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問語,語氣平和得也像是平日來往聊天中的任何一句。


    但放在此時此刻,此種場景,卻讓人會出了另一層意思。


    夜隱眸色晦暗,理智卻在艱難地緊繃,他抓住她的手,煞是好意地提醒:“你就不怕我會錯了意?”


    不知是不是色令神昏,紀靈淮的話格外膽大露骨:“難道還有其他的意思?”


    ……


    ……


    目光糸?綿,情穀欠碰撞,在這靜謐無人的夜,就連空氣也變得日愛日未焦灼。


    此種氛圍,無疑能將人陰暗的一麵暴露的淋漓盡致。


    而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怎麽還不動手?】夜魔的聲音久違地響起。


    如同被澆了一桶涼水,一顆被穀欠望支配的心瞬間冷靜下來。


    差點忘了還有這廝的存在。


    夜隱此時的表情說不上難看,但突然被打擾,夜魔還是感受到了他內心的陰沉和煩躁。


    “你還沒死啊。”


    夜魔一嗤,有些幸災樂禍:【哪兒能呢。】


    “什麽時候醒的?”


    夜魔:【我說是剛才,你信嗎?】


    夜隱:“……”


    信不信,到現在還有什麽意義麽?


    這邊,大概是醉昏了頭,紀靈淮已經開始胡亂囈語。


    “酃樓,累死你丫的,我就不迴去!”


    “長悅!你是我的人,你敢跟他一起對付我?”


    夜隱:“……”


    夜魔:【……】


    將人裹了個嚴實,見紀靈淮一直不老實,怕她踢被子,夜隱又按下她的睡穴。


    夜魔嘲諷:【這都不上,你是不是男人啊?】


    夜隱彎了彎唇:“就算要上,也不應該有你。”


    夜魔揶揄:【怎麽?舍不得我看?】


    夜隱冷笑:“是有點呢。”


    夜魔:【你有病?你跟老子本來就是一體的,都說患難與共,有福同享,你這人怎麽這麽渣?!】


    【真是奇了怪了,我就睡了一覺的功夫,醒來你們的進度都這麽迅速了?是不是我再晚一點你們孩子都有了?】


    夜魔聒噪的話逐漸讓夜隱冷靜下來。


    他突然想到,紀靈淮非常珍惜原主的身體。大概是因為之前向紀行川隱瞞,心中有愧的緣故,紀靈淮一直在維護原主的人設。


    她這點心思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就原主的身體而言,她能讓他碰她,吻她,就足以讓他感恩戴德了。


    要不是剛才夜魔突然煞風景,恐怕他們現在已經……


    真是瘋了。


    他怎麽能對一個酒鬼下手?


    紀靈淮醉了,難道他也跟著神誌不清?


    再退一步講,他們倆倒是盡興了,可紀行川那邊怎麽交差?


    夜隱冷嗤一聲,像是在自嘲:“是我太心急了。”


    這種事還是待以後她迴到自己的身體後再做。


    更何況他並不想讓夜魔參與其中。


    他可以等著她。


    但前提是,她不能離開他,更不能忘記他。


    她說過她會一直陪伴著他。


    ……


    這是他最後的訴求了。


    *


    紀靈淮宿醉之後,第二天下午才醒來。


    她頭疼欲裂,太陽穴突突直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是喝醉了。


    她可是千杯不醉啊,況且她昨天滴酒未沾,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她腦子嚐試重啟的空檔,翠珠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昨夜可是夜公子送我迴來的?”紀靈淮喝著湯,問。


    翠珠搖了搖頭:“翠珠也不知。昨夜小姐迴來得晚,我都沒注意。這湯是今早夜公子讓我給小姐你準備的。”


    “他還說,讓小姐以後別碰牛奶。”


    紀靈淮反應過來。


    她昨天的確喝了一大杯牛奶,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她大膽提出一個猜測。


    難道,她不醉酒,醉奶???


    ……好丟臉。


    她喝奶一杯倒,還不如謝燮喝酒一杯倒。


    紀靈淮把湯喝完,又問:“夜公子人呢?”


    “今早清心宗送來急召,似乎出了大事,公子叫上夜公子匆忙趕迴去了。”


    什麽大事這麽急?連個招唿也沒跟她打。


    清心宗……說起來,她在那兒的確還有件大事沒辦。


    “夜公子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迴來?或者,他臨行前有沒有說什麽?”


    翠珠愣了愣:“……沒有。”


    紀靈淮肉眼可見的失落:“真的什麽也沒說?”


    翠珠:“嗯。”


    話音剛落,紀靈淮感覺心中空落落的,一股酸楚湧上,像是有什麽東西沒抓住一般,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立刻動身,追上他陪他一起迴去。


    這人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結果還走的這麽果斷。


    好歹,好歹也稍微跟她說一聲,或者留封信也是可以的吧。


    不管如何也照顧一下她的感受啊。


    “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紀靈淮靠在床頭,兩眼呆呆地看著地板。


    以至於隔壁房間走出來一個人都不知道。


    那人聲音慵懶低沉:“就這麽想我?”


    “想……嗯???”紀靈淮猛地抬頭。


    隻見夜隱歪著頭,散漫地靠在床沿,他今天束發用的是紅色發帶,少年氣十足,墨色的發絲垂在肩前,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


    “你……”紀靈淮滿臉通紅,舌頭差點打結:“你沒走?!!”


    夜隱輕笑:“我要是走了,豈不是看不到某人剛才那失落的模樣了?”


    翠珠在一旁竊笑幾聲,假裝嗔怪道:“小姐,隔壁屋子是翠珠讓給夜公子的,小姐這麽依賴夜公子,翠珠都要吃醋了。”


    依賴?她有嗎?


    不對,是這兩人先耍她在先的!


    紀靈淮:“剛才的不算!”


    “這麽大個人了還耍賴?”夜隱邪佞一笑,坐到床邊與她平視。


    “昨天晚上某人醉成了泥,我可是花了大功夫才把人背迴來……”


    與此同時,翠珠見兩人氛圍十足,識趣地離開了。


    “我哪知道我喝奶會醉啊?”紀靈淮沒喝過牛奶,這種東西不像酒這麽流通,冥界也不會有。


    她起床的時候檢查了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麽不該有的痕跡。


    她對夜隱還是放心的,但她對喝醉的自己可沒那麽多信心。


    她把目光放在夜隱身上,上下掃了一眼。


    “我昨天……”她想著該怎麽說,“沒耍酒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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