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虎離山!又是這一招!”


    青陽緊捏手中的匕首,另一手在腰間一摸,一把淬毒的銀針已經在手,這是她特別煉製的毒藥,見血封喉。自從西城外刺殺後,她特地帶在身邊保命用的,不想今日就用上了。


    “管用就行!”


    為首一人輕聲道,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刻意改變了聲線。


    “喲,這迴說話了!老熟人,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啞巴!”


    青陽從身形已經認出,為首那人就是上次在城西田莊外襲擊自己的那夥人之一。


    為首那人惻惻的冷笑了幾聲,眼神不自覺的往地上的芙蓉瞟去。


    但隻一眼就被青陽抓了個正著,心中已經了然,“彪哥原來還是個多情之人!”


    對麵的黑衣人身軀一震,聲音又變了一個調,“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青陽一笑,“芙蓉姑娘受了傷,若是再不救治,隻怕就要香消玉殞了。彪哥就忍心看著心愛之人死在眼前?”


    黑衣人道:“你會救她?”眼前人是自己要刺殺的對象,雖然他此刻很是擔心芙蓉的安危,但他也決計不會相信自己的刺殺目標會救自己的相好。


    “會與不會在於你。能與不能在於我。”


    “你會這麽好心?”


    “這不是好心,這是交易。”


    “你要什麽?”


    “隻要一個名字。”


    彪哥猶豫了,作為一個殺手,他應該心狠手辣才對。喜歡上一個粉頭,是他這輩子犯過最大的錯誤,也是最美的錯誤。


    “大哥!不可以!”一旁一個黑衣人見彪哥猶豫,急得大叫。


    彪哥衝他一擺手,示意他閉嘴。他心中有些恨意,說好了隻是讓芙蓉將青陽引到小樓,可沒說要對芙蓉下此毒手的。


    負責引開青陽身邊武婢的老三自作主張,竟傷了芙蓉,這是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


    那人手中長劍蹭的出鞘,指著青陽道:“大哥,一個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要是說了,不光是她,連你我也都會沒命的。”


    彪哥黑巾下的眼神閃爍,內心極度掙紮。他已經失手一次了,自己的性命已經在主子那裏記了檔。若是這次再失手,隻怕等著自己的就是剝皮抽筋了。


    “大哥,她是在拖延時間。咱們三人合力還怕殺不了她麽?殺了她先保自己性命要緊。若是主子開恩,賞錢照拿,還愁以後沒有新女人嘛。”


    彪哥眼中的猶豫漸漸退去,一絲狠戾浮上。青陽冷笑一聲,決心下一劑猛藥。


    “彪哥,都說虎毒不食子,芙蓉的命可以不要,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要了嘛?”


    “你說什麽?她懷孕了?”


    彪哥方才褪去的猶豫之色轉眼就被驚喜所替代。


    “沒錯。適才我無意中觸碰到她的脈搏,她已有一月有餘的身孕。”


    彪哥心中默算,不錯,按這個日子算來,孩子就是自己的。


    方才出聲的那個黑衣人見彪哥已經被徹底說動。他心一狠,趁著彪哥發愣的機會,一個健步上前,衝著地上的芙蓉就一劍刺去。


    都說女人是禍水。大哥自從沾上了這個女人,心就飛了。一心想著做完這一單就金盆洗手,帶著這個女人遠走高飛。


    若不是為了這個女人,他們何必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進城來冒險?


    那日他們在城西田莊行動失敗,順著河水上下尋找,眼看著目標被救上一條畫舫。又跟了那畫舫半夜,直到快天亮時分,在河邊發現了燕王親衛的行蹤,才不得不放棄行動。


    為了躲避燕王的搜尋,更是懼怕主子的狠毒,他們不敢迴去。隻得化整為零,各自隱去,重新尋找機會。


    前些日,他們幾個在城西莊子二狗子家聚會商議。事後彪哥卻發現荷包丟了。


    一個荷包而已,他們根本沒放在心上。彪哥卻當它是個寶,重新尋迴二狗子家,卻發現已經人去屋空。


    幾番尋找下,才得知二狗的妹妹竟然進了侯府。彪哥心知芙蓉暴露是遲早的事情,幾人一商議,決定將計就計來個請君入甕,趁此機會殺了青陽,也好完成任務迴去銷帳。


    黑衣人劍光一閃,衝著地上的芙蓉狠命刺去。


    今日這個女人必須死!


    隻有她死了,大哥才會安心。


    “叮!”一聲脆響,火花四射,那一劍被彪哥生生的擋了下來。


    彪哥大吼一聲:“你幹什麽!”


    “大哥,我這是為你好!斷了你的念想。”黑衣人說著又是一劍,聽著劍風竟是用了全力。


    彪哥一心護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刀刃一揮,兩人鬥在一起。


    青陽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手中銀針用力一揮,衝著守在門口那人上中下三路死穴急速而去。門口的黑衣人見自己人竟打鬥起來,正發愣該幫哪一個呢,就聽嗖嗖嗖幾聲,還沒迴過神來已經見了閻王。


    瞬間門口空出一條道來。青陽腳尖點地,飛身而出。


    彪哥和那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齊喝一聲,刀劍雙雙向著青陽齊刺而來。


    青陽迴首一甩,衣袖帶風,幾根銀針脫手而出。彪哥和黑衣人剛剛見識了青陽一手暗器的厲害,不敢大意,忙飛身躲過。


    青陽這邊的壓力驟減,幾步已經躥到院中,和彪哥二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到了院中,地勢開闊。院門就在青陽身後,隻要她一轉身,就能輕鬆離開。青陽卻抬起一腳,將那院門蓬的合上,眼中閃過幾絲玩味的笑意。


    “我自從行宮受了重傷,將養了大半年,如今身子這才好些了。


    前些日子險些栽在你們手上,今日這仇也該報上一報了。省得你們老以為我好欺負。”


    說著雙手合十,活動活動關節,十指嘎嘎作響。


    秋風乍起,吹響了怡紅院後園滿山枯枝,夾雜著陣陣枯黃的落葉飄滿小院。


    彪哥二人被風吹了滿臉灰塵,竟絲毫不敢伸手抹上一把。隻因眼前的這位和當日在西城外,散發著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那日他們人多勢眾一味絞殺,她隻身一人避閃為主,隻守不攻一心保命,被他們一路攆著追殺,直到落入河中。


    那日他們是圍追的獵手,她是獵物。


    可今日,也不知是這泠冽的秋風還是她眼中和身上散發的殺氣,縱使二人早已殺人如麻竟也不禁齊齊打了個寒戰,生出了被猛獸窺視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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