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李辰風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縱橫太安城何曾怕過?更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公主?當下眯著半醉的雙眼,一拍胸脯道:


    “比就比,你說怎麽比?”


    “喝酒、騎馬、射箭。隨便挑!”


    “走!誰怕誰!”


    五皇子李辰風袖子一扯,同拓跋月拉拉扯扯往太掖湖邊而去。


    萬貴妃欠身對皇上說道:“陛下,臣妾在湖邊準備了些茶水和點心,不妨一同去湖上賞月如何?”


    皇上酒足飯飽,見殿上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想要去一看五皇子和月公主的比試,當下點頭。


    福臨高唱:“擺駕太掖湖。”


    今日中秋宴,殿上你方唱罷我登台,熱鬧非凡。此刻一出了大殿,隻覺外頭涼風習習,皓月當空,太掖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更是一幅盛世美景。


    愛瞧熱鬧的,已經蜂擁著跟著五皇子和拓跋月去了。


    喜安靜的,三五成群或在湖上泛舟,或找一處亭子吃茶品月餅,或對月吟詩作畫。


    厲青嵐心中煩躁不安,一心想著要找太子說明一下今日的情形,也好商量一番此後的對策。但奈何萬貴妃派來的兩位女官一左一右,如左右護法一般寸步不離。


    她今日被封了慶妃,走到哪裏都有人衝她行禮。一句句慶妃娘娘吉祥,刺得她耳朵疼心更疼。


    隻得尋了一處無人的涼亭,對月長歎。


    湖邊一處小樓裏,姚齊賢舉著酒杯對月邀飲,從小樓的窗子往外瞧,禦花園的勝景盡收眼底。


    “姚大人!我的好真君!不是說好的麽?她一曲舞畢,佛光降世,你就奏請聖上封她為佛蓮聖女。怎麽臨到頭了,你還搞出一個百鳥朝鳳來!提前你怎麽不早說有這一出?”


    宋維明聲音不大,壓著嗓子怒吼。今日在殿上,他看到百鳥朝鳳的勝景也有些驚愕。在他原來的計劃中,隻有佛光佛蓮,可沒有百鳥朝鳳!


    “哎呀,宋大人!下官也不知道啊。或許是大小姐一舞驚動天地,或許大小姐真是鳳星下凡呢?雖超出了我們的計劃,但總歸效果還是更好了不是?如今大小姐封了慶妃,那可比咱們的計劃提前了不知多少時日呢!高興吧!”


    姚齊賢摸了一把短須,學著太白醉酒,高舉酒壺,美酒傾瀉而下。他美美的喝足了,饜足地打個飽嗝,往窗台上一仰,就勢打起了唿嚕。


    “姚大人?姚大人?”


    宋維明喊了兩下,見他已經沉沉睡去,無奈的一甩衣袖,隱入黑暗而去。


    今日計劃出了變故,從前的打算全都要作廢。宋維明一摸腦袋,還得盡快迴府,同父親重新商議部署今後的事情。


    厲青嵐封了妃,這直接關係到宋家今後的政治走向和陣營選擇。原本宋家是要靠著太子上位,如今或許一切都要推倒重來!少不得又得花上不少時間和精力重新布局。


    從大殿出來,青陽和沈清淺、離陽尋了湖邊一處隱蔽的地方,擺上些酒水瓜果,賞月談心。


    沈清淺見湖水清涼,拉著青陽一同脫了鞋襪踩水。離陽躺在旁邊的軟椅上,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青陽,表兄現在沒有了婚約,你們以後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沈清淺用腳撥了些水在青陽腳背上。


    青陽笑著還擊。


    離陽在身後悠悠道:“哪有這麽容易啊。別忘了,還有太後這一關呢?若是太後不認可青陽,三哥就算說破天也是無用的。”


    沈清淺道:“青陽,太後的腰疾你有把握治好嘛?”


    青陽笑笑,那就是個小毛病,也就是這裏醫療條件有限,醫學不發達,太後才會反複被腰疾病痛折磨。


    “不困難。我迴去調幾副藥膏送過來。再結合一些理療,差不多就能治好了。”


    “那就好。太後說了,你要是能治好她的病,她許你一個心願。青陽,到時候你就替和拓跋月一樣的心願,嘻嘻!”


    沈清淺一想到拓跋月當眾提親,卻被表兄拒絕的場景,看拓跋月的臉上都快要嘔出屎來,就不禁又想笑。


    “三位美人躲在這裏獨自享樂,豈不孤單?本王正好有空陪陪你們如何?”


    拓跋宏賤兮兮的聲音在外圍響起。隻聽他一撥花叢,人已經跳了進來。


    幾個宮女如臨大敵,雙手一張將離陽、青陽和沈清淺牢牢地擋在了身後。


    沈清淺忙著穿襪子穿鞋子,見青陽不動,忙也催促她快些穿上。


    拓跋宏見美人著急忙慌的,心情大好。在空置的一處軟椅上躺下,長籲一聲。


    “還是你們大庸人懂得享受啊。隻是如此良辰美景,理當有美人作陪才更妙啊!”


    離陽見他在自己身邊躺下,本已坐直的身體騰的一下彈跳起來,慌忙站到青陽和沈清淺身邊。


    青陽拉好鞋子,拍了拍衣袍。道:“拓跋宏,你想幹什麽?”


    拓跋宏原本以元宏自稱,幾次和青陽相處下來,雖不能算十分熟絡,但自詡至少也有共患難之情。


    見青陽此刻語氣冰冷,連名帶姓的叫他拓跋宏,而不是元宏,心中有些酸脹。躺在軟椅上,苦笑道:


    “三小姐,我幫了你大忙,怎麽?還換不來一聲謝嘛?”


    要單說起這件事情,拓跋宏確實也當得起這聲謝。


    當下,沈清淺、離陽也都麵麵相覷。青陽也不扭捏,鄭重地行了一禮。


    “多謝大王子相助之恩。”


    拓跋宏張揚的麵龐上,嘴角一扯。


    “這就完了?”


    那表情那神態擺明了就是在等她的謝禮。


    青陽撥開幾位忠心護住的宮女,走到拓跋宏身前,目光定定地盯著軟椅上的男人,壓低了聲音如鬼魅一般道。


    “大王子,您懼熱,一到夏季就要泡在冰水裏。您還盜夢,每天夜裏都被夢魘睡不好覺。有時候還會脾氣暴躁,控製不住自己,甚至想要殺人!……”


    軟椅上的拓跋宏瞳孔微縮,麵上的賤兮兮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雙手緊緊的抓住軟椅的手柄,咯吱作響。


    他壓製住內心的震驚,聲音從喉嚨底流出:“你怎麽知道?”


    青陽直起腰,負手而立。麵上神色不顯,內心其實緊張得很。她方才隻是根據拓跋宏的脈象進行的推測,沒想到大膽一試,竟真被她試出些東西來。


    當下心中稍安,麵上神秘一笑。


    “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養了那麽多女人,其實不是因為你好色。而是因為……”


    “不用說了!”拓跋宏突然直起身子,一擺手製止了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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