯,那位大教主身中反間計,臥底敵營,忍辱負重十幾年,方才剿滅了看似偉光正、實則無惡不作的新正一派。


    是在暗示?


    珊珊對她做了什麽?


    茉莉握著她手的力度再度加大幾分,「我非來者,亦非後人。」


    她手腕上曾經磕了一大片,後來成了一道疤,用盡了手段都無法去除,所以她一直都很喜歡各式各樣的鐲子、手串……再到後來,入了漢服的坑,於是在對手腕的裝飾上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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