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亡朕嗎?”皇帝看向了旁邊的將士,大家都默不作聲。


    “陛下,請盡快做決斷吧。”旁邊一位軍官勸解道。


    “罷了,你替朕向朱守殷將軍傳達命令,命他率領鐵騎環繞洛都周圍,防範李嗣源部隊的突襲,朕準備西狩長安,和太子匯合。”皇帝命令道。


    “遵命,陛下。”這位軍官領命而退。


    迴到後宮,後宮裏也是一陣亂糟糟,到處是女子的哭叫聲,皇帝陣陣心煩。正在此時,皇帝似乎聽到了廝殺聲,正在疑惑之際,一位血淋淋的宮廷衛兵跑了進來:“報告陛下,禁軍指揮使郭從謙叛變!要廢了陛下,另立明君,現在叛軍正在攻打宮城的興教門。”說完便栽倒在地。


    皇帝愣了半晌,看了一眼自己還沒有解下來的戎裝,大聲喝道:“所有人,能拿得起武器的,都隨朕出征,朕要蕩平這股叛逆。”


    ……


    興教門城樓上,屍橫累累,鮮血滿地,皇帝穿著戎裝拚命砍殺,也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叛軍,城樓還是沒有失陷。


    “朕是天子,汝等乃是禁軍,為何造反!”皇帝衝著城樓下麵喊道。


    叛軍中走出了郭從謙:“陛下隻顧和皇後逍遙快活,四處打獵,不恤百姓,寒冬臘月亦要我等受凍,有何恩典。陛下要早早退位,讓位給睦王,我等還給陛下一個體麵。”


    “睦王?那個叛賊,竟然與郭崇韜謀逆,早就被朕誅殺了。郭從謙,你原先隻是一個伶人,朕把你提拔成大將,如今有何臉麵造反!”皇帝喝道。


    “郭大帥有何罪過,平蜀大功未封,陛下聽信太子之讒言,就可以隨意處置。睦王是陛下的親弟,隻是與郭大帥有姻親,就被陛下隨便殺掉。我等大頭兵,陛下平日視之如豬狗,怕是日後也要算賬吧。”郭從謙說道。


    “郭從謙,我知你是認郭崇韜為叔父,還是睦王的義子,可朕何嚐懷疑於你。兩個逆臣如今已死,你還執迷不悟?你如今放下武器,朕既往不咎,如若不然,等朱將軍的鐵騎一到,汝等通通是刀下之鬼。”


    “陛下真會說笑,如今已過去三個時辰,朱將軍的人馬還沒有到,陛下還不知道為什麽?”郭從謙笑道。


    “他也背叛了朕?!”皇帝驚駭道。


    “陛下總算不算太笨,可惜明白的太晚了。”郭從謙冷笑道。


    “朕是真龍天子,汝等何德何能可以殺朕?!”話音未落,幾支冷箭飛了過來,穿透了盔甲,紮在了皇帝的胸口上,皇帝捂著胸口走了幾步,栽倒在了地上,幾個近侍趕緊扶了起來。


    “要水,皇後何在?給朕一些清水,朕口渴。”皇帝虛弱地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一位內侍匆匆而至,手裏拿著一個碗。


    “皇後何在?”皇帝問道。


    “稟告陛下,皇後有些事情,不能前來。這是皇後給陛下帶來的。”內侍迴複道。


    內侍把碗遞了過來,皇帝看了一眼:“皇後如今還有什麽可忙的,無非是那些家當需要收拾搬走吧。也不知朕死了,這個皇後還能活幾天,收拾的家當也不知能不能當陪葬。醫書所言,若受金創傷,飲乳酪者,血流當加速,皇後賜朕一碗乳酪,實在體貼,是在是體貼。”言罷,皇帝拿起了碗,一飲而盡。


    “奴才不知啊,都是皇後給奴才的啊。”內侍嚇得伏在了地上。


    “你這個閹人居然敢謀害陛下!”一位將官走了出來,一劍把這位內侍刺倒。


    “王將軍,你還沒有走嗎?”皇帝的語氣越加虛弱。


    “陛下!讓臣背起您,我等殺出重圍。陛下振作起來。”王將軍喊道。


    “沒有用了,不要打擾朕了。朕現在腦子很清楚,朕想起了往事,想當初我等掃平中原,逼退契丹,你還記得嗎,當日朕被梁朝軍隊團團圍困,還是你率軍解的圍。哦,對了,當時太尉也是親自衝陣,把敵人都殺得土崩瓦解,真是痛快。”皇帝用著微弱的語氣說道。


    “陛下不要說話了,保存身體,臣這就背陛下下樓。”王將軍喊道,可是皇帝再也沒了動靜,隻是雙眼空洞地望著天空。


    “陛下!”王將軍伏屍而哭,哭了半晌,才踉蹌而去。


    城樓下,叛軍朝城樓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箭,城樓上燃起了大火。殘餘的守軍狼狽而逃。


    洛陽城外,一個蒙麵人急匆匆跑進了朱守殷的軍營。


    “什麽,興教門起火,皇上已經駕崩?”朱守殷驚訝地問道,語氣裏還帶著一絲喜悅。


    “千真萬確,如今洛陽宮城已經亂成一團,大帥,如今正是我等進軍的時候啊。”蒙麵人說道。


    “召集弟兄們,馬上進軍宮城。你去替本將向大元帥通報,要大元帥速速進京主持京城大局。”朱將軍命令道。


    “卑職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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