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夜深,李一然耍起酒瘋,已經完全認不得人。


    紀行川還能走路,林聽晚便將他扶了迴去。


    夜隱和紀靈淮沒醉,夜玄好歹還能分清東南西北,便由他將人抬了迴去。


    飯局清場後,紀靈淮看了看外麵這滿地月色,雪地裏泛著銀光,很適合散步,便問:“累了沒有?想不想迴去睡覺?”


    夜隱搖了搖頭:“不累。你有什麽想做的?”


    紀靈淮衝他笑笑:“我帶你去個地方,怎麽樣?”


    他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好。”


    紀靈淮把人帶出了紀行川所住的庭院。


    因為名聲在外,紀行川早已不需靠清心宗便可掌握人脈。所以他很多年前便自立門戶,在清心宗為自己修了一所府邸。


    夜隱和李一然都屬紀行川帶大的師弟,紀靈淮他們最近住的房子,自然都在紀行川的府邸範圍內,府邸周圍布有結界,清心宗那些餘下的老頑固根本沒辦法打擾他們。


    此時他們正往清心宗靠近禮堂的位置走,離他們住的地方越來越遠。


    夜隱不知她要做什麽,眉毛微微皺起,卻沒有打斷她。


    兩人走到一處破敗的祠堂。


    祠堂門口的對聯牌匾已經歪斜,明顯很久沒人來打理過了。


    紀靈淮走了進去,招唿夜隱跟上。


    進去後,高台上擺著一排排牌位,正上方修了一座神龕。而神龕的上麵,用恢宏的筆墨寫著幾個大字。


    “戒淫戒色”。


    這是清心宗倡導的宗旨。


    高台兩邊剩了幾支蠟燭,紀靈淮將那桌上的蠟燭一一點燃,屋子裏突然明亮許多。


    夜隱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哪裏:“這是祭祀清心宗先祖和前輩的地方。”


    “你來過?”紀靈淮問。


    他嘲諷地笑了一下:“怎麽可能。”


    宗門裏的人都稱他為清心宗一大反骨,這個名號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不去搗那些老東西的窩都算為他們積德,怎麽可能還會來這種地方祭祀他們?”


    紀靈淮汗顏:說來……也是。


    但她帶他來的目的並不是這個。


    “你看這是什麽。”她指了指高台上,那裏擺著兩個與眾不同的牌位。


    其餘的牌位都是倒的倒,積灰的積灰,偏偏這兩個還跟新做一樣,漆黑的木製牌匾幹淨的還反著光。


    夜隱湊近了去看。


    “清心宗弟子玄蒼之靈位。”


    “清心宗弟子夜晚之靈位。”


    他怔住:“這是……”


    “這個祠堂裏有你父母的牌位。”紀靈淮一本正經地說,“雖然我不知你有什麽想法,但我覺得清心宗沒臉留著它們。”


    “這靈位曾受人祭拜,許多瞻仰你父母的修士都曾來過此地,對逝去的人仍存有信仰,便會生靈,所以他們的牌位才會這麽新。”


    說完,她猶疑了一下,說出的話帶著征詢:“夜璴星,我們把他們帶迴家吧?迴我們自己的家。”


    “等我們大婚的時候,他們也能親眼看著我們。”


    “……”夜隱微垂著頭,鴉羽般的眼睫隨之覆下,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大婚……原來她已經想得那麽長遠了嗎……


    見他發著呆,紀靈淮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夜璴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他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無害的笑,“都聽你的。”


    “不過,”像是在轉移話題,他又問:“你是怎麽發現他們的牌位的?”


    紀靈淮想也沒想,誠實地說:“啊……這個啊。前幾天你白天睡覺的時候,我陪夜玄下山買冬天的新衣服,迴來的時候路過這裏,偶然發現的。”


    夜隱挑了挑眉:“新衣服?”


    “是啊。”紀靈淮點頭,撩起大氅,露出下麵的棉裙,“我還給自己買了一件呢。”


    “他跟你以前一個德行,大冬天的還穿那麽少,凍得手都紅了……”


    夜隱順著她撩起的地方看過去,的確是他沒見過她穿的新款式。


    隻不過這裙子的底紋……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啊。


    夜玄今天穿的好像也是這個底紋呢。


    “你掏的錢?”他十分平靜地問了一句。


    此時的紀靈淮還沒察覺到不對勁,頗為自豪地“嗯”了一句。


    “當然了,我是長輩嘛,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可不得給弟弟買點新衣服穿嘛。”


    “就像以前你給我買的那樣?”


    紀靈淮:“嗯……”為什麽要提以前啊?


    夜隱笑:“還專挑一樣的來。”


    “所以紀元白才追著夜玄喊姑爺?”


    ……


    紀靈淮眼睛睜大,曾經的記憶突然被喚醒。她以前給夜隱買衣服……好像就是三百年前遊船大會前的那次吧。


    還沒反應過來,夜隱眸子突然一暗,掐住她的腰,將她抱到了高台上。


    旁邊就是故人的牌位,紀靈淮突然坐在上麵,視線與夜隱平視,心裏蕩起不安。


    “你醉了嗎?”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沒有。”紀靈淮木訥地迴。


    “那就好。”他笑著說,將手覆在了裙子上麵。


    “這樣才會長記性。”


    紀靈淮:?


    下一秒,撕裂聲突然響起,前幾日才買的新衣,瞬間碎成了布塊。


    “喂……你——!!”


    紀靈淮驚慌的話還沒說完,又感覺身體一涼——


    外麵的打底被他推了上去,褲腿被他拽下,少女白皙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瞬間打起了冷戰。


    “你瘋了???”


    她看了看這半敞著的大門,難以置信地問:“在這裏?你確定?”


    “為什麽不行?”他抓住她的膝彎,往他的方向扯,嘴角上翹,“這裏很亮,我能看的更清楚……而且,沒人會來。”


    他的聲音帶著明目張膽的勾引,仿佛想要拉著她一起沉醉。


    她試圖討價還價:“可是,我冷……”


    他將她放倒,狡猾地哄道:“放心,待會兒就不冷了……”


    ……


    燈火通明。


    祠堂內,燭光和影子在搖曳。


    他吻著她,看著她因為動情而現出的紫瞳,不禁喟歎。


    瞳色妖冶,帶著晶瑩的淚光,明明讓人憐惜,卻讓他更想掠奪。


    “綰綰,你的眼睛好美。”他由衷地讚美道。


    在這方麵,紀靈淮臉皮很薄,最受不了他幹這事時說些有的沒的,索性別過頭不去看他。


    可一抬頭,又對上那四個黃底黑字。


    “戒淫戒色”。


    戒了個空氣。


    ……真是會挑地方。


    她緊握的粉拳被他扳開,強行和她十指相扣。


    不是她的錯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魔化的影響,他的力氣,比之前大了好多。


    剛開始,她還考慮著作案地點不對勁,壓製著本性,後來被他磨得雲裏霧裏,索性懶得管,直接放飛自我。


    她心中委屈,哭聲也帶著點不清不楚的嚶嚶嗚嗚。


    可恰好夜隱又吃她這一套,甚至樂此不疲。


    “綰綰,聲音好可憐。”


    他嘴上說的愧疚,身體的表現卻毫無誠意。


    ……


    最終還是紀靈淮先交了底。


    迴到房間,她憤憤地咬著唇,心中升起體力上的落差感。身體卻是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差點被你-死。”她咬牙切齒地說。


    夜隱笑了笑,將拿迴來的牌位放在桌上,煞是正經地說:“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是見過父母了。”


    “你……!!”紀靈淮的羞恥心無處安放,不知他是如何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渾話,隻能往他身上撓癢癢似的蹬上幾腳。


    “……有病。”她悶悶地說,卷起被子滾到了一邊。


    夜隱明白她的小脾氣,上了床將人從鋪蓋卷裏一點一點展開,緊緊地從背後抱住她。


    “嗯。你就是藥。”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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