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一家街頭小鋪。


    紀靈淮不喜歡大排檔,高檔飯館的菜肴大多都是華而不實,而這些街邊散發著煙火氣息的小店更吸引人。


    兩人各點了一碗清湯麵。


    夜隱本就對吃沒什麽興趣,在他草草吃了兩口放下筷子的空當,紀靈淮已經幹完了一大碗。


    “老板,再來一碗酒釀圓子!多加點桂花!”


    看她如此熟練地點菜,夜隱不禁問:


    “你真的是神?”


    紀靈淮怪異地看他一眼,低頭夾走他碗裏的煎蛋:“如假包換。”


    “神也這麽能吃?”


    “怎麽會。隻是我喜歡吃而已。你別說,我這人就是入鄉隨俗。”


    並不是所有神都是這樣。


    與紀靈淮不同,酃樓隻吃仙果和神露,人間的食物入不了他的眼。


    花千鳥有時從人間帶迴一些瓜果,他偶爾會吃,但也吃的不多。


    紀靈淮是很喜歡人間美食的,尤其是甜食。


    宴懷和長悅也是如此。


    她與宴懷長悅本就是同根生,三人又同齡,自然習慣更相近一些。


    “的確挺俗。”夜隱難得地附和道,紀靈淮卻知道他這是在打趣她,也早已習以為常。


    他輕笑:“我也是第一次見這麽弱的神明。”


    “弱”這個字無疑踩到了紀靈淮的雷點。


    在她眼裏,她可以承認自己弱,罵自己廢物,可這些詞從其他人嘴裏說出來,她有一百個不願意!


    一碗熱乎乎的酒釀圓子端了上來。


    紀靈淮攪動著糯米水:“我弱?我弱能幫你擋下天雷?”


    “夜璴星,你好歹有點感恩之心吧。我這身體本就弱的不行,承受不了幾分神力……修煉起來還賊拉慢,靈力散的比我聚的還快。”


    “所以你才一股勁兒地白吃我的?”


    “對啊對啊。誰讓你靈力這麽純……”她話說一半,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敢情這人在套她話呢!


    “嗬。”


    紀靈淮抬頭,果然看見了夜隱那三分譏誚七分淡漠的笑意。


    “我就說你這個戀愛菜鳥哪兒來這麽大的膽子……”他語調很慢,說話拖腔帶調,“原來你把我當免費補靈石?”


    “這……”紀靈淮結巴了,她那點心思突然被拆穿,盡管她自認臉皮夠厚,也難免心生了點愧疚。


    “你這不也不缺嘛……給我一點點,又不虧。”


    “是不虧。”夜隱順著她的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還對哪些人做過這些?”


    紀靈淮遲疑:“哪些?”


    對麵的人一個眼刀掃過來。


    “沒有沒有!”紀靈淮連忙否認,“嘴對嘴吸靈力這事兒,我隻對你一個人做過。”


    要是眼神能殺死人,紀靈淮感覺自己在夜隱麵前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都說男人談戀愛後性情會大變,怎麽這人還是一如既往……


    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結果還是這麽兇巴巴。這咋和她看的畫本不一樣啊?


    算了,紀靈淮嘴角一抽,隻當夜隱不是正常男人。


    “夜璴星,我們現在……”她謹慎地開口,“算什麽關係啊?”


    總歸不再是師姐師弟,但這關係,又的確親密了點。


    普通的男女關係是不會親嘴的。


    “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夜隱墨色的眸淡淡地掃過來,接著他眼睫下瞥,掩去了眸底的情緒。


    “反正不是道侶。”


    得到這一答案,紀靈淮並不吃驚。


    還是那句話,她來陽世談戀愛這件事,扯上誰都可以,就是不想扯上夜隱。


    畢竟能和他談上一談的人,一定也是個狠人。


    但無論如何,紀靈淮還是對此次陽世之旅感到惋惜。


    自己神魂又作了不少,結果談戀愛的本事沒學會,男人也沒撈著。


    不知是她沒掩飾好臉上的情緒還是別的什麽,夜隱瞥見她臉上那堪稱失落的表情,支起下巴,指尖有意無意地敲著桌麵。


    “我現在隻是單方麵表白,你一沒同意二沒拒絕,我們能算什麽道侶?”


    紀靈淮抬起眼:還有這個流程?


    她眼睛一亮:“那,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


    夜隱皺起眉:“不然?”


    她的表情說不上高興,但相比於之前的小心翼翼,明顯是輕快放鬆了不少。


    夜隱看著她這微妙的情緒轉變,心裏五味雜陳,一頓煩躁。


    她這是怕什麽?難不成他還能吃了她?


    不就是表個白,這人還能提心吊膽起來?


    他就這麽可怕嗎?


    目光不耐略過眼前人的瞬間,夜隱像是看到了什麽,表情一凝。


    他撫上她銀白的發絲,指尖輕輕一挑。


    數十根黑發掩在下麵,黑白對比,格外顯眼。


    紀靈淮被他撓的頭皮發癢,問:“怎麽了?”


    夜隱:“……沒什麽。”


    “紀靈淮,你的真身是什麽?”他突然問。


    神都有真身,修士修煉到一定境界也會覺醒真身。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這個,紀靈淮突然一囧。


    神一般是不會把真身掛在嘴邊的。


    換句話來說,這個問題涉及到隱私,就如同問別人“你今天穿的什麽褻褲是什麽顏色”一般。


    除非主動露出,他們都不會隨意議論真身問題。


    這是對神明的褻瀆。


    “我為何要告訴你?”紀靈淮吃下最後一口糯米圓子,又把米湯喝了個精光。


    “反正與我現在這般模樣有很大不同。”


    夜隱追問:“哪裏不同?”


    紀靈淮想了想,模棱兩可道:


    “我的頭發更亮,皮膚更白,眼睛也不是黑色,身材嘛……”


    自然是比現在的這個大的多。


    想到這,她頓感唏噓。


    她熟練地畫著餅:“哎,說這些也沒用,有機會給你看看。”


    夜隱挑眉,對她這避重就輕的態度見慣不慣。


    “走吧,迴去了。我藥還沒吃。”


    她抖開身上的披風,原主的衣物裏是沒有披風的,可夜隱經常到處跑,這種東西肯定是有的。


    出門的時候他給她順了一件,兜帽寬大,紀靈淮用手指夾住,勉強露出眼睛,這才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小攤。


    夜隱跟在她後麵,步子慢了一拍,似乎是有心事。


    *


    紀靈淮在客棧休整了幾天,喝了藥沒幾天她便又活蹦亂跳。


    李一然的醫術果真牛逼。紀靈淮想。


    紀行川在不夜國的事務也差不多忙完,半個月後,他們便坐上了迴奧萊國的船。


    熾焱宗與奧萊挨的很近,蒼家兄妹也和他們在一條船上。


    甲板上,蒼芙有氣無力地趴在欄杆邊,歎道:“阿淮,我前幾天把不夜國的美食吃了個遍,沒想到這個國家的人這麽能吃辣,本想吃點甜點心解解膩,結果我轉了一圈,竟然連一家甜品鋪子都沒有!”


    蒼煞嘲諷:“不夜國人本就不愛吃甜食,你這次出門本就帶了不少,誰讓你吃這麽快的?”


    蒼芙:“你不也吃了?在這逼逼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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