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慕梧滅和孔雲兩人依舊不急不忙地逛著坊市。半個時辰後,孔雲獨自出了坊市。


    坊市出口外的一間客棧中的一間客房裏,慕梧興和一名年約六十五歲的老者盯著一件拳頭大小的法器,臉帶肅殺之色。


    “那小子離開坊市後使用了隱息符,發叔,我們要不要先把他做了?”慕梧興抬頭望著身前的老者,詢問道。


    老者正是慕梧滅稱為“柏”字輩的慕柏發,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搖了搖頭,道:“他一個練氣五層修士,諒他也掀不起風浪。如果他倆有什麽聯絡方式,殺了他,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們分開離開坊市,難道是發現了我們?”慕梧興疑問道。


    “無防,有此寶在手,就算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條。”慕柏發看了看手中的法器,這樣說道。然後,臉上自許之意明顯,歎道:


    “我兄長真是了不起的天才,此法器上次被你們毀壞,兄長不僅將之修複,還加上了這個星體投射功能。慕梧滅這小子符籙術再高明,也休想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隻見慕柏發手中握著的法器上,有兩光點,其中一個光點明亮,在原點一動沒動,另一個光點隻發著微弱的光,正在緩慢地移動。


    “隻要照到一個影像,不管他怎麽化妝,怎麽隱息,都能追蹤到他。先前我還不相信,此刻見了,才敢確定是真的。貴叔真是我們慕氏一族當之無愧的練器天才。”慕梧興臉露諂諛之色,輕笑著道。


    “嘿嘿,我兄長隻不過修為差了一些,說到練器,就算在四大宗門裏,也是排得上名字的。”慕柏發這樣說著,目光看著慕梧興,似笑非笑道:“我兄長曆時數年練至的一件法寶,階級達到了靈器級別,據說威力會遠超他上次給先祖練製的那把靈劍。兄長上次提到你是‘梧’字輩中第一人,如果能築基,就有可能得到他練製的法寶。”


    慕梧興大喜,對著慕柏發連連作輯道:“還望發叔多多美言,若能得到貴叔練製的法寶,晚輩一定有重謝!”


    “重謝就不用了。聽說你外公上次在南海得到了不少千年海蓮仔。千年海蓮仔練製的海蓮丹,服一枚聽說可以延壽三十年。我兄長年歲已高,如果能得到兩枚海蓮丹,法寶一定非你莫屬了。”慕柏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慕梧興一時定在那兒。


    “怎麽,你外公不願意?”慕柏發的目光冷了幾分,接著冷然道:“一件靈器,哪怕是下品靈器,價值幾何,你應該是清楚的。雖然我兄長練器用的是族裏的靈材,族長也有意想將那件法寶給你。但如果我兄長不想給,那他練製的法寶永遠都沒有練成的那一天。”


    “沒有,沒有。我外公說了,目前還差幾味配藥沒有湊齊,等哪天海蓮丹練製出來,一定給叔送兩枚過來。”慕梧興臉色大變,連忙點頭哈腰道。


    、、、、、


    太約一個半時辰後,孔雲又迴到坊市與慕梧滅會了合。中午時分,慕梧滅和孔雲在坊市的酒樓慢條斯理地吃了中餐,然後又品了茶,才不緊不慢地向坊市外走去。


    出了坊市,兩人沒有用隱息符,但腳下步法卻是快了許多。


    兩人身後遠處,慕梧興和慕柏發臉露凝重之色,緊緊地跟在後麵。


    “發叔,你不覺得奇怪嗎?先前那個孔雲小子出外用了隱息符,但此刻居然不用隱息符。”慕梧興對慕柏發疑問道。


    “哼!兩個乳臭未幹的家夥,再怎麽也掀不起大浪。不過那個慕梧滅,修為增長那麽快,再不能留了。”慕柏發冷然道。


    慕梧滅兩人左拐右拐,很快就出了城。


    在離城十公裏處的一座小山前,慕梧滅與孔雲並排而立,冷冷地望著急速追來的慕梧興兩人。


    慕梧興和慕柏發在兩人前方五十丈處站定。慕梧興謹慎地四周打量著,慕柏發卻是麵無表情,隻是冷冷地注視著兩人。


    四周一片安靜,平時偶有的蟲鳥鳴叫也隱去了蹤跡。忽有輕風輕輕拂過,將不遠處的樹枝吹得沙沙做響。那聲音響在心頭,如黑暗中忽響起的異聲,令身體莫名地顫動。


    慕梧興不安地抬頭看了眼慕柏發,慕柏發一聲冷哼,臉現輕篾之色。


    慕梧興臉色微變,見四周並無異常,對慕梧滅道:“梧滅老弟,你真是了不起,四個月不見,居然進階到了練氣九層顛峰。”


    “多少年來,同階相鬥,我們符籙一族要遠勝你們練器一族。明知我的修為,你倆還敢來,是有侍無恐嗎?”慕梧滅冷冷道。


    “如果你能施展入夢術,我們對你還有所畏懼。隻是你敢施展嗎?”慕梧興笑道。


    “彼此彼此,你有傀儡又能怎樣?”慕梧滅也是一聲冷笑。


    “哼!三年前你族之毀滅,看來你是沒有參加那場決鬥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慕柏發冷哼道。


    “還不是你族慕樺新這個老賊,假扮外敵偷襲我爺爺,我爺爺施展入夢術後,遭到慕樺新老賊的反夢術重傷?”慕梧滅吐了口口水罵道。幾年來,他心中也有疑問,兩族力量差不多,怎麽自己一族說滅就給滅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當時你爺爺在臨死之前,自爆金丹,也讓我家老祖受了重傷。”慕柏發並沒有因慕梧滅罵族中的老祖而生氣,繼續冷冷說道:“在我家老祖也失去戰鬥力的情況下,兩族力量相當,為什麽你族還會被滅亡呢?”


    “哼,誰知道你們用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慕梧滅也不禁疑問道。


    “好吧!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因為我族出了一個練器天才,他就是我的兄長慕柏貴。他將族中千年來遺留下來的三十個築基傀儡經過改裝後,將傀儡體內原本與我慕氏血脈相通的東西全部練化,隻需靈石就可驅動。也就是說,在那次兩族之戰中,我族的傀儡全是用靈石驅動的,所以注定了你族的滅亡。”慕柏發得意說道。


    慕梧滅倒抽了一口涼氣,符籙族隻有十一個築基修士,練器族三十個築基傀儡,再加上十五個築基修士,力量是符籙族的四倍,還有很多的練氣期傀儡,完全是一種壓倒性的輾壓。


    他的心猛然地痛著,族人慘死的場麵,不敢去想象。當年自己在密室靜修,重傷的爺爺來到密室,用一張祖傳的高階符籙讓自己逃出練器族布下的陣法。在危難之際,爺爺並沒有用符籙逃生,還是選擇自爆金丹重傷敵人,和三百多個族人一樣拚死對抗。


    在那場混戰中,他的族人那些築基修士原本可以逃掉一些,因為他們身上有各種奇異的逃遁符。隻是,他們選擇了和族人同歸於盡,沒有在危難時置族人於不顧。他們是了不起的,如果當年自己也能戰死在那裏,該是多麽地好。


    隻是,如今自己苟且地活著,就擔負著複仇的使命。無論如何,也要讓練器族付出同等的代價。


    三年前那一戰,原來是他們的傀儡不再受慕氏血脈約束。


    慕梧滅的麵目有些猙獰,他聲音有些嘶啞,道:“這次你們能千裏外找到我們,憑的又是什麽?”


    “憑的就是我手中的法寶,也正是我兄長傑作。”慕柏發得意地說道。


    慕梧滅冷眼瞧去,隻見慕柏發手中拿著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淡淡道:“山河扇?就是族中那件無人可以驅動的神器?”


    “山河扇?原來它名叫山河扇!實在是一個很貼近的名字,隻是你又是如何知曉?”慕柏發笑道。


    “這塊寶玉中有它的傳說。”慕梧滅拿出那塊寶玉,繼續說道:“先祖共得了三件武器,也就是我們認為的靈器。這把山河扇,便是其中一件。隻是另外兩件靈器,都有操控功法。唯這山河扇,沒有功法,所以無人可以操控。”


    “三件?你手中的竹杆是一件,那另一件是什麽?又在哪裏?”慕柏發疑問道。


    “另一件叫金符卷,在你們認為的藏寶洞中。先祖遺言,這三件靈器,任何一件,隻要發揮三成威力,便可天下無敵。先祖還說:這山河扇,無操控之術,可贈與有緣人。我看你還是早一點將它扔了,以免為你帶來血災。”慕梧滅冷冷說道。


    “是嗎?你手中的竹杆,也隻有修了十閻決才可操控。可是數千年來,慕氏隻有老祖修成過。族中無數修十閻決的天才,無一不是英年早逝。我勸你還是將這小小竹杆交給我吧!帶罪立功,這樣我還可以在族長麵前幫你說個好字。至於這山河扇,有我兄長在,天下還有什麽法器能夠難倒他?”慕柏發淡淡說道。


    “哼!井底之蛙,還敢談天下。”慕梧滅說著,手一揚,手中多了一麵陣旗。


    隨著慕梧滅手中的陣旗揚動,四周忽然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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