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使臣進京一事本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再加上重華殿內提出的要求,早已被有心人傳入民間,但對於乾明帝的決策,則是絲毫沒有透露。


    林潁州剛剛迴到勇武侯,便見夏荷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心中頓時一驚察覺不妙。


    未待林潁州發問,夏荷便一臉焦急的上前道:“少爺!不好了,夫人被老夫人罰跪祠堂。”


    “罰跪?為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林潁州疑問道。


    “寅時一刻,現在夫人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具體什麽原因奴婢也不知道。”夏荷說話間便上前引路。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才趕到祠堂外。林潁州定睛一看,祠堂外有數十名兵士持槍,另有數十名弓弩手在後。


    “夫君!”


    茯苓笑盈盈的上前行了一禮,但林潁州並未理會,而是看向了梅山六怪。


    此時的梅山六怪被擋在外麵,芙蕖抱著圓圓則躲在一側,如此陣仗讓林潁州心中頓生無名怒火。


    “讓開!”


    林潁州冷嗬一聲,士兵相互對視一眼卻無人敢放行,梅山六怪也來了底氣,將大刀抽了出來。


    戰局一觸即發,一名校尉驚覺不妙,急忙上前道:“世子!祠堂重地,外人不得入內,還請世子讓他們收了兵器。”


    “外人,好一個外人,那本世子可是外人?”


    麵對林潁州憤怒的眼神,校尉神色有些慌張的說道:“世子肯定不是外人,但世子爺不要讓小的為難,老夫人正在祠堂內。”


    校尉話音剛落,便聞祠堂內傳來老夫人的聲音,與先前的溫和相比此番卻帶著幾分怒火。


    “是博彥嗎?讓他進來。”


    校尉聞言不敢阻擋,隻得將林潁州放行,梅山六怪本欲上前,卻再度被士兵阻攔。


    林潁州迴頭看了看六人道:“你們在外後者,我區區就會。”


    “少爺!小心。”梅老大提醒道。


    林潁州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快速的往祠堂內走去,待進入祠堂之後,林潁州心中頓時一驚。


    祠堂正麵放著二三十塊靈牌,兩側則是數不盡的牌位,有的是人名有的則是營號。


    伴隨莫名的檀香氣,讓林潁州原本躁動的心,順勢安定了幾分。


    “孫兒拜見祖母!”林潁州俯身行了一禮道。


    蕭夫人看了看林潁州,隨即又看了看玉蕭道:“博彥!你為何要求一個丫鬟,她若是農家女祖母也認了,可她一個賤籍進入勇武侯府,還坐上了當家主母的位置,這不是辱沒了侯府的門楣嗎?”


    林潁州聞言麵色一沉,但依舊謙虛有禮的問道:“不知祖母想怎麽做?”


    “把她休了,此生不許入勇武侯府的大門。”


    林潁州並未迴應,而是將玉蕭攙扶了起來,順手用手揉了揉玉蕭的膝蓋道:“疼嗎?”


    玉蕭麵色微紅的說道:“不疼。”


    蕭夫人瞬間被無視,看著眼前恩愛的兩人,心中突然感覺一向乖巧的孩子,此刻有些陌生。


    林潁州安撫好玉蕭後,便又對著蕭夫人行了一禮道:“祖母!我迴勇武侯府,乃是因為想給玉蕭一個名分,並不是看似勇武侯世子的身份。”


    “夫君!不......”


    玉蕭話音未起便被林潁州柔聲打斷道:“祖母!父親在世之時已經脫離勇武侯,今日既然祖母有意,那孫兒鬥膽便取迴二房族譜。”


    林潁州說吧也不給蕭夫人機會,一步跨出瞬間從貢台上取出一遝族譜,翻閱過後便從其中抽走了一本。


    蕭夫人此刻還未迴神,直到林潁州將族譜握著手中才反應過來,麵色一沉道:“你......你忤逆,這是祠堂。”


    門外眾人聽聞“忤逆”二字,心中驀然一驚,畢竟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外加蕭夫人指正,那林潁州必然要受刑。


    不論林潁州此刻有沒有官身,就算是勇武侯世子,若是背負“忤逆”的名頭,恐怕世子便要易主。


    麵對蕭夫人的怒火,林潁州顯得無所謂,因為以他現在身份勇武侯離不開,或者說蕭夫人離不太開。


    “祖母想說什麽便說什麽吧!孫兒就當是忤逆了。”林潁州說罷便不再多言,攙扶著玉蕭往門外走去。


    就在兩人即將出去的一瞬,林潁州猛然駐足迴頭看了一眼蕭夫人道:“祖母!孫兒有句話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人生來不是誰都下賤,若非有大的因素誰願意落在賤籍,你能護住勇武侯府一輩子嗎?或者說你能護住勇武侯府的下一代?”


    林潁州的話在蕭夫人耳邊迴蕩,祠堂外的眾人聞言也是莫名一驚,因為林潁州的一句:“人生來不是誰都下賤”,而莫名的生出了一絲崇拜。


    迴到小院後,林潁州將眾人集合,一邊揉著玉蕭的膝蓋一邊問道:“事情是怎麽迴事?”


    看著林潁州冰冷的眼神,夏荷不敢隱瞞急忙俯身道:“少爺!你上朝後,老夫人便差人來請夫人,奴婢被擋在小院,其中細節奴婢不知。”


    林潁州歎了口氣,便點了點示意夏荷齊聲,隨後看行玉蕭道:“夫人!下次必要獨自出去。”


    “夫君不想問問,老夫人招妾身說了什麽?”玉蕭玩味一笑道。


    “我問了你會說,還不是安慰我罷了。”林潁州歎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將今日朝堂之事轉述給眾人。


    眾人對於南蠻使臣一事不感興趣,但對於林潁州升職一事卻頗有興趣。


    “少爺!別人都是三品侍郎,少爺之前得了聖旨,是不是可以說是二品侍郎?”梅煩惱盈盈一笑的問道。


    殊不料!梅煩惱話音剛落,便見林墨笑盈盈的領著一名內監疾緩步而至。


    “林世子!這是工部侍郎的官服,請林世子查驗。”內監說罷便俯首立在一旁。


    林潁州是一臉懵逼,好在玉蕭知道流程,起身上前將官服整理好後,看向林潁州道:“夫君!印信。”


    看到玉蕭示意,林潁州會心一笑從懷中取出印鑒蓋在文書上,同時摸出一張銀票壓在了文書下。


    內監看的真切,麵色帶著溫和的笑容,向眾人拱了拱手便離開了勇武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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