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個生活節奏很快的地方,忙於生存的人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旁的街道上,張安卻慢悠悠的踱步在清晨的陽光裏,陽光帶著迷人的光影,將他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張安這一路上都在饒有興致的看著周圍的景觀,記憶裏有的終歸跟自己看到的不一樣。張安在現實世界也沒去過香港,但也知道十幾年以後這些建築物風景將不複存在,所以親眼目睹,這種感受很不真實又很享受。


    站在自家門口,他本想輕輕地敲門,結果一抬手就是“啪啪”的聲音,嘴裏情不自禁喊道:“媽,我迴來了,開門啊。”


    裏麵的鐵門先被打開,一個接近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出現在張安視線裏,她一邊打開外麵的鐵柵欄,一邊小聲道:“小安,你爸正在氣頭上,一會如果罵你兩句,你別跟他頂嘴,讓他說兩句就好了....”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麽,轉身歎氣。


    “完全符合自己心中媽媽的形象啊。”張安心裏想著,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在見到楊敏的一刹那,相處模式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頂著坐在屋裏板凳上張大成虎視眈眈的眼光進屋,沒等老爸發威,趕緊讓老媽也坐下,他自己從臥室裏麵搬出一條小板凳坐在兩人對麵,麵色嚴肅:“爸,媽,昨天是我衝動了,我決定了不混社團了,我要去考警察。”


    楊敏一臉驚喜的看著張安:“真的?兒子你沒騙我吧?昨天你爸不是說你已經加入洪興了嗎?”又看向一旁的張大城,推了他一把:“老張,你倒是說話啊”


    張大城聽著張安的話,心裏也是驚喜交加,不過語氣還是裝作很嚴厲:“真的?你小子可別糊弄我們,社團你說退就能退?”


    “真的,爸,我想清楚了,昨天是沒說清楚,我隻是答應跟b老大混了,還沒拜香堂呢,剛才我跟山雞他們約好了一會去b老大那裏,到時候我就說我要考警察,相信b老大不會說什麽的。”


    不等張大龍說什麽,楊敏臉上笑容洋溢“行,好兒子,你想好就行,咱家可不去混什麽社團,好好考警察,到時候吃公家飯。”


    “還沒吃飯吧,媽去給你做飯。”楊敏起身走向廚房:“老張,你趕緊去店裏吧,我一會過去,兒子的事兒讓他自己處理。”


    隻要兒子不混社團,在楊媽這裏賺錢才是最要緊的,趕忙催促張大城去魚檔。


    張大城也裝不住了,臉上也有了笑容:“臭小子,算你識相。”心裏鬆口氣,怕就怕兒子一根筋的混社團,到時候自己肯定攔不住,張安自己的改變,讓他心裏突然有一種解脫,兒子長大了。


    供養一個孩子是不容易的,不管是經濟上,還是精神其實都需要付出很多。


    “等兒子考上警察,我和她媽也就可以輕鬆一下了,然後再等兒子結婚以後帶帶孫子孫女,這輩子也不圖其他的了”


    張大城心裏已經開始想著以後的小日子如何過了。


    等老媽把早飯放上餐桌,急忙去了魚檔後,張安心裏鬆了一口氣,總算把第一次見麵含糊過去了,兩口的反應真是出乎他的預料,沒有預想中的打罵,沒有聽到自己考警察後幫著參謀,把做主的權利交給自己。這種相處方式很舒服,家人之間的關心愛護又不會讓自己感覺到窒息。


    “大媽,忙著呢”


    “小安,又去魚檔幫忙啊。”


    “今天有點別的事兒。”


    吃完早餐,張安痛痛快快的衝了一個涼水澡,穿好衣服就向著b老大的拳擊館走去,一路上碰到街坊鄰居熱情的打著招唿,有係統給的記憶,粵語跟母語一樣順嘴,這也算是係統福利了吧


    ......


    一周後,黃竹坑警察訓練學校。


    張安站在警校門口,雙手插在口袋,站在學校門前,睜大眼睛望著這個港片裏麵最出名的警校,迴想著一周前拳擊館發生的事情。


    在拳擊館,張安說明了來意,b老大表示理解,畢竟還沒真的入門,倒是和山雞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還是在b老大的勸解下才算壓下心中的怒火,接著就是觀看了陳浩南山雞幾人的入會儀式。


    “開壇”


    中間供奉關公,左前方站一人,頭戴紅巾,戴著一條紅圍脖,b老大坐在關公左側,下方左右兩邊站立同樣裝扮二人,手拿單刀,一人走向前,後方站立陳浩南山雞等人。


    左右二人雙刀架在一起,擋住來人去路:“你可知此處是洪軍禁地,警衛森嚴,不可冒犯。違者,軍法無情。”


    “俺是明朝輔架大先鋒,架橋修路第一功,逢山開路逢城破,誰人不識天佑洪。”來人說完,後方站立的山雞等人便跪拜下來。


    “到來何事”


    “來拜天地會”


    “拜會何事”


    “反清複明”


    “有何為證”


    “有詩為證”


    “反鬥穹原蓋舊時,清人強占我京基,複迴天下尊師順,明月中興起y時。”


    旁邊一人,手拿一把點燃的細香,每人遞上一根,燃香正反顛倒兩手合十夾在手中。


    “第一誓,自入洪門之後,你父母即是唔父母,你兄弟姐妹即是唔兄弟姐妹,”領頭之人說完,眾人跟讀:“你妻是唔嫂,子侄即是唔子侄。如果有不尊此例,不念此情,以為背誓,五雷誅滅。”


    “第二誓,倘有兄弟父母百年歸壽,無銀埋葬,必要通知各兄弟,有多幫多,無錢出力,以完其事。如有炸作不知者,五雷誅滅。”


    張安看的熱血沸騰,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我也要加入。


    ......


    “嘿,哥們看什麽呢”正當張安出神之際,身後有人語氣帶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張安扭頭看了一眼,自己左後側站著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青年。


    青年長相清秀,頭發稍長,臉上帶著笑,眼睛裏一抹憂鬱給青年平添一份別樣的魅力。


    讓張安側目的不是長相,也不是憂鬱的眼神,而是青年他認識。


    陳永仁,一個一心想做個好警察,卻掙紮在無間地獄裏的可憐人。


    “給我一個機會,我隻想做個好人。”


    “對不起,我是警察。”


    “誰知道?”


    這段讓陳永仁欲哭無淚的對白,狠狠地宣判了他注定悲劇的命運。


    本該一名優秀的警員,卻被選中做了臥底,最後被忘記。


    他也有過成為劉建明的願望,堂堂正正的成為一名打擊邪惡勢力的中層警官,受人敬重。但為了責任他選擇了犧牲夢想,做著無人能及的苦差。


    當黃sir死去,證明他身份的惟一人選卻是成了死敵的劉建明。此時,證明身份也許已經不重要了,他能做的也許隻有同歸於盡,毀滅劉建明也毀滅自己。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陳永仁被張安憐憫的眼神看著頭皮發麻。


    “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張安掩飾一句,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張安,未來我們也許會成為同事。”


    “你好,我叫陳永仁,我們一定會成為同事。”陳永仁一愣,伸出右手,眼神堅定。


    ps:入會儀式是我很喜歡的一部杜琪峰導演的電影,黑社會1的開頭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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