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心中大怒,又不得不露出笑臉,“小僧心中有數。”


    遠處一個聲音悠悠忽忽的飄來:“哪一個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嗎?”


    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的聲音。


    隻見他雙拐點著樹梢,從空中降落。


    目光打量一番後沒搜尋到段正淳的身影便看向了鳩摩智。


    “誰在用大理段氏一陽指。”


    鳩摩智嗬嗬一笑,“你都說了大理段氏一陽指,當然是段氏後人了,這位青雲公子乃是段正淳的兒子。”


    “段青雲?”


    段延慶有些懵逼。


    大理嫡係子弟隻有段正淳的傻兒子段玉,怎麽又冒出一個段青雲?


    難道是旁係弟子練成了一陽指?


    段延慶的目光順著鳩摩智的暗示看向了陸青雲。


    第一個反應是不認識,第二個反應還是不認識,見都沒見過。


    這也不怪他,當初陸青雲與木婉清被南海鱷神關在洞中嗨咻,他確實沒進去看看。


    以至後麵又被枯榮禪師等人包圍,那是更沒機會去見。


    段延慶睜大了一雙小眼,使勁的瞅著。


    “小子,你真是段正淳的種?”


    就看這一雙鐵拐,陸青雲就知道來人必定是惡貫滿盈段延慶。


    “是與不是,又與你何關?”


    “這麽說來,你是段正淳養在外麵的兒子?”


    段延慶立刻腦補出段正淳在外風流的畫麵。


    “段延慶,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不然惹禍上身!”


    陸青雲臉上出現了怒氣。


    堂堂武當核心三代弟子,又是峨眉的太上掌門,突然變成了段延慶嘴中養在外麵的私生子,這讓陸青雲情何以堪。


    “嗬嗬。”


    段延慶沙啞的笑聲響起。


    “承不承認都沒關係,段正淳爛賬多不勝數,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我總算是你的長輩,也就不為難你了。”


    陸青雲被氣樂了。


    一個宗師境中期怎麽好意思說出不為難他這個宗師境後期的話。


    “青雲公子,不管你與慕容公子有多大的仇怨,請不要影響珍瓏棋局的舉行。”


    蘇星河大步走到了陸青雲麵前。


    廝殺已經結束,丁春秋已了解到了慕容複的實力,也不再阻攔。


    袖口一抖,三笑逍遙散藏於手中。


    這是丁春秋最常用的一種毒藥。


    用毒蛇、蠍子、蜈蚣、毒蟾蜍、毒蜘蛛製作而成。


    中了三笑逍遙散在不知不覺中會發出一種奇怪的笑容,三笑之後立即斃命。


    在場的眾人中,陸青雲和蘇星河兩人都是他的大敵。


    趁著他們不備,三笑逍遙散瞬間射出。


    蘇星河修為本就不算高,加上又受了內傷,不知不覺中已中了三笑逍遙散。


    陸青雲則不然,他修為隻和丁春秋相差一點,又接連大戰,周身布滿了九陽真氣。


    三笑逍遙散剛一近身就被九陽真氣彈飛。


    好死不死的射向了玄難。


    玄難和蘇星河一樣,負有內傷,一時不察,三笑逍遙散進入了他的體內。


    “珍瓏棋局?”


    段延慶抬頭看向了山壁上的棋局。


    凝神思索,過了良久,左手鐵杖點向棋盒,杖頭吸住一枚白子,輕輕一揮,白色棋子飛了出去,嵌在了石壁上。


    “大理段氏武功當真了得!”蘇星河不由的感歎。


    蘇星河對這局棋的千變萬化,每一著都早已了然於胸,當即手指一點棋盒,一顆黑子從棋盒內升起飛向了棋盤。


    一粒黑棋落下,段延慶微一思考後,鐵拐一揮再下了一子。


    段延慶的棋力相當厲害,這穀中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蘇星河露出笑意,黑子再次飛出,鑲嵌在了棋盤上。


    “閣下這一著極是高明,且看能否破關,打開一條出路。”


    蘇星河成竹在胸,下得十分輕鬆。


    反觀段延慶,一子比一子落得緩慢,額頭上已出現了汗珠。


    醜臉僧虛竹跟隨玄難來到穀中,見識過多人都出現過這種狀態,知道段延慶重蹈覆轍走火入魔。


    連忙大聲提醒,“施主,要是不行不要勉強。這棋局詭異的很。”


    段延慶瞥了一眼,知虛竹也是好心,並不怪罪他打斷思路。


    “小師父無需多言,我還應付得來!”


    下到二十餘子時,段延慶臉上肌肉僵硬,麵無表情,額頭的冷汗不停的滴露。


    玄難不忍段延慶走火入魔,歎了口氣,“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開的,但若純走偏鋒,卻也不行!”


    段延慶左手鐵杖停在半空,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棋盤。


    這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難也!


    玄難這幾句話,觸動了他心境,漸漸入了魔道。


    段延慶自視極高,要不是段氏內亂,他必會是段氏族長。


    殘廢之後,心性大變,外魔入體,成為了江湖所不齒的四大惡人之首。


    “段延慶,你已入魔,再想迴頭已沒了退路,你活著注定失敗,還不如一了百了來得痛快!”


    星宿老怪丁春秋不懷好意的引導著段正淳的心魔。


    段延慶目光呆滯,臉上出現了無盡的悔恨。


    “我如今落魄江湖,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丁春秋心中冷笑,見段延慶已是入魔的狀態,加大了誘導的力度,話語也變得溫柔起來。


    “唉,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有何麵目留在人間,不如自盡了吧!”


    丁春秋極擅長這種催眠的功法,一旁功力較淺之人,也都開始迷糊。


    段延慶雙眼無神的看向手中的鐵拐,嘴裏不停念叨,“我是段氏一族的罪人。我該死!”


    說完提起鐵拐,慢慢向自己胸口戳去。


    “段施主不可。”


    虛竹大聲叫喊,提醒已入魔境的段延慶。


    見他依舊沒有反應,鐵拐還是戳向了身體,急忙抓起一顆白子衝到了棋盤下,不管不顧的跳躍而起。


    “啪。”


    白棋重重的鑲嵌在了棋盤上。


    “真是胡鬧!”


    蘇星河非常生氣。珍瓏棋局誰都可以參與。但不能胡亂插手別人正在進行的棋局。


    這小和尚突然胡亂插手棋局實在有些過分。


    要不是看著玄難有援手之恩,蘇星河早就出手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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