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的記憶中,他曾經注視色孽的神國,全身每一個細胞充斥著爆炸的歡愉,瞬間擊垮了本就不多的忠誠,墮落成為色孽的奴隸。


    羅伊讀取異端記憶,同樣注視神國,如無意外也會遭到腐化,墮落成為色孽的信徒。


    邪神的腐化無孔不入,無論是否認同邪神的概念,隻要說出其名字,觸碰被其汙染的物品,就會引來邪神的注視。


    一旦被邪神注視,凡人基本逃脫不了腐化,隻有立刻自殺魂歸黃金王座,才有繼續忠誠的可能。


    但羅伊不同,他的靈能來自虛空鯨,他在以虛空鯨的視角查閱異端記憶,不同於人類感官,虛空鯨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作為亞空間生物,虛空鯨眼中的欲望天堂是一團翻滾扭曲的亞空間靈能,無法從中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欲望。


    就像在用ct或核磁共振去掃描一個絕世大美女,無論肉眼看多漂亮,依然無法產生欲望。


    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亞空間邪神也是一樣,通過虛空鯨的亞空間感官,羅伊避免了靈魂的汙染。


    但僅僅這麽一小會兒,色孽便已感受到物質世界的凝視,把目光投向視線來源。


    然後,祂看到一條虛空鯨,很快便失去了興趣,繼續祂神國中的海天盛筵。


    誰會在意一條虛空鯨呢?


    虛空鯨猶如防護牆,阻擋了邪神的汙染,擋住了邪神的注視,羅伊成功保護了自己的靈魂。


    他鬆了口氣,目光投向靈魂之海中,隻有手臂粗長的虛空鯨,不禁感到格外慶幸。


    隨後,他再一次施展心靈係靈能,順利讀取其餘異端的記憶,基本和第一個大同小異。


    都是過去渾渾噩噩,某天注視到色孽內容,越陷越深,然後接觸邪教,徹底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這些人包括教主在內都毫無價值,和普通的暴徒沒有區別,隻有那個叫哈希雞賊,才是決定組織壯大的關鍵人物。


    羅伊對他印象深刻,在突襲戰最後,就是他拉著羅伊自爆。


    麵對審訊,哈希並不慌張,平靜道:“不必如此麻煩,長官,你用那種能力,想必有代價吧!”


    “不如你直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羅伊冷笑:“然後你就能通過審訊拖延,為你的同類爭取逃跑時間?”


    然後羅伊湊上前說道:“我告訴你,不僅你會死,你的家族,還有名叫受祝之子的褻瀆生命,一個都跑不了!”


    雞賊感染體生下雜交體後,思維會被扭曲,不遺餘力地疼愛並保護不成人樣的孩子。


    每一個雞賊感染體都是模範父母,模範夫妻,播放動物世界絕對感天動地,羅伊果斷用來擾亂其心智。


    “你…伱說什麽,我絕不會讓你知道他們的位置!”


    不出他所料,在保護雜交體後代的本能下,哈希開始慌張,盡管仍舊強作鎮定,但收縮的瞳孔出賣了他的內心。


    羅伊笑容逐漸猙獰,猛地伸出手摁住哈希額頭,發動心靈術式,開始讀取雞賊記憶。


    與色孽宮殿不同,虛空鯨對現實宇宙的感知與羅伊相同,羅伊得以原汁原味地讀取哈希的記憶。


    他的眼前閃過一段映像,在一處漆黑的教堂中,四周充斥著褻瀆的徽記與符文,四臂神皇的塑像靜靜俯視。


    神像麵前的石台上躺著一個女人,神情痛苦,不斷哀嚎,羅伊感受到哈希關心的情緒,因為這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正在分娩,傳疫者牧師將嬰兒取出,包裹在一團繈褓中,遞給哈希。


    哈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它昂起寬大的頭顱,輕輕唿吸著四周的空氣,背脊上一長串骨質凸起隨之一張一合,在薄弱的皮膚上不斷遊動。


    哈希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存在,在那一瞬間他癡迷到了忘記唿吸,忘記妻子因分娩而奄奄一息。


    它的血肉上有著象牙色的斑駁刻印,它的身軀超脫了神皇所施加的束縛,裸露在外的三隻手臂,代表不對稱的神聖象征。


    在四臂神皇教派中,這些都是受祝之子的特征,光是能看一眼,都是四臂神皇賦予的莫大榮光。


    在那一刻,哈希發誓要保護好這個孩子,讓它健康茁壯地成長。


    讀取記憶的過程並不愉快,哈希發出痛苦嚎叫,卻被嘴上的抹布堵住,而羅伊也不好受,他承受著雞賊情緒的衝擊。


    這一次,虛空鯨可沒幫他阻擋,他從原汁原味的雞賊視角看待事物,竟然也覺得受祝之子很漂亮。


    當讀取結束之後,羅伊猛烈搖頭,再次迴憶那個雜交體嬰兒,不禁劇烈嘔吐,他本體的思維可沒有被扭曲。


    就像腦子瓦特,忽然覺得一坨屎很漂亮,然後湊近看了看,問了問,當腦子正常後迴憶當初體驗,不免惡心至極。


    “神皇在上,您虔誠的信徒祈求您的聖光,洗淨靈魂中的汙穢…”


    羅伊默默祈禱一小會兒,然後拔出手槍,將俘虜挨個槍決,然後拿出打字機,開始寫口供。


    當寫完口供後,赫爾曼結束了匯報,興奮道:


    “羅伊,聽聞你的戰績,托馬斯上校十分高興,特地為你記上一功,就連整個阿道夫小隊,都一同收到嘉獎。”


    羅伊遞上口供,笑著迴道:“這真是一件好事,不瞞您說,經過嚴刑逼供,我又挖出一條大魚!”


    “這些異端組織不過外圍雜魚,他們的幕後資助者是異形邪教,我恰好知道了一個異形邪教的據點!”


    赫爾曼眼神一亮,興奮道:“這可是大功一件啊,羅伊,我們一起把它們拿下吧!”


    羅伊搖搖頭:“不,這份情報很重要,我認為還是先上報,而且我們剛經曆一戰,需要休整。”


    赫爾曼並不同意,他小聲誘惑道:“羅伊隊長,如果現在上報,功勞全小隊分,如果我們拿下異形再上報,功勞就是我們的!”


    羅伊盯了赫爾曼好一會兒,想起他急切立功,渴望進步,獲得帶兵的權力,而非隻能指揮武裝機仆。


    他理解赫爾曼,但依然不同意他的主張,因為根據情報,據點裏有純血雞賊,哈希的孩子很可能也是純血。


    如果貿然強攻,羅伊分隊勢必蒙受巨大損失。


    與功勳相比,羅伊更想帶他們迴家,所以堅定拒絕擅自行動。


    但赫爾曼仍不放棄,他降低了要求:“既然這樣,我們現在據點四周布控,阻止他們逃跑,這總行了吧!”


    這一次,羅伊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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