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在wb:楓舞見,是魂修y,小孩子慎入】


    破了境界,紀靈淮不知沉睡了多久,她是真的乏了,不同於肉體的自我恢複,神魂的恢複更需要精力和時間。


    以至於她醒來之時,才被夜玄告知他們這一躺,就是三天。


    小暮淮可不幹了,趁著他爹沒醒泄氣般扯他老子的頭發,哼哼唧唧地拈酸吃醋。


    到底有什麽辦法,才能讓阿娘眼裏隻有他自己呢?


    這日晚飯後,紀靈淮和夜玄有一搭沒一搭地坐在院子裏聊天。


    “這爺倆太能醋了,什麽都要爭個高低,我夾在中間,兩個都是我的心頭肉,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夜玄:“其實你應該讓十六哥找點兒事做。比如,讓他幫我分擔分擔,暮淮都多大了,男子漢遲早有一天得學會頂天立地的,總不能讓我一直待在他身邊。”


    紀靈淮笑道:“怎麽,心裏寂寞了,也想找個心愛的姑娘了?”


    夜玄噎了噎,他明明還沒那方麵打算,可被紀靈淮這麽不正經地一提,臉還是不爭氣地燙了起來。


    “還是不要了。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你現在不操心,等再過幾年,女皇那邊自然會有人幫你操心的。到時候,什麽香風溫軟全給你送到床頭。”


    “那我寧願自宮,一輩子孤寡。與其擔心我,你還不如想想怎麽讓他們父子緩和。”


    “我能怎麽辦?你十六哥喜歡我,我總不能再生一個和我長得像的女孩出來讓他分散注意力吧?”


    “那還是別了。省的我又得幫你們帶。”


    角落裏,一個小小的身影聽完他們的話,悄無聲息地隱於夜色。


    半年後。


    開春。


    在一次天昏地暗的嘔吐不止中,紀靈淮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又懷孕了。


    不同於懷夜暮淮時的平靜,這次的意外中招讓夜隱抓狂。


    他明明。


    每次都有在做措施。


    偶爾做的過火的幾次還都是在他的境界中,怎麽可能又……


    夜隱把嫌疑放在謝燮給他的“小孩嗝兒屁套”上。


    對此,謝燮大喊委屈:“知道你沒啥分寸,兄弟我還是給你拿的魔人專屬款,質量更好又嚴實,怎麽可能還有漏網之魚?”


    沈晚冰摸了摸下巴,東西是她改良過的,對小孩嗝兒屁套的質量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提出猜測:“之前用過的你們還留著嗎?要不要檢查一下,看看上麵有沒有被戳破口之類的。”


    “之前我們市場上有人要砸我的招牌,專門拿針去紮洞,我把人揪出來狠狠收拾了一頓。”


    紀靈淮不解道:“啊?我們身邊不可能有這種惡作劇的人吧?我懷個孕對誰有好處嗎?”


    對誰有好處夜玄不知道。


    但對他而言絕對沒好處!!!


    他敢保證,等卸了貨,紀靈淮又得把娃丟給自己。


    又是一個娃,他們倆是要累死他?!!


    希望是個女孩希望是個女孩希望是個女孩……夜玄在心裏默默祈禱。


    又是一場長達十月的懷胎過程。


    所有情事全部禁止,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項全部被夜隱規範。


    紀靈淮閑不住,在冥界養胎兩個月又想去人間。


    夜隱根本耐不了她的軟磨硬泡,偏偏他這段時間氣息不穩,不宜到陽世現身破壞陰陽之衡,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在經曆了不知多少次紀靈淮甜膩的誘哄,夜隱沉著臉鬆口:“……最多半年。”


    半年之後,紀靈淮必須迴來。


    最後那段時間,他必須在她身邊陪著。


    紀靈淮答應得那叫一個甜蜜蜜,誰料一紮進陽世玩性大發,拉著好姐妹遊山玩水,在飯館燈樓流連忘返。


    陽世熱鬧的煙火氣讓她忘了時間,忘了離家前反複的叮囑,還忘了……


    家裏還有個等她迴來的男人。


    直到夜思淮的出生。


    生完孩子後恢複了一段時間,恰巧那會兒遊曆到了不夜華城,重逢了兩個有意思的小情侶,就在那和蒼芙耽誤了一陣。


    夜玄清晰地記得,紀靈淮迴冥界那天,是夜隱親自把人扛迴來的。


    不知是房門還是床板,被紀靈淮整得哐哐作響。


    心裏想著這女人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玩兒心還那麽大。這迴夜玄沒想著給紀靈淮求情,一個人去帶夜思淮了。


    不知他之前的祈願是否靈驗了,紀靈淮這一次真的生了個女孩。


    不像哥哥那般處處都有夜隱的影子,外人一看便能認得這父子倆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思淮長得更像娘親,除了那雙眼睛像夜隱,其餘之處不管是性格還是神態,都隨了紀靈淮。


    也因此,夜隱與女兒的關係真的比兒子好了太多。


    又是一年開春,不夜華城女皇終於擔心起夜玄的婚事,開始在全城幫夜玄選妻,舉辦了盛大的花會。


    夜玄本不想參加,讓紀靈淮幫他擋了兩次,但事不過三,這迴女皇傳來新召,他無處遁逃,硬著頭皮也得去一次。


    紀靈淮察覺到近日夜玄情緒不佳,也沒再讓兒子去煩他,同情地問夜隱:“你像夜玄那般大時,也經曆過這些嗎?”


    “嗯。”夜隱抱著思淮,正在給女兒摘白櫻花,“隻不過那會兒我藏進了陰陽縫隙,魔氣常隨,他們不敢來找我,時間一長,就斷了這個念頭。”


    “哎,夜玄可真可憐啊。這小子,就沒有喜歡的姑娘嗎?”


    “有啊。”這時,夜思淮說話了,十歲的小姑娘聲音稚嫩,此時卻一臉認真,“玄說了,他喜歡我。”


    紀靈淮被逗笑了:“傻丫頭,他是你叔叔,當然喜歡你了。”


    “是呀。我也很喜歡玄。我跟他說了,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他,當他的新娘。”


    夜隱插聲道:“他同意了?”


    “還沒有。他說等我再長高一些,他再給我答複。”


    紀靈淮瞧夜隱鬆了口氣,忍不住打趣:“童言無忌,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女皇給死侍挑選的修侶,被視為恩賜,死侍不能違命拒絕。”


    夜隱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不同於我,小十六忠於女皇,將死侍的榮耀視為信仰,像這樣推脫抗命的情況,是第一次。”


    “那你是覺得……”紀靈淮細品他的話,眸光不著痕跡地掃了思淮一眼。


    夜隱懂她的意思,把女兒放下來,哄道:“乖,去找哥哥。”


    “哥哥還在跟他的劍靈培養感情呢,說了讓我不要打擾他。”


    “那就去找宴懷舅舅和長悅舅舅。”


    “唔……好吧。爹爹,你記得讓玄早點兒迴來,他說好了要帶我去找花爺爺看花的。”


    夜隱微笑:“好。爹爹答應你。”


    等女兒蹦蹦跳跳地離開後,紀靈淮才開口:“這有什麽,他們才相差多少歲,我還比你大三百歲呢。修仙之人的年齡不同於凡人,自然無傷大雅。”


    “可思淮是他看著長大的,他還是我的弟弟,我……”


    “啊是是是,你弟弟。親的?”


    “……不是。”


    紀靈淮看得很開:“那不就行了。我以前和你不也走過姐弟那一遭,也沒見你收斂啊。”


    夜隱被她幾句話堵的啞口無言,想極力辯解什麽,但細想下來自己以前的確是幹過那些混賬事。


    良久,夜隱才輕歎一口氣:“等小十六迴來了,我親自問問他。”


    紀靈淮眯著眼睛笑起來,慢條斯理地給他順毛:“這不就對了。夜玄多好啊,長得帥個子高,脾氣也好,思淮在他那裏不會吃虧。孩子喜歡什麽等他們去追求就是了,我們過好我們的,別摻和太多。”


    夜隱:“……”


    他不是故意想摻和,他隻是舍不得。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不知不覺被他看著長大的弟弟偷家,他就……


    所以,紀行川當時究竟是以一種什麽心態,縱容他糾纏紀靈淮的?


    -


    三日後,夜玄迴來了。


    從不夜華城那裏傳來消息,夜玄在大殿上毅然拒絕了女皇的恩賜,冷落了殿上所有待選的貴女。


    這毫不留情的舉動無異引起了大臣們的不滿,激起群嘲,後來還是女皇鎮場,大殿上才不至於過於混亂。


    “你這麽做,斷了你今後在官場上的後路,值得?”


    靜室內,夜隱問夜玄。


    夜玄低著頭,脊骨挺得筆直:“無所謂。我不在乎。”


    大不了今後不迴去便是。


    夜隱蹙眉,覺得他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你這般灑脫自然是極好。但你這麽做,這幾十年對死侍的堅持算什麽?”


    夜玄啞口無言,隻是抿著唇,抬頭看他。


    夜隱很久沒有這麽仔細看過自己的弟弟了。


    在他和紀靈淮與天命糾纏對抗的那段日子裏,夜玄失去了他的關注和視線,暴風式的成長。


    雖然偶爾會在他們麵前露出些小性子,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外人麵前,昔日的少年褪去了以往的輕狂和不羈,眼神越發冷沉,輪廓逐漸棱角分明,為人處世也更理性和穩重。


    就在這時,夜玄眉間一凝,像是已經有了覺悟,在他麵前彎了膝,直直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夜玄這一出意味著什麽,夜隱心中清明。


    “夜玄……心中已經有了信仰,她予我恆輝,心燈長明,夜玄願追隨一生,用生命守護陪伴其身側,直至星辰晦暗,海枯石爛。”


    靜室中一陣沉默。


    夜玄垂著眼眸,他自知做的事叛逆,如今的舉動與逼自己的哥哥忍痛割下心頭肉無異。


    可這種心思自從誕生起便經不起神明的正視和考驗,與其任由它在陰暗之處肆意瘋長,不如現在將它架在日光下,以示自己的誠意和真心。


    “她現在才十歲。”


    “夜玄知。夜玄隻願常伴護她平安,不敢肖想其他。”


    不敢肖想其他。


    縱使這是自己的弟弟,夜隱也忍不住冷抽嘴角。


    他看著夜玄額間那抹神息留下的標記,自然知道這是自己女兒的傑作。


    他在那標記上輕點一下,“你可知這是什麽?”


    夜玄頓了頓,如實迴答:“這是……她留給我的契約。契約內容是交付真心,永生永世不得違抗。否則……”


    夜隱眉心一跳:“否則什麽?”


    夜玄偷看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把那燙嘴的話說出來:“否則就會一夜禿頭,終生孤寡。”


    “……”


    你把神明的心印當什麽了?


    夜隱揉了揉眉心,他的女兒把自己的心印交給他,無異就是在剖白自己的情意和真心,這小子卻把他當成防止他禿頭的賣身契?


    胸悶氣短。


    他得迴去找紀靈淮緩緩。


    “我知曉了。你走吧。”


    夜玄見十六哥淡然揮了揮手,並沒有說出斥責他大逆不道的話來,頓時一臉不可思議,不知是過於激動還是過於感激。


    “十六哥,我……”


    “別在我院子裏跪著,看著心煩。”要是紀靈淮看見了還得誤會是他心狠手辣做了什麽。


    說罷,夜隱出了屋子,徑直去找自家娘子。


    或許紀靈淮說的真的對。


    與其為孩子的未來擔驚受怕,不如先把他們自己的日子過得妥帖。


    -


    東院裏,夜思淮正在蕩秋千。


    午後的時光悠閑,可一個人待著著實無趣。


    直到有人觸上自己的後背往前輕推,輕快的風迎麵撲來,秋千再次晃蕩起來。


    “玄,你迴來了?”夜思淮又驚又喜,女孩笑得明媚,秋千也不蕩了,撲上他的身子讓他抱。


    夜玄無奈笑了笑,讓她坐在自己臂彎裏,“嗯。我迴來了。說好了要帶你去看花的。”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


    恰好夜暮淮從骨逸白那裏練劍迴來,自從夜玄開始照顧夜思淮,兩人天天待在一起形影不離,夜暮淮練劍都沒人指導,若是找他爹那就是純找虐,無奈之下,他隻能去骨逸白的骨頭洞找鬼靈死士練習。


    早知是這麽一個結果,他當初就不該使壞去紮那一個洞。


    看著自己那在其他男人懷裏撒嬌的妹妹,夜暮淮嘴角冷抽:“多大了還讓人抱?以後十七叔沒女人要怎麽辦?”


    夜思淮依舊笑吟吟的:“哥哥你迴來了啊?你與劍靈相處的怎麽樣了?該不會人家還不要你吧?”


    “……”


    這話正插在夜暮淮的痛點上。


    他也不知為什麽,和自己的劍靈磨合了那麽久,人家就是不願意配合他。


    罷了。一定是他還不夠強。


    等他再與鬼靈死士大戰三百迴合,他就不信這世上有他拿不下的劍靈!


    小少年奮發圖強,正是上進的時候。


    夜暮淮走後,夜玄帶著夜思淮前往花千鳥的住處,共赴一場關於春天的花事。


    少年和少女,將寫下他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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