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雄郡城內。


    “他還有臉來見我?”於雄郡城內居住的風信子麵有不悅,將手中的蜂薑水放迴桌上。


    於她對麵站立之人是委員長辦公室秘書長薑穀正,他稍局促的提醒,“是沂州羽氏背後使的力。”


    風信子歎息,“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要是不留有把柄給人家,誰能奈何於他?”


    薑穀正跟著點頭,“委員長說的極是。那姬法官確實食親財黑,投間抵隙。”他沉吟道,“不過此次嘛,他也是好心鏈接癸地姚姓與龜元,才被羽家記恨。”


    “他還是心係您與龜元的。”薑穀正補了一句。


    風信子聽聞眉宇挺拔,“噷,心係龜元。姬呂梁心裏是惦念著老人星城大法官的位置。”


    “哦!”薑穀正做恍然大悟狀。


    風信子白了他一眼,“你呀,莫揣著明白裝糊塗。”


    薑穀正尷尬的笑了笑,“他確是徒有上進,心無堅定。”他歎了口氣,“正好讓羽家拿捏住。”


    風信子想了想,慢慢說道:“姬呂梁身為老人星城高級法官,私受賄賂,執法犯法,罪上加罪。能怎麽辦?難道要保他不成?”


    “那羽頡,羽正軍正觀釁伺隙,且等著咱們往其口袋中鑽。”


    薑穀正深深點頭,“還是委員長看得透徹,”他有些疑惑,“那我們就這樣算了,向羽氏低頭?”


    風信子此時心中已有定數,她抬頭看著薑穀正鄭重的說:“我是向法律低頭!”


    “姬呂梁也要向法律低頭!”


    “哎!”風信子歎了口氣。


    薑穀正也跟著歎了口氣,“那,我去將其打發走?”


    風信子一時沒有說話,而是端起桌子上蜂薑水默默的想著什麽,過了一陣她輕聲問道:“他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吧?”


    薑穀正一聽,知道委員長似是還不想放棄姬呂梁,便趕緊迴話,“半夜就趕到雄郡,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才…”


    風信子端起桌子上蜂薑水站起身來,慢步到窗邊,此時窗外晨光明媚,秋意闌珊,“嗯,安知清流轉,忽與前山通。”


    身後的薑穀正認真的聽著,他知道委員長將要給出決策,而且這一決策似乎利好於姬呂梁。


    風信子欣賞了一會窗外的美景,她又想起與女兒之前的聊天閑話,“欲望,是生命力的源泉!人的社會屬性滋生且促進人之欲望,人之欲望又推進社會之發展。”


    風信子自言自語,“貪欲。”她言笑自若,“嗬嗬,倒是可與試驗,這人的貪婪是否柳暗花明,將惡力變為動力。”


    她轉過身,麵著意氣,“姬法官既然大老遠趕來,也是誠信敬意。不過呢,我上午要參加鄉裏的秋祭,需養會精神。”


    “穀正,就由你接待他吧。”


    薑穀正拿出身上的電訊,準備做筆記,“好的,您吩咐。”


    風信子點了點頭,“姬呂梁貪汙的把柄畢竟被人家揪著了,逆來順受、負隅抗爭兩者皆不可行。”


    “你給他指條明路。”風信子頓了頓,“讓其主動自首。”


    “哦?”薑穀正有些疑惑。


    風信子淡然一笑,“如今他執念的星城大法官一職已無意義,且必陷圜土,與其等待此劫,不如主動自首,封住羽家的口與手。”


    “然後你陪著他,請星城的燕大法官從中調停,將其也納入星城的“犯罪者精確改造”項目。”


    薑穀正陷入思考且輕聲自語,“燕家應該樂於從中調停的。”


    風信子沒理會他,繼續講自己的想法,“姬呂梁不是要拿尖麽?正好讓其做世界首個科技改造貪汙人員的案例。”


    風信子盯著薑穀正,“你跟他說,‘不破不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如他努力,興許其今後成就遠不止是那一城大法官之職。”


    風信子見薑穀正麵有疑慮,知其擔憂,“我倒是很期盼有這一案例,如此明年大選之際,便可以打一張反貪反腐之牌。”然後她蹙眉思忖,‘穀正啊。”她頓了頓,“噯,‘科技反貪,人性反腐。’你覺得怎樣?”


    薑穀正聽聞,茅塞頓開,他見風信子顯露底牌,知其上心,絕非口舌之辭。


    “好的,委員長,耽誤您用餐了。我這便去接待與他。”然後他查看手中的電訊,“您先休息一下,市裏麵辰正來車,車程大概半個時辰便會到郡裏的濟陽鎮。”


    “好。”手中蜂薑水尚溫,風信子淺淺的喝起來。


    …


    備注:“安知清流轉,忽與前山通。”引自唐代王維 《藍田山石門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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