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到達月宴現場,紀靈淮的耳朵都還有點耳鳴。


    月宴設置在不夜華城赤月宮,是離女皇的行宮最近的宮殿。


    但這隻是每月的常宴,據夜玄說,女皇並不輕易出來露麵,這種小場麵自然不會有她這種大人物。


    “你能喝酒嗎?不能喝我帶你去二樓喝飲料。”


    紀靈淮四處望了一圈:“能喝。你十六哥什麽時候來?”


    夜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十六哥平日裏不怎麽沾酒,多半會晚點來。”


    “是嗎……”


    四周都是推杯就盞穿著不凡的人,紀靈淮一眼望過去,幾乎都是紅瞳,看來這月宴是妥妥的內部族宴了。


    可不知為何,從剛才踏進來開始,紀靈淮心裏就揚起一陣不安。


    她靈感一向很強,此時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盯著她,那種眼神,似乎想把她拉入深淵,生吞活剝。


    如同隱藏在暗處的獵手蹲著獵物上鉤,讓人渾身不適。


    他們剛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便走來一個舉著酒杯的男人。


    這個男人先是朝夜玄行了個禮,然後便把目光放在紀靈淮身上。


    “這位小姐,可否與在下洽談小酌一杯?”


    老套的搭訕方式。


    紀靈淮冷淡看了他一眼,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這話裏帶著的拒絕,正常人不可能聽不出來。


    但這還是開始。


    接下來吃宴的過程中,源源不斷地有男人找上來,有的邀請她喝酒談詩,有的邀請她晚上一起散步賞月,激進一點的,直接拉起她的胳膊讓她到其他桌去坐坐。


    要不是有夜玄這個臭脾氣的在一旁鎮著,這一頓飯下來,紀靈淮真感覺自己是踏進了煙花會所。


    連夜玄這個經常來參加月宴的都有點不可思議:“這些人是瘋了嗎?本大爺還在這坐著呢,他們在那發什麽癲?”


    他覺得很奇怪,都是女人,以前跟夜芸姐一起來的時候,也沒見這些男的這麽熱情……


    紀靈淮冷靜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悟出了點什麽。


    “大概因為我是極品血。”


    夜玄喝水被嗆到,下巴都要掉到桌上:“極品——??你說什麽?!”


    紀靈淮看向夜玄,尋思著他大概是還未成年,所以對極品血的感知並不敏感,但那些成年男子就不一樣了。


    他們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後,直接奔著她這血脈而來。


    這樣一來,為什麽她一進這個地方就覺得如坐針氈,也好解釋了。


    因為她一進來便被人盯上了。


    那種感覺讓她覺得一陣惡寒,惡心程度與渾身沾上惡食獸的口水不分上下。


    紀靈淮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出去走走。”


    夜玄也沒打算多待,他本來就是陪紀靈淮來玩的,於是便道:“我也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喧鬧繁雜的月宴現場。


    二樓的看台上,謝燮瞄了一眼眼前一言不發的男人,嫌棄地別了別嘴。


    “讓你早點出手你不肯,現在那眼神又像黏在人家身上似的,真惡心。”


    夜隱掃了一眼樓下,隨著紀靈淮的離開,那些潛藏湧動的男人也把視線轉移迴來。


    有幾個男人也跟著離席。


    謝燮又道:“極品血確實搶手,你確定不做點什麽提醒提醒她?夜玄還未成年,就算他在紀靈淮身邊,也掩不去她身上的氣味。”


    夜隱的視線沒有移開,突然問了一句:“沈晚冰呢?”


    謝燮愣了一下:“她啊……一迴來就上街玩兒去了,不肯讓我跟著。”


    夜隱笑:“哦,吵架了啊。”


    “誰,誰說我們吵架了?我是怕吵架的人嗎?”


    夜隱:“你說我要是把你偷偷背著她喝酒這事兒告訴她,她應該是什麽反應?”


    謝燮臉色一白,握住酒杯的手都顫了一下:“夜隱,你別過河拆橋!有什麽衝我來!告狀算什麽本事!”


    夜隱斂眸,緩緩起身:“待會兒把酒錢結了。記你自己賬上。”


    謝燮:“你……!哼,活該紀靈淮迴來不肯認你。”


    “沈晚冰出門不也沒帶你?”


    說完,夜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頭也不迴地走了,隻留下一個人對著酒生悶氣的謝燮。


    *


    從月宴出來後,紀靈淮和夜玄一起到殿外小院的假山後麵吹風。


    麵前是一片蓮花池,周圍是暖黃的玲瓏燈,身邊是夜風習習。


    紀靈淮的心很快靜了下來。


    兩人沒站一會兒,夜玄身上的傳音令突然亮了。


    “是夜芸姐。她好像出了的點事,我現在得迴去一趟,你要跟我一起迴去嗎?”


    紀靈淮想了想,跟夜玄迴去豈不是又要和夜芸打照麵?


    想著自己現在寄人籬下,兩人還是少見麵少發生點衝突比較好。


    “不了。你快迴去吧,我待會兒去街上逛逛再迴去。”


    “可是……”


    夜玄想著她會不會被那些男人又找上麻煩,但一想到這女人動動手指都能把他幹趴下,便打消了勸她一起迴去的念頭。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我把我的傳音令給你,到時候好聯係。”


    夜玄簡單教了她幾個通訊口訣後,便自行離開了。


    紀靈淮拿著傳音令,看著上麵那熟悉的月亮圖案,以及背麵精刻的“十七”二字,突然想起上一世夜隱給她的玉佩,那個移動銀行。


    似乎也是這麽小巧精致,還能存不少錢。


    正陷在迴憶中,背後的玲瓏燈突然閃了一下。


    紀靈淮所在的地方本就偏僻,此時玲瓏燈一閃,光線一暗,便生出無端詭譎的味道。


    怎麽迴事?風太大了?


    紀靈淮心中剛僥幸了一瞬,突然,周圍的燈光全暗,她警覺地迴頭,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抹氣息,那人身法詭異,動作極快。


    這人是何時近身的?!


    “誰?!”


    眼前一片黑暗,紀靈淮正要打火,不待她伸出手,她的耳廓突然感受到人輕吐的唿吸,她忍不住打了個顫,戾氣橫生,正要質問,卻被那人從背後鎖住雙手,隨即,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吻得很重,像是在惡劣地報複著什麽,紀靈淮寸寸後退,那人直接捏住她的下顎,將她抵在假山上,手上的力度切斷了她的後路。


    齒關被撬開,掃蕩肆虐,一股腥甜在唇齒蔓延,這帶有侵-略性的進攻,在一步步地擊垮她的城池。


    不知過了多久,紀靈淮實在忍不住,使了力咬了他一口。


    她發酸的手腕被鬆開,周圍的玲瓏燈再次亮起,紀靈淮這才看清了他。


    “為什麽不反抗?”夜隱嘴唇紅的瀲灩,那被她咬破的傷口上泛著晶瑩的光。


    “你……”麵對他的質問,紀靈淮的腦子都快扭成了麻花。


    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霸道利落的親昵,以及之前瘋狂試探的疏離,一切的一切,都讓紀靈淮費解。


    一來她不知自己這新身份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敗露,二來她也不知夜隱究竟是以一種什麽心態,什麽身份在質問她。


    是在怪她的失約不守信用,還是怪她迴來後沒有第一時間找他攤牌?


    但是,他身邊不是已經有一束白月光了嗎?


    思來想去,在夜隱沒有跟她說清楚前,紀靈淮打算先保留想法。


    “你力氣太大了。”


    夜隱的聲音冷若堅冰,卻還是沒有戳破那一張紙:“是嗎?綰小姐能一招把夜玄幹趴下,卻不能掙脫我的桎梏?”


    “這等怪異的區別對待,夜某可否理解為綰小姐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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