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潁州剛剛踏入小院,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梅老三守著屋頂,梅老四守著門口。


    梅老五雖未見到身影,想來多半在暗處,梅老二由於沒有了內勁,便坐在院中吸引火力。


    林潁州看到如此場麵,就知道自己那閨女這一輩子,恐怕過得比他還要舒心。林潁州無奈的搖了搖頭,欣欣然的再度返迴來前院。


    夏荷看到林潁州返迴不覺掩嘴偷笑,她是知道梅山六怪現如今的操作,若非六人不會喂奶,恐怕也沒玉蕭啥事。


    林潁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便向著書房走去,想著趁此時間給齊瑤寫封信,問問她的境況。


    林潁州自始至終過得很舒坦,但負責監視林潁州的人卻很難受,聶寒此刻正俯首跪在乾明帝的身前請罪。


    “陛下!臣有愧,沒能完成陛下囑托。”


    麵對聶寒的請罪之詞,乾明帝並未言語半分,而是看向了禦花園中傲霜鬥雪的梅花,撫了撫手摒退了左右。


    安公公點了點頭,揮手驅散了兩旁的侍衛與宮女,自己也慢慢離向後退了幾步。


    不近不遠的距離安公公拿捏的甚是好,兩人若是低聲細語他自然聽不到,若是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說明這件事他可以聽。


    乾明帝搓了搓手中的湯婆子,抬了抬眼道:“地上涼,你先起來吧!”


    “謝陛下!”


    聶寒說話間又是一拜,便緩慢起身立在一旁。


    “你跟了朕多少日子了?”乾明帝冷聲疑問道。


    聶寒聞言心下一驚,乾明帝並不會問無頭無腦的話,如此發問必有緣由,聶寒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隻得小心應對。


    “迴稟陛下!臣在康寧五年便跟著陛下,加上尚武十四年,到如今的永和二年已經二十五年了。”


    “哎!沒想到這麽快就二十五年了。”乾明帝說罷便歎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道:“說說你在爍古縣打聽到的事情?”


    “是!~”


    聶寒俯身應道,便將爍古縣探查的消息盡數詳訴,若是林潁州再次也是一臉驚愕,畢竟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乾明帝耐心的當著一個聽客,對於聶寒提供的消息他不會覺得有假,若是有假想來聶寒也會求證。


    “陛下!詳情便是如此,其中細節屬下已經探查過,準確無誤。”聶寒俯身道。


    乾明帝點了點頭,略微沉思了片刻便詢問道:“《論賑災三策》是誰交給的餘泰的?”


    “是一名道士,不過屬下調查過,那名道士出了城便沒了蹤跡,屬下鬥膽猜測應該是國師的人?”


    “國師?”乾明帝疑問間隨手敲打著手中的湯婆子。


    倏然!乾明帝眼神微動,突然冷聲說道:“小安子!”


    安公公聞言快步上前,俯身行了一禮道:“陛下!奴才在。”


    “朕記得當時你跟朕說過,有人去尋過國師,讓國師為其測算姻緣,當時是誰來著?”


    麵對乾明帝的疑問,安公公不敢有絲毫隱瞞,急忙俯身道:“陛下!國師迴到摘星台之後不久曲淑妃去過,對外宣稱是為八爺測算姻緣。”


    “哼!姻緣,他的姻緣還需要國師測算。”乾明帝冷哼一聲,隨即話鋒一轉道:“姚貴妃、齊賢妃沒有去過摘星台?”


    “迴稟陛下,奴才得到的線報中並未提二位主子。”


    乾明帝聞言無奈的揮了揮手,安公公自然明了當即又退了迴去,垂首立在廊橋一側。


    聶寒似是看出了乾明帝的擔憂,當即試探性的問道:“陛下!摘星台是否需要臣......”


    殊不料!聶寒話音未落,便見乾明帝瞪著一雙眼睛,略帶詫異的看著自己。


    如此眼神,聶寒心中頓生慌亂,幾分伏地請罪道:“臣僭越了,請陛下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朕隻是好奇你哪來的底氣,竟然敢監視國師。”乾明帝玩味一笑道,說話間神色也放鬆了幾分。


    乾明帝看著依舊伏地而跪了聶寒,歎了口氣道:“起來吧!你與朕之間不用如此。”


    “多謝陛下,臣惶恐。”聶寒俯身行了一禮,緩慢起身。


    乾明帝摸著手中的湯婆子,起身向著一旁的瀑布走去,待到兩人站在瀑布之下,索索水流聲瞬間入耳,顯露幾分嘈雜。


    “那家東西可在太康城林府找到了?”乾明帝冷聲問道。


    聶寒此刻才明白乾明帝的意圖,略微上前了一步小聲說道:“陛下!臣在太康城林府並未發現陛下想要的東西,不過臣發現了另一件蹊蹺的事?”


    “嗯!~”


    乾明帝眉頭一皺猛然轉身,麵色帶著幾分疑惑的看著聶寒,畢竟能從他嘴裏聽到“蹊蹺”二字實屬難得。


    “有什麽蹊蹺,給朕說說?”乾明帝略帶幾分詫異的問道。


    聶寒不敢隱瞞,略微捋了捋思緒便小聲說道:“自尚武元年林成文武一行舉家離京,臣便一路跟隨探查,可以說是看著林潁州長大,此子品性如何恐怕臣都要比他父親清楚,所以臣鬥膽猜測林潁州不是林潁州。”


    乾明帝聞言神色一擰,他自然聽出了聶寒話中的深意,那便是林潁州被冒名頂替了。


    可關鍵是就算被頂替了,不說上京的人脈關係,就是太康城內也難以蒙混過關。


    聶寒自然看出了乾明帝的疑惑,急忙俯身解釋道:“臣司刑獄一事便是追蹤,自永和元年林潁州重傷之後,此人便心情大變。”


    “此話怎麽說?”乾明帝有些不解道。


    “臣詢問過禦醫,若是得了失憶重則生活難以自理,輕則更像是魘症不記人罷了,而林潁州的症狀亦非前者也非後者。”


    “還有其他證據嗎?”乾明帝冷聲追問道。


    若林潁州真是冒名頂替,那自己心心戀戀的東西此刻肯定不在林府,或者在現在的林潁州手中,於他而言都是個威脅。


    “此人剛剛恢複,行走坐臥不成體統,一無文人素雅,二無紈絝跋扈,與現在的他而言判若兩人。”


    聶寒說話間抬眼看了看乾明帝,沉思了片刻便再度說道:“陛下!臣還有一件禮物送給陛下。”


    “禮物?”


    乾明帝疑惑間緩步離開了瀑布,聶寒衝著門外打了一個手勢,便見四名侍衛拖著一個長長的盒子向涼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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