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迴屋的時候,就聽賴嬤嬤嗷嗷的慘叫著被人七手八腳的抬出去,那聲音簡直猶如催眠曲一般動聽。


    翌日一早,青陽起床,瞧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西園,不禁給紅筱點了三十二個讚。


    “小姐,今日我們把正屋的財物都歸整一下,放到西耳房去,西耳房以後就是咱們的小庫房了。”


    “嗯,一切都聽你的。”


    青陽拍了拍紅筱的肩膀,她簡直就是治家理財的一把好手。


    她突然想起外麵還有她母親留下的田莊、鋪子,這些東西她也不懂怎麽管理,眼下可不就有一個現成的人選嘛?


    “紅筱,你善於經營,又懂賬目,外麵的莊子、店麵就交給你打理。等我騰出手來,咱們再一起去瞧瞧。”


    紅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青陽,半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多謝小姐信任紅筱,紅筱必定不負小姐重托。”


    吃過早飯,青陽帶著小八出門。


    今日還要和周斌仁研討手術方案,原本昨天就要去的,不曾想耽誤了。


    進了同仁堂,阿奈正在堂中等她。見了青陽道:“青大夫,少爺去了燕王府。囑咐我等你一到,立馬帶你過去。”


    “去燕王府?今日是初幾?”


    青陽乍一聽,這才想起已經多日沒有見到李辰業,這段時間家裏的事情又多又亂,竟差點將他的事情給忘記了。


    好在當初在行宮的時候已經給他備足了藥物,還詳細的給他留下了用藥指南。這段時間齊六既沒來找她,說明至少他的病情是穩定的。


    聽阿奈說了日子,心中又盤算一番,才驚覺今日已是第八日,到了給李辰業拆紗布的日子。


    又暗中驚異,原來周斌仁竟與燕王相熟。


    這個周斌仁可以自由出入寧國公府,又能讓李辰業放心將病情告知,也不知是什麽身份,想著改天該問問他才是。


    帶著狐疑,跟著阿奈到了燕王府。


    青陽是第一次進燕王府,一路行來,十步一崗,都是帶刀的侍衛,來來往往也都是一些小廝,卻並沒有瞧見一個仕女。


    連帶著花花草草也沒有,更多的是一架一架的刀槍劍戟,前院還有親衛正在訓練。


    整個燕王府看著哪裏像是一個宮殿,分明更像一座隻有雄性動物的軍營。


    齊六親自帶著青陽進了後宅,還沒進房門,就聽見裏頭周斌仁的聲音調侃道:


    “我說,可以解了嗎?”


    “再等等。”


    周斌仁一聲長歎,笑道:“還等?我都陪你等了一早上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在藥館等著,直接叫她來好了。”


    “本來你也是多餘的。”


    “呐,你說的啊。以後有什麽毛病不要半夜三更來抓我啊!”


    “放心吧,以後我有青陽了,你就用不上了。”


    青陽聽著李辰業聲音清亮,全無疲態,心下稍安。


    又聽他語氣中竟是在等自己,還已規劃了兩人的未來,心中暗笑的同時不禁也有些期待。


    齊六抿嘴偷笑,小心推開門。閃到一邊,請青陽進去。


    房內一覽無遺。


    屋內青帳簡陳,布置樸素,瞧著灰撲撲的,隻靠牆處擺著一柄長刀,刀柄上七個耀眼的寶石,是這屋子裏最耀眼之處。


    青陽瞧著那柄長刀,正是當日李辰業在涼州殺敵隨身攜帶的那一柄。


    屋內兩人見青陽進來,齊齊閉了嘴。


    周斌仁訕訕的衝著門口的齊六一個招唿,兩人識趣的出去了,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李辰業今日停了藥,神清氣爽,身子都輕快了不少。


    此刻穿著寢衣坐在床沿上,見了青陽頓覺心情有些緊張。


    他雙手撐著膝蓋,拳頭緊握,寢衣被他抓得皺巴巴。隻紗布下一雙黑亮的眼睛炯炯的看著門口的青陽。


    才七日,恍如隔世。


    “你……”


    “你!”


    兩人多日不見,心中有千言萬語,此刻剛一開口,竟又不知說什麽。


    李辰業笑笑,道:“你瘦了。”


    青陽站著沒動,李辰業明明還包著層層紗布,但她方才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笑意。


    連著頭發絲都在衝她招手。


    曾經她想象過李辰業的模樣,甚至還在夢中將他和李涵混為一談。


    此刻,她終於能夠揭曉謎底了。可卻有些遲疑了。


    “怎麽了?你不過來嗎?”


    見她遲遲不動,竟傻愣愣的站在門邊,看著他發呆,李辰業衝她招了招手。


    “我……”


    青陽抬起沉重的腳步,想要往前邁一步,卻是不能。


    一路上心中的雀躍和期待,此刻瞬間清醒。


    李辰業站起身,朝著青陽走過來。


    “青陽,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李辰業有些擔心,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多日不見,青陽好似沉默了許多。當初在行宮上,和自己相處甚歡。可此時,卻見她抿著小嘴,眼神憂鬱的看著自己。


    李辰業輕輕的抓住青陽的肩臂,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額頭,觸手冰冷。


    “青陽,你說話啊,不要嚇我?你是不是傷口還沒好?”


    青陽抬起頭,看著李辰業擔憂的眼睛。


    眼前這個人--他和厲青嵐可是有婚約的呀!


    青陽,你在期待什麽?


    厲青嵐害死了厲青陽,害死了嚴嬤嬤,又害了奶奶。遲早有一日你們要魚死網破。


    李辰業一日沒有和厲青嵐解除婚約,名義上她們就是未婚的夫妻。走到哪裏,站在李辰業身邊的都會是厲青嵐。


    若是太後執意不肯放手,他們將來還會成婚,還會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吃著一個鍋裏的飯,甚至會一起躺在李辰業身後的那張床上!


    這一切,與你何幹!


    他們注定了是敵對的陣營,是熟悉的陌生人。


    嚴嬤嬤冰冷又滾燙的鮮血、壽寧堂裏躺在黑漆漆的帳子裏毫無生氣的奶奶、自己被迫搬到西苑的屈辱!


    她心很亂,要再想想。


    青陽突然撥開李辰業的手臂,一個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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