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前腳剛剛在勇武侯府宣讀完聖旨,後腳便見侯府門外,幾個下人裝扮的小廝,急匆匆的擠開了人群。


    畢竟在上京這天子腳下,若是信息慢了別人半拍,最好的結果便是貶官罷黜,最壞的結果便是九族團聚。


    月影星疏,勇武侯府可謂是燈火通明,居家老小皆是圍坐在方桌之上,而此番座次也是引人深思。


    蕭夫人自不用多講,勇武侯府掌舵之人自然坐在主位,而原本下手應該是林成文的位置,此刻卻見林潁州端坐其中。


    林潁州自然如坐針氈,原本想低調的完成任務,便迅速趕迴太康城,可眼下乾明帝的一紙詔命,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


    “博彥!快吃菜,祖母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便讓廚房都備了一些。”


    林潁州看著盤子中的菜品,眉頭不覺皺了皺,心中也是一陣汗顏道:“昨晚吃水煮菜,今天還吃水煮菜難道不能改個花樣。”


    林潁州自然不敢將心裏話說出來,隻得笑盈盈的應承道:“孫兒多謝祖母厚愛,祖母也快吃。”


    蕭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掃向眾人後一個眼神示意,其他人才敢動筷子,這種氛圍讓林潁州如坐針氈。


    林成文吃了幾口菜後,麵色有些抑鬱的看了看林潁州,眉毛一擰上下打量了林潁州幾眼,終究是沒開口。


    袁瑤自然看出了林成文的不適,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侯爺!這道菜妾身特意吩咐廚房做得,侯爺嚐嚐。”


    “好!~”


    林成文機械性的點了點頭,對於入喉的食物根本嚐不出任何味道,畢竟此時他的關注點依舊在林潁州的身上。


    林成勇此刻的表情與林成文不謀而合,畢竟兩人都有小心思,但此刻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林潁州早已察覺勞煩桌上的異樣,將盤子中的食物吃個了精光,本欲開口之際卻聞林潁鈺急忙問道:“二哥!你吃好了嗎?”


    “吃好了,怎麽了?”林潁州有些疑問的應道。


    “二哥!我問你個事情哦!”


    “嗯!你問吧!我知道的肯定告訴你。”林潁州點了點頭道,畢竟他對林潁鈺沒有特別的仇視感。


    林潁鈺笑嘻嘻的四下看了看,便柔聲的問道:“二哥!聖旨中說你做了一篇《論賑災三策》的文章,能不能給小妹看看?”


    “你要看看?”


    林潁州疑問間不覺追問道:“你個女孩子家家,又不參加科舉,文章你看得懂?”


    “看得懂,看得懂。”林潁鈺連忙點頭道,生怕這便宜二哥反悔。


    王珊自然看出了林潁州的疑惑,急忙解釋道:“鈺兒她雖說是女兒家,但卻不喜女紅,對那詩詞文章頗有興趣,也不知怎的拜了蕭老相爺為師,博彥可別見怪。”


    林潁州聞言神色有些異樣的看了看林潁鈺,他自己肚子裏麵有多少墨水他是知道的。


    策論、詩詞、文章、甚至書法就他現在的水平,肯定要比平常的學子好一點,也隻是好一點而已。


    雖然林潁州是穿越來的,滿肚子詩詞文章,但若是別人讓你應景寫詩,你抄的詩詞沒得抄,肯定要露餡。


    故而,林潁州不敢將前世的詩詞流露出來,唯一的一次也是去年歲旦,酒後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給唱了出來。


    此刻得知林潁鈺的師傅是蕭相,林潁州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托大,麵色帶著幾分溫和的笑容道:“沒想到小妹竟然有如此才情。”


    “姨娘!你說什麽呢?”林潁鈺麵色微紅的瞪了一眼王珊。


    “怎麽?姨娘說的不對。”王珊說笑間看向林潁州道:“博彥!鈺兒就是與你胡鬧,別放在心上。”


    “無妨事,明日我寫出來給你,你可以看看幫我扶正扶正。”林潁州笑盈盈的說道。


    林潁鈺聞言哪敢接受“扶正”二字,畢竟林潁州的官位,可是與策論息息相關,他要是扶正了,不就代表陛下昏厥。


    “鈺兒可不敢。”林潁鈺柔聲道,言辭間自然是忐忑抗拒。


    今日家宴,林潁州與王珊、林潁鈺自然是開心的,而最開心的莫過於中途便退席的蕭夫人。


    其他人是神色各異,林成勇雖然心有不甘,但麵對陛下的聖旨,此刻也不敢多言。


    林潁章、林潁華並未加入文章的討論,畢竟他們是讀書真的不行,但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兩人卻沒有浪費半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三房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東西,爛泥扶不上牆。”


    林成勇怒喝一聲,撩起衣袍便離開了宴席,餘金環不敢耽擱也跟著離開。


    王珊左右看了看,歎了口氣道:“博彥!大哥、大嫂,你們先吃著,我去看看。”


    “嗯!姨娘慢走。”林潁州笑盈盈的應道。


    林成文夫婦隻是象征意義的點了點頭,隨著三房長輩的離去,三名後生晚輩自然不敢久坐,便各種找了個理由也離席而去。


    看著四下無人正堂,林成文終於難以壓製心中疑惑道:“博彥!勇武侯府爵位一事......”


    “大伯!我叫你一聲大伯便是認了這門親,十五年父親已經與勇武侯府分家,侯府的一切便與我無關。”


    林成文自然明白林潁州話中的意思,但如今木已成舟心中,就算林潁州不願意,也改變不了事實。


    林潁州自然看出林成文眼神中的失落,端起酒杯自飲自酌道:“大伯!博彥今日喝醉了,就這醉話與大伯說上一句,不知大伯願不願意聽?”


    “嗯!~”


    林成文疑惑間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妻子袁瑤,但見妻子點了點頭後,便看向林潁州道:“博彥!你說吧!”


    “自古有一句名言:‘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林府大房不孕沒有子嗣,二房脫離侯府也是子嗣凋零,這場富貴大伯守得住。”


    “博彥!你這是什麽意思?”林成文麵色袒露一絲疑慮道。


    “大伯!字麵上的意思,以大伯的聰慧應該能明白。”林潁州說到此處,話鋒一轉道:“夜深了,小侄先退下了。”


    林潁州衝著兩人施了一禮,也不再久留踉蹌著步伐,便返迴來自己居住的小院。


    看著林潁州略顯醉意的身影,林成文已經陷入的沉思,他明白林潁州話的意思,曾經也想過但都被母親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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