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伊帶著埃隆補充的十一名士兵,前往武備庫接受飛行培訓。


    這十一名士兵全部來自陸戰隊,都有過硬的戰術技能,出身星界軍的羅姆雖然打仗不怎麽樣,但練兵還不錯。


    從他們口中,羅伊得知阿道夫從少尉晉升中尉,成為陸戰隊一把手,並開始改革。


    至於改成什麽樣,隻有躍遷之後才知道。


    “狂怒截擊機長四十米,裝備一個大型聚變等離子推進器,能產生六萬噸推力,滿編機組人員四名,若是滿載,能塞更多人!”


    狂怒截擊機旁,羅伊口若懸河地介紹著各種數據,在他麵前,新兵們聽得格外認真,羅伊繼續道:


    “我們分隊不禁要承擔作戰任務,還要負責載具的養護和駕駛,所以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成為機組人員,知道了嗎?”


    這時古克舉手:“老大,俺有問題,你是說俺們隻能開飛機,不能幹架嗎?”


    打架是古毛的生命,就像人類需要喝水進食,繁殖交配,不能打架就是在要他們的命。


    羅伊搖頭:“當然不是,機組人員最多四人,若任務簡單,隻要兩人就行,其他人可以跟隨大部隊作戰!”


    古毛這才放心,但羅伊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兩個學不會,以後任務期間你們就留守飛機,直到學會為止!”


    那豈不是不能幹架?


    古克連忙保證:“老大放心,俺們一定學會!”


    毛克則樂觀得多:“俺尋思著飛圾的大噴噴挺帶勁兒,還有改進的空間!”


    羅伊笑道:“那行,培訓合格的話,炮手的位置非你莫屬!”


    這時,身披紅袍技術神父走過來,說道:“就是這些人要培訓嗎?那好,跟我來吧!”


    很快,眾人來到一台機器前,機器有狂怒的駕駛艙大小,機油佬摁下按鈕,機器開出一個門,裏麵赫然模擬了狂怒的駕駛艙。


    機油佬說道:“這是模擬駕駛裝置,無論重力、操作、環境等全部貼近實戰,隻有完成所有訓練科目,你們才算畢業!”


    ”有點像打遊戲,隻是更加逼真!”羅伊心道,行天鷹禮:“明白了,為了神皇,我們一定盡快形成戰力!”


    技術神甫點點頭:“你們有三個月時間,若是到時還沒完成,戰艦講收迴這架狂怒!”


    此時,警報響起,廣播響徹整艘戰艦:“全艦注意,一小時後開始亞空間躍遷,現在靜默開始!”


    武備庫艙門緩緩關閉,羅伊分隊和所有船員一起,陷入被隔離的狀態,瓦爾基婭有些沮喪:


    “羅伊,我們被困在武備倉庫裏,沒法迴去和家人一起。”


    羅伊輕撫她的斷角,安慰道:“沒事,正好趁現在完成訓練科目!”


    狂怒截擊機的機組有五人,分別是機長、駕駛員、炮手、導航者、星語者,根據任務,還可以增配機仆。


    但羅伊分隊並非正經海航,隻是跳幫隊的附庸,輔助跳幫任務,因此導航者和星語者可以裁撤,實際隻需三人。


    羅伊分隊足有十五人,因此他決定擴編兩名炮手,分別操縱激光炮和導彈,以及一個炮手指揮官。


    如此一來,機組便由五人組成,除了羅伊自封機長,其餘人必須熟悉所有崗位,成為多麵能手,不然被罰洗廁所。


    沒人想洗廁所,所有新兵因此躍躍欲試,決定學出個樣來,羅伊趁熱打鐵,立刻開始訓練。


    摁下啟動鍵後,模擬倉開始微微震動,裝飾成舷窗的屏幕演示操作方法,不少士兵拿出筆記開始記錄。


    羅伊也不例外,就在他無意間觸摸某個按鈕時,眼中忽然閃過畫麵。


    那是按鈕過去被使用的場景,以及有關信息,這些信息印在羅伊腦中,讓他了解得更加深入。


    “我這是…讀取物品過去的信息?”


    羅伊心中猜測,意識投向虛空鯨,驚訝發現它已有成人大小,在亞空間的波濤中遨遊,不時吞下弱小的惡魔。


    “它能自己捕獵啦!”


    這個發現讓羅伊欣喜,自從空間站肅清獸人,虛空鯨大吃一頓後,就再也沒有喊過餓。


    這意味著虛空鯨已經能獨立生存,在亞空間待更久,這將帶來巨大好處。


    亞空間時間非線性流動,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與未來,最直接的好處便是物品降靈。


    羅伊能夠以物品為引子,看到過去的有關片段。


    因此在訓練之餘,羅伊會觸摸真正的狂怒飛機,通過了解它的過去,從而掌握它的現在。


    這讓羅伊的訓練成績突飛猛進,不到一個月便熟練掌握所有崗位。


    因為狂怒飛機就像它的情人,別人隻能看外表,而羅伊能深入內在。


    眨眼一個月過去了,分隊成員日複一日進行枯燥的訓練,期間武備庫被封鎖,他們不知外麵發生何事。


    直到廣播響起:“躍遷結束,正義號解除靜默狀態!”


    武備庫船員歡唿,他們在武備庫內待了一個月,期間不得離開,與家人分別,內心枯燥難耐。


    躍遷成功後,他們不僅能與家人重逢,還有艦長承諾的假期。


    羅伊分隊也一樣,有士兵期待地看向羅伊,說道:“隊長,我們訓了一個月,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能否讓我們放鬆一下。”


    羅伊評估著訓練進度,此時雖不能讓每個人勝任所有崗位,但湊出一個機組還是可以的,早已達到考核要求。


    於是他點頭同意,隊員們歡唿,古毛則期待著去地麵打黑拳,瓦爾基婭抱著羅伊的胳膊,興奮道:


    “羅伊,我們去地麵吧,聽說古德倫地麵有森林,有大海,有沙漠…一眼望不到頭,還能從泥土裏種出糧食,和屍體澱粉不一樣!”


    對於出生在逼仄船艙的虛空之子來說,地麵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羅伊不忍拒絕眼中閃光的少女,點頭答應道:


    “好啊,但必須先迴家一趟,一個月沒見到親人了!”


    兩天後,封建世界,古德倫。


    羅伊走出太空電梯,遙望著綿延起伏的綠色山丘,鬱鬱蔥蔥的樹林,成片的田野,星羅棋布的小村莊,不禁心曠神怡,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整天穿行於逼仄的鋼鐵通道,抬頭就是鋼鐵牆壁,羅伊以為自己早已習慣。


    但當看到一望無際的田園牧歌時,羅伊感覺到基因在歡唿,靈魂在雀躍,人類祖先的烙印在發燙。


    人類畢竟來自星球地表,逼仄的船艙違反了人性。


    和許多來到地麵的船員一樣,瓦爾基婭一臉陶醉,然後拉著羅伊的手,前往巍峨高大的莊園。


    古德倫雖是封建世界,但在田園牧歌的背後,不時能看到科技造物,比如羅伊身後直通天際的太空電梯,以及一種用於傳信的無人機。


    虛空來客被限製了活動範圍,隻能在太空電梯附近的幾座莊園活動,因為他們普遍存在變異,會被封建世界的迷信居民視作異端攻擊。


    但虛空來客不以為意,因為莊園裏麵休閑娛樂、購物商店一應俱全,提供服務的土著接受訓練,不會對虛空來客有任何歧視。


    羅伊和瓦爾基婭行走於鋪石道路,少女興奮說道:


    “羅伊你看,這裏的商店好多啊,比正義號還要多,爸爸和哥哥不來真的太可惜了。”


    埃隆和卡爾像滅霸,查爾斯和查理有六根手指,臉上有輕微畸形,和地表人格格不入。


    每當前往地表,他們就會被當做怪物圍觀,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因此大多數虛空之子會拒絕前往地麵休假。


    羅伊點頭說道:“是啊,太可惜了,我們在地麵享受,他們卻還要待在逼仄的船艙。”


    然後拿出一遝消費券,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完成代購,讓同胞通過商品感受地麵的美好,再玩我們自己的!”


    虛空之子雖然不下船,但對地麵商品依然有需求,於是就會委托變異不多的虛空之子下船代購。


    瓦爾基婭蹭了蹭羅伊,溫柔道:“伱真的太溫柔了,我的聖吉列斯!”


    隨後兩人走向商業街,開始大采購,其中查爾斯和巴倫的烈酒、查理的點心、埃隆渴望的原始彎刀、動物標本…


    很快兩人提著大包小包,準備達成下一班太空電梯,返迴正義號。


    “呐呐羅伊,你說我們帶禮物迴去,父親一高興,就會讓我們提前洞房,為神皇創造新的仆人!”


    等候大廳內,兩人等待著太空電梯,瓦爾基婭忽然憧憬問道。


    羅伊笑著搖頭:“感覺嶽父不會被蠅頭小利收買。”


    瓦爾基婭撅起嘴,不信道:“他那是嘴硬!我們生米做成熟飯,他能怎樣!我們注定結合,這個事實無法改變!”


    “所以就這麽決定了,我們再次下來時,就創造生命吧,沒人能阻止我們,這是偉大神皇的意誌,誰阻止誰就是異端!”


    紅發少女瞪著彤紅的眼睛,湊近羅伊的臉,神情嚴肅認真,等待著少年的迴答。


    不知為何,羅伊沒來由地一陣心慌,不禁冒出一個格外不忠誠的想法:


    難道這就結婚了?


    但他明白現在不能猶豫,於是鄭重點頭:“好,瓦爾基婭,在這裏沒人能阻止我們,你的父親也不能!”


    少女歡唿,激動抱著少年,埋首於他的胸膛,仿佛獲得了稀世珍寶,少年則寵溺地輕撫她的腦袋。


    之後兩人牽著手,默默無言,等待電梯將他們接走,再送迴地麵,履行神皇的偉大使命。


    這時,空曠的等候大廳被湧入一大群人,他們身穿華麗的宮裝袍服,在空曠的大廳內組成一條通道,沉默彎腰等候。


    緊接著又一群宮裝袍服出現在通道中,在地上鋪設華麗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太空電梯入口。


    霎時間一股清香蔓延,意味著地毯被噴上香水,上麵還灑滿了粉色的花瓣,仿佛在幫助主人隔絕地麵的肮髒。


    片刻後,莊嚴的音樂響起,又一群人湧入,最前方是兩個手持香爐的侍童,然後是身材高大的侍衛,然後是身上掛滿寶石的貴婦人。


    當她映入眼簾時,首先被注意的不是精致冷豔的麵龐,也不是高挑豐滿、玲瓏有致的身軀,更不是連綿拖地幾十米的披風。


    而是五彩繽紛的寶石,以及卡諾頓野獸皮的華麗外衣,上邊用寶石鑲嵌的族徽閃耀奪目。


    卡諾頓是古德倫的本土兇獸,大遠征時期,它們是構成聖吉列斯披風的原料,因此在帝國價值連城。


    這排場,這裝扮,隻為突顯兩個字——豪橫!


    羅伊和瓦爾基婭目瞪口呆,羅伊兩世為人,還從未見過如此鋪張,如此腐敗的排場。


    雖然知道戰錘行星總督窮奢極欲,但隻停留在字麵理解上,此刻親眼目睹,才有切身感受。


    羅伊歎氣道:“瓦爾基婭,我們再等下一班電梯吧。”


    不難推測,這群人要占據所有太空電梯。


    少女不服氣:“憑什麽?就因為他們帶的人多?”


    羅伊安撫道:“我們不趕時間,多等一班也無妨,發生衝突不值得。”


    瓦爾基婭冷哼:“哼,我就是不爽她高高在上的鳥樣,沒有我們海軍浴血奮戰,他們哪來這般窮奢極欲!”


    少女聲音不大,但厭惡神情格外明顯,寶石麗人等候電梯無聊,環顧四周時恰好看見。


    身為貴族,她早已習慣被嫉妒和厭惡,正要收迴目光時,被少女身旁的男孩吸引。


    “**在上,怎會有如此漂亮的人類!猶如享受著神靈的賜福!”


    宮裝麗人心中震驚,稍作思考後,便轉身踏出地毯,不顧地麵肮髒,徑直走向羅伊二人。


    羅伊注意到寶石麗人靠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打算拉上瓦爾基婭離開,卻因為東西太多,慢了一步,被寶石麗人堵住。


    羅伊這才注意到,寶石麗人格外高大,比他還高一個頭,猶如傳說中的八尺大人,她盯著羅伊,用成熟冷豔的聲線問道: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瓦爾基婭雙眼冒火,正要放聲大罵:“關你…”


    羅伊用力一握她的手,將她的話堵住,然後恭敬迴道:“我叫迪奧,大人,此外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然後轉身離開,寶石麗人快速伸手,摁著羅伊肩膀,湊近看幾眼,柔嫩細長的手指捏了捏臉蛋:


    “我叫法布裏娜-格勞,貴族王朝格勞的直係成員,你不要當海軍了,來我家吧,在古德倫,你將獲得無上的權力和地位!”


    羅伊心髒幾乎驟停,格勞家族…可是個大大的色孽異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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