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後,厲冥曦還是住在一樓的房間,所有的陳設都換成了白色。


    進了房間後,她直接就走到了陽台,窩在沙發裏看著院子,蘇念一走過去給她披了毛毯,然後就出去了。


    她出來時,把門關好,走到客廳處厲冥澤剛打完電話:“在她臥室安一個監控吧,防止出什麽意外。”


    “不能,冥曦本來現在就很敏感,給她點時間和空間,我們多陪陪她,肯定會好的。”


    厲冥澤沉了沉眸,看著臥室的方向。


    下午吃飯的時候,蘇念一在門口敲了門才推門進去,厲冥曦還在陽台處坐著。


    她走過去,坐了下來輕聲道:“冥曦,該吃飯了,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柔聲詢問著,她轉過頭來,點了點頭,去了餐廳。


    吃飯時,也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蘇念一給她夾著菜,放在旁邊的盤子裏,她沒吃兩口,就站起來對著兩人鞠躬,然後迴了房間。


    看著她迴去後,厲冥澤放下了筷子:“以後給她送進去吧,出來吃她有可能不舒服。”


    蘇念一點了點頭,吃了口菜,也把筷子放了下來。


    吃過飯,她一直在客廳坐著看電視,聲音放的很低,時不時看著厲冥曦房間的方向。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間,護工出來走到蘇念一麵前:“厲夫人,冥曦小姐已經休息了。”


    “哦,好,她迴房間都幹什麽了。”


    “什麽也沒幹,一直在陽台坐著。”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夫人我先房間了。”


    “嗯。”


    她沉沉的歎了口氣,把電視關了,拿著杯子上了樓,正要迴房間的時候,轉身去了書房,敲門走進去窩在沙發上。


    厲冥澤抬頭看了她一眼,起身走過來:“怎麽了?”


    她起身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冥曦現在這樣真的好擔心,剛剛護工和我說又在陽台坐了一下午,怎麽辦啊。”


    厲冥澤握住她的手:“明天心理醫生會來,和她聊聊天,做些引導。”


    “文森特醫生說不是說,對冥曦的作用不是很大嗎?”


    “到時候就會知道,是她不願意說,還是真的生病了。”


    蘇念一聽著他的話,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是冥曦不願意說話。”


    “有這個可能吧。”厲冥澤摸了摸她的臉:“早點睡吧。”


    “嗯。”


    晚上蘇念一睡的不是很踏實,做噩夢夢到她起來時,厲冥曦的房間,從裏麵流出血來,一下子就把她嚇醒了,身子抖了一下,叫了厲冥曦的名字。


    她一下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時間,才是淩晨。


    厲冥澤正在陽台抽著煙,聽到她的聲音,直接走進來,坐到床邊拿了毛巾給她擦汗:“做噩夢了?”


    她坐起來,接過毛巾點了點頭,聞到了他身上很重的煙味,微皺了下眉:“幾點起來的。”


    “剛醒。”


    “騙人。”


    男人唇輕輕勾了一下起身道:“我去洗澡。”


    等他去了浴室,蘇念一去陽台外看了一下煙灰缸,是空的,角落放了一下垃圾桶,她拿起來看了一下, 有一個空煙盒。


    她放了下來,沉了口氣,一抬眸樓下花園裏,厲冥曦在秋千上坐著,穿著單薄的衣服,雖然已然入夏,可北方的天氣,早上還是有些涼意的。


    拿了毛毯下樓,坐在她身旁,兩人一起披一塊毛毯,厲冥曦轉頭看她,眸中詫異的目光一閃而過。


    蘇念一微笑的看著她:“秋千不晃起來,怎麽會有意思,坐好,我要開始了。”


    手下意識的抓住了旁邊,雙腳離地,她聽著蘇念一歡愉的笑聲,唇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玩了一會兒,秋千慢慢晃著,蘇念一低沉的道:“冥曦是不喜歡姐姐了,想要換一個人當嫂子了,所以才不願意和我說話。”


    厲冥曦聽著一下皺起眉頭,轉頭有些焦急的看著她:“沒有。”


    聽到她說話,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笑著抬頭。


    厲冥曦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低下了頭。


    攬過她,小聲道:“冥曦,為什麽不想說話。”


    厲冥曦癟著嘴看著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那個世界裏隻有自己,看著窗外的時候,感覺所有的東西都是自由的,但是感覺心裏空落落的,能聽到別人和我說話,但是就是不想迴答,昨天在陽台坐著的時候,好像突然醒了一樣,姐姐,你相信我說的嗎?”


    “相信。”蘇念一摸了摸她的臉,又繼續說道:“冥曦想不通什麽事,可以和我說嗎?”


    厲冥曦垂著頭,咬了咬唇才張口:“姐姐,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她聽著微微一滯,愣了兩秒:“冥曦覺得呢。”


    垂著眸緩緩開口:“在我很小的時候,聽保姆說,厲家的老二是我爸爸,我媽媽是個瘋子,生下我是個意外,所以身體才會這樣,那天見到了媽媽,可是我聽到了,那個叔叔才是爸爸,還是媽媽的弟弟,姐姐,我是不是不該出生啊。”


    她聽著有些心疼,摟過她抱在懷裏:“冥曦,別人怎麽說都不重要,不要在乎那些,冥曦完成了心願,見到了媽媽,媽媽很愛你。”


    厲冥曦抱住蘇念一的腰大聲哭喊道:“可媽媽不在了,我還沒有好好叫過她,抱抱她,為了救我她不在了。”


    聲音哽咽,擦著淚:“冥曦,這不是你的錯。”


    厲冥曦在她懷裏放聲大哭著,所有隱藏的情緒一下子都揮發出來,蘇念一此刻才感覺懷裏這個小女孩兒像個孩子。


    厲冥澤此時在樓上看著兩人,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微笑,懸著的那顆心放了下來。


    早上吃飯的時候,兩人眼睛腫的像桃核般,厲冥曦看著厲冥澤小聲的:“哥哥,我不用看醫生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厲冥澤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給她夾了包子:“多吃點。”


    她拿了一個包子放到厲冥澤碗裏:“哥哥,也多吃點。”然後還給蘇念一碗裏放了一個:“姐姐,也多吃點,太瘦了,抱著都硌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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