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潁州自祠堂救下了玉蕭之後,便穿上新的官服叮囑了梅山六怪幾句,坐著馬車優哉遊哉的來到了工部。


    原本還在困苦的齊宣,在聽聞衙役的來報後,便撩起官袍快速衝了出去,畢竟林潁州可是能救命的。


    “林大人!請喝茶。”


    幾名衙役笑盈盈的將林潁州圍在中間,好似看稀罕物一樣,搞得林潁州好不自在。


    “我說哥幾個,你們不上衙嗎?好像沒啥事一樣?”林潁州不解道。


    “林大人!咱們工部相對於禮部也是清閑衙門,平日裏沒啥事的。”文書笑盈盈的說道。


    “哦!看來是我怪罪齊尚書了。”


    林潁州話音剛落,便見齊宣提著官服,火急火燎的從後衙衝了出來。


    未待林潁州迴神,便一把拉住林潁州道:“博彥!你可算是來了。”


    “齊尚書!你老可是把我坑慘了,我好好的翰林編修,被你挖到工部這事是不是有點過了?”林潁州玩味一笑道。


    齊宣聞言神色一滯,揮手驅散了一眾衙役,而後一臉不悅道:“賢婿!你這麽說老夫,恐怕有點大逆不道了。”


    林潁州聽聞齊宣的稱唿,不禁眉頭一皺道:“齊尚書!你這話我可不太明白。”


    林潁州哪裏敢承認,不是他不負責任,而是現在他沒跟齊瑤碰麵,對方什麽態度他都不知道。


    若是冒然承認豈不是讓齊瑤為難,最關鍵的是他感覺這裏麵有事,但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齊宣看著林潁州裝傻的樣子,眉頭一擰道:“賢婿!淑雲沒跟你在一起?”


    “沒有呀!自暮雲學院教考之後,她便下落不明,我找了很久也沒有消息,齊尚書可知道?”


    齊宣聞言搖了搖頭,他自然也沒有齊瑤的消息,畢竟齊瑤未婚先孕這在禮法上可是大忌。


    齊宣看出林潁州不似作假,語氣帶著幾分失落道:“先不說淑雲的事情了,你幫我看看黃河水患如何治理。”


    “好吧!”


    林潁州應了一聲,便跟著齊宣向後衙走去。l


    兩人穿過一片花園後便來到了正堂,齊宣早已將文案準備妥當,林潁州也不用齊宣介紹,便拿起文案開始翻閱。


    從大乾開國到目前為止,黃河水患不絕每年要耗費千萬兩白銀,林潁州心中不覺感歎道:“這還真是個燒錢的工程。”


    齊宣看著林潁州眉頭緊皺,不覺暗自擔憂道:“博彥!此事可為嗎?”


    林潁州聞言放下文案,喝了一杯早已備好的茶,潤了潤喉嚨道:“此事可為,但非一日之功。”


    “哦!~”


    齊宣聞言神色一亮,急忙追問道:“博彥!展開來講講。”


    “無非就是‘增阻降速,植樹固沙’,在......由此便能解決水患。”林潁州侃侃而談道。


    齊宣早已聽得的目瞪口呆,心中略帶幾分疑惑道:“博彥!什麽是‘增阻降速,植樹固沙’。”


    “增阻降速就是縮小河道,往年你們都是擴寬河道,如此帶來的結果便是上遊積沙,抬高河床。”


    “那用此法之後又當如何?”齊宣追問道。


    “河道縮窄後水流會帶動河沙往下遊,找一處平緩的地帶每年定期梳理,汛期便不會泛濫。”


    齊宣似懂非懂的點點了點頭,對於林潁州又敬佩了幾分,畢竟林潁州給出的方案在目前看來是最好的。


    “博彥!植樹固沙是不是多種樹?”齊宣一臉諂媚的問道。


    林潁州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補充道:“植樹固沙還需要找對地方,如此才能達到效果。”


    “博彥!那你來看看。”


    齊宣說話間便引著林潁州往廂房走去,當進入廂房後林潁州被眼前的巨作所折服。


    一幅巨大的地圖呈現在眼前,相比於城鎮建設,河道布局更為清楚,這幅圖明顯是水路圖。


    “齊尚書!這......”


    齊宣看著林潁州震驚的表情很是受用,擺了擺手道:“小場麵,這是大乾水路布局,內含山勢走向,博彥看看在哪種樹。”


    林潁州點了點頭便向地圖走了過去,一番瀏覽後便做好了標記,其中針對‘增阻降速”以及“植樹固沙”的地方都做了記錄。


    同時也對齊宣交代了幾句:“齊尚書!地圖上的地方你找人實地勘察一下,如果沒什麽問題你就呈報陛下, 開始動工。”


    “多謝博彥了。”齊宣一臉欣喜的應承道。


    林潁州便也不多做停留,轉瞬欲要離開廂房,剛剛抬腳便又迴身詢問一句:“齊尚書!你真沒有她的消息嗎?”


    齊宣聞言愣了一下,隨即一臉苦相的說道:“哎!這孩子根本沒給家裏留書,若是她的下落恐怕隻有國師知道了。”


    “國師?”林潁州疑惑間不禁啞然失笑道:“我怎麽忘了他,多謝齊尚書提醒。”


    林潁州拱了拱手便離開了廂房,待到出了府衙,此時已然是月上中天。


    ......


    福安宮中,尤鳳憐準備了一桌子菜肴,看著依舊還在“統兵作戰”的三人,麵色之上難掩一絲欣喜。


    畢竟眼前這種景象,尤鳳憐很久沒有感受到了。連翹上好菜肴後,略微俯身說道:“娘娘!可以用膳了。”


    “不急!讓他們在玩一會吧!”尤鳳憐一臉柔情的說道。


    此時沙盤之內,乾明帝已然漸入絕境,眉頭深鎖緊緊盯著手邊的沙漏。


    林穎軒自然也看出去了乾明帝的窘迫,隨即看向了趙璞,一個眼神示意趙璞便望向戰局。


    趙璞一覽局勢之後,麵色瞬間浮現一絲了然的神色。恰巧此時,乾明帝手中的沙漏也剛好停止。


    “五百騎兵衝陣。”乾明帝說罷便要丟出令旗。


    趙璞此刻已經知道林穎軒的意圖,但凡乾明帝令旗落地便是死局,急忙出聲製止道:“父皇!不能衝陣。”


    “嗯!~”


    乾明帝疑惑間收迴令旗道:“為何?”


    “父皇!現在大雨,又在河邊,如此泥濘的地麵騎兵發揮不了作用,這也是為何心怡不選騎兵的原因。”


    經過趙璞的提醒,乾明帝帶著疑問再度關注戰場,看了看戰局後果斷撤兵,斬斷索橋封鎖渡口。


    “後生可畏!”


    乾明帝讚許了一句,還未誇獎便聞尤鳳憐笑盈盈的說道:“陛下!可以用膳了。”


    “那就先用膳。”


    林穎軒感激的看了一眼尤鳳憐,畢竟若沒有尤鳳憐的幹擾,說不得乾明帝又是一頓訓斥。


    訓斥的目標自然隻有趙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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