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得了林潁州的書信,一路小跑的返迴了內院,由於身體已至花甲之年,短短半盞茶的路程,早已將福伯折磨得大汗淋漓。


    “砰砰砰!”


    隨聞敲門聲起,內院房中的齊瑤麵色帶著幾分詫異,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小翠,而小翠也是一臉疑惑。


    主仆二人沉寂了片刻,便聞門外福伯朗聲道:“小姐!老奴有事迴稟。”


    “福伯!~”


    齊瑤詫異間急忙柔聲說道:“福伯!進來吧!”


    齊瑤話音剛落,便見兩旁幔帳順勢落下,遮蓋內堂與外堂,同時便聞門迎輕啟,福伯緩身入內。


    “小姐!~”福伯拱手見禮道。


    “福伯!還有事嗎?”


    “迴稟小姐!門外的公子老奴沒有打發走,他讓老奴將此信交給小姐,說是小姐看過之後自有明斷。”


    福伯說話間雙手一托恭恭敬敬的將書信交了出來,齊瑤向小翠點了點頭示意,小翠瞬間領會急忙將書信接了過來。


    齊瑤握著手中粗糙的黃字,心中亦是久久難以平複,雙手慢慢展開黃紙,驚見一首小令浮現。


    “秋來煙雨微寒,引得暗香鎖院......花葉兩難全。記得中秋初會......博彥傳書至,靜待淑雲歸。”齊瑤輕聲慢讀,麵色之上瞬間浮現一絲紅潤。


    小翠雖不懂詩詞,但看著小姐的變化也越加心安,畢竟齊瑤此時展露的女兒姿態,作為女子的小翠也自然懂得。


    “小姐!姑爺這是想你了?”小翠麵帶微笑的調侃道。


    福伯在幔帳外聽聞小翠的話心中驀然一驚,一句“姑爺這是想你了”在明顯不過,已然表明門外男子身份。


    福伯瞬間迴憶起門外男子,從衣著裝扮到散發的氣質,不覺啞然失笑道:“小姐真是好眼光,那男子日後必然是人中龍鳳。”


    “那可不!小姐挑的人還能有錯。”小翠急忙出聲附和道。


    兩人一番言語,讓齊瑤麵色再度泛起紅潮,略顯女兒嬌羞之態道:“福伯!小翠!你們好好說話。”


    “是......小姐!”小翠盈盈一笑,突然話鋒一轉道:“小姐!姑爺送你了一首詩,最後一句‘靜待淑雲歸’,已經是最明顯不過了,小姐不打算見見嗎?”


    齊瑤聞言略微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不見了,見麵又能如何,如今我的狀況不過是給他平添煩惱罷了。”


    “如此!老奴就將姑爺先支走。”福伯試探性的問道。


    齊瑤並未搭話,而是撫摸著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語道:“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我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小姐!~”


    小翠口中雖是隻有兩字的稱唿,但語氣卻表麵了無盡的擔憂,麵色之上也浮現一絲惆悵。


    “小翠!”


    “小姐!奴婢在。”小翠柔聲應道。


    “扶我起來,準備筆墨紙硯。”


    齊瑤說話間便踉蹌的坐了起來,畢竟如今有孕在身,就連平日的坐臥若非小翠幫忙也是相當艱難的。


    齊瑤坐穩身形之後,小翠慌忙從書案上取過紙筆,乖巧的在一旁的研墨靜候。


    齊瑤添筆弄墨,毛筆懸在半空卻遲遲不見落筆,隨著一枚墨點落在宣紙之上,便聞刷刷寫字之聲。


    不過片刻時間齊瑤便將書信寫好,待墨跡幹涸之後便將書信折疊交給了小翠道:“福伯!你將書信交給他,他自然明白。”


    福伯聞言愣了愣神,下意識的接過小翠遞來的書信,神色有些異樣的便追問道:“小姐!有沒有什麽話要交代的?”


    “沒了!他看過信自然明白。”齊瑤柔聲說道,突然神色一變話鋒突轉:“福伯!其他的事情不必問也不必說,我不希望他知道我懷孕了。”


    “是!老奴遵命。”福伯躬身應道。


    齊瑤後麵交代的話福伯雖然不知其中深意,但做了幾十年的下人,他還是明白有些事情不要打聽。


    大宅後院的一些蠅營狗苟,他已經看的很明白,雖說自家小姐不會如此墮落,但歸根結底他也是一個下人,不能談論主子的不是。


    清雅居外,林潁州與梅老大坐在石橋上靜心等候,雖說林潁州期盼與齊瑤會麵,但心中也生出一絲擔憂。


    “我該怎麽麵對她?雖說那件事我是被動,但歸根結底自己畢竟犯錯誤,我還是要承擔起男人該承擔的問題。”


    林潁州心緒早已亂作一團,梅老大本欲開口之際,卻聞“吱呀”一聲,清雅居府門應聲而開。


    福伯剛剛走出門口,瞬間被林潁州捕捉到,便見林潁州撩起長衫身影一閃,疾步走向福伯。


    “福伯!你家主母可願見我?”林潁州急忙追問道。


    福伯依舊是一副笑盈盈的麵孔,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潁州道:“果然是器宇不凡,他日必然是人中龍鳳。”


    “不是福伯,我問你你家主母是否答應與我相見,而不是讓你幫我相麵的。”林潁州沒好氣的說道。


    福伯聞言尷尬一笑道:“那個對不住啊!”


    福伯說話間從懷中取出信件,雙手遞交給林潁州道:“公子!我家主母說了,這封信裏麵有你想要的答案。”


    “答案?”


    林潁州疑惑間眉頭一擰,他隻是想見見齊瑤而已,怎麽會跟答案扯上關係。


    林潁州帶著忐忑的心情接過福伯手中的信件,待書信展開便見一首小令浮現,簪花小楷的字體瞬間道盡齊瑤的心思。


    “修道修身欲修心,落發三千根,鍾鼓鳴,塵緣盡,且伴青燈。前緣渺渺幻影,怎為真?”


    一番研讀,林潁州內心從開始的期盼瞬間恢複平靜,詩詞之中的深意林潁州已然知曉。


    “好一句‘前緣渺渺幻影,怎為真’。看來是我著相了。”


    林潁州說話間衝著福伯拱了拱手道:“多謝福伯替我二人傳話,今日叨擾之過還請福伯見諒。”


    “哎!子說笑了,老奴這一把年紀也隻能替你們傳達傳遞信件,公子可還有其他交代的?”福伯柔聲問道。


    林潁州聞言擺了擺手,轉身便離開了清雅居,灑脫的背影卻隱藏了一絲失落。


    梅老大不敢耽擱,也衝著福伯拱了拱手後便跟上了林潁州,待兩人背影消失福伯搖著腦袋返迴了清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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